顧笙回到了住所，雖然覺得拒絕了這次的機會，這段時間肯定是沒有辦法進行自己的研究，但是與其不知道白夜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還不如放棄。
在這樣的組織裡，沒有一個人是值得信任的。
顧笙確實有些絕對，這是這種絕對就是爲了防止上次的事情發生，這樣的謹慎反倒是在鬼盟裡才能存活的下去。
“小寶，媽媽到底做的對不對呢？”
顧笙捏了捏小寶的臉蛋，這段時間他是越發長得健壯了起來，看上去十分健康，而且也長高了許多，也有更多的詞彙會說了。
小寶只是專心地玩着顧笙給他的毛絨玩具，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母親因爲自己身上的毒藥而正在躊躇。
顧笙嘆了一口氣，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雖然理智是這樣告訴她的，但是顧笙在情感上還是有些不知道要怎麼樣接受。
放棄這個機會，之後要多久纔會有呢。
摸着小寶頭上長出的柔軟的頭髮，顧笙那來自母親的天性總讓她有一絲的悲傷，多希望看着自己孩子健健康康地長大，而沒有任何的煩惱。
更不會像現在這樣，受制於人。
就這樣過了幾天，顧笙也幾乎把跟白夜合作的事情忘記得差不多了。
吃過飯之後，顧笙正在去實驗室的路上，被人攔住。
還是上一次和顧笙說話的那個人。
“你好，顧小姐，白堂主說今晚還要繼續之前的討論，希望你能及時到這裡。”
“好，我知道了。”
顧笙雖然並不知道白夜到底打的什麼啞謎，不過看起來，他似乎是要有反悔的意思了？
懷着這樣疑惑的心情，顧笙走進了白夜的客廳。
“所以白堂主今天把我叫來又是因爲什麼原因呢？”
這一次，白夜什麼迂迴的話都沒有說，非常直接地說明了自己的想法：“我想，繼續合作。”
“那你也應該知道，繼續合作，我想知道我知道的。”
“可以，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清楚。”
看到白夜這個反應，顧笙倒是驚訝了一下：“我還以爲你會繼續跟我打太極，而不是現在這樣如此直白。”
眼前這樣的白夜，跟前幾天誓死都不開口的樣子的白夜彷彿不是一個人。
“我也想了很久，但是我想，我需要你幫忙的，其他人或許都做不到。”
“那麼，首先，你這次合作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第一，我確實是需要你，來幫助我們摧毀掉鬼盟。”白夜這次沒有再猶豫，直接說出來了，“當然，這個不是我的想法，是安的，她需要摧毀掉鬼盟。”
“爲什麼？”
“安的家族因爲聽信了鬼歃的話，並沒有把她當做一個繼承人培養，但是反觀整個家族，沒有人能比得上安的能力。”
“哦？”顧笙倒是覺得這個理由很奇怪，“我覺得有些奇怪，鬼歃還能指定一個家族的繼承人不成了？”
“表面上，安的家族是自助鬼盟的人，但是，鬼歃已經掌握住了他們家族的主要產業，他的影響能力太大，而且對安頗有意見。”
“好。”顧笙倒是能接受這個原因，畢竟鬼盟總想一手遮天。
“第二個原因，也是我爲什麼會給你提供實驗室的原因，我需要你幫我救一個人。”
顧笙這回才真的覺得有些興趣了：“救誰？”
“安的妹妹，喬。”
自然是不知道這些關係的，顧笙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總感覺自己被捲入到一個完全跟自己無關的紛爭當中了。
“但我並不是醫生，我只是一個調香師而已。”
就算是到現在，顧笙都不願意承認自己製毒師的身份，只是還是堅持調香這個職業。
白夜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一下：“你除了是調香師之外，你更是一個製毒師以及懂得如何製作解藥的人，這纔是你重要的地方。”
“所以，喬是中毒了？”
“是。”白夜點點頭，“當初鬼盟裡的人曾經給喬下過毒藥，雖然安盡力挽救，但是最後只能讓她沒有死去，現在仍處於昏迷當中。我進入鬼盟之後，查找了這個人許久，最後得知消息的時候，知道她已經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死去了。這麼久以來，我一直在等一個人，現在，等到你了。”
顧笙很是驚訝，她自然是不知道有什麼毒藥居然還能讓人沉睡的：“你確定是沉睡嗎？”
“自然，以安的能力，自然是找到了所有有能力的人，但是都沒有辦法。”
顧笙總算是知道爲什麼之前白夜一直纏着自己的原因了，沒有想到居然是因爲這個。
但是，聽完了所
有白夜的敘述之後，顧笙還是很好奇，兩個合作想要達成的目標，居然都是跟安有關的。
“我最後一個問題。”
“你想問我和安的關係究竟是什麼，對吧？”
顧笙點了點頭，白夜做這些事情都不是爲了他自己，而是在幫助安。
“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跟她有些感情上的糾葛，現在，是我幫助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以後就沒有了。”
對於別人感情上的事情，顧笙向來不怎麼喜歡過問，畢竟看到白夜那臉上一瞬間的失落，她就知道這兩個人的過往肯定不會簡單到哪裡去，最終只是點點頭，當做自己答應這件事情了。
“不過，”顧笙走進了實驗室之後，想到了這件事情的先後順序，還是覺得自己得先說明一下，“我需要先調製出小寶的解藥，而喬那邊，畢竟我還沒有碰到過她，所以我需要見過才能知道我能不能研製出解藥，至於推翻鬼盟，那更是時間上的契機，我沒有多少的保證。”
顧笙所說的話，白夜早就猜想到了，自然是沒有任何的疑惑，這些他都事先想好了，顧笙加入到其中，可能性會大大增加，所以他纔會嘗試。
而結局到底如何，白夜也不能保證。
眼下，能走一步是一步吧。
在完全沒有監控探頭的實驗室中，顧笙有了更多的自由權，她拿出了自己的本子，開始按照之前的想法，開始一個一個嘗試出來。
只不過這一次走得匆忙，顧笙也沒有想到自己今天是過來談合作的事情，所以也沒有辦法帶着小寶的血液，這些只能是一個未被測驗的試驗品罷了，最終的結果，還得看最後和血液反應的情況究竟是如何。
時間一點點過去，顧笙在最後，自己前幾天因爲頭髮上的水而弄糊了的筆記上停住了，這些藥劑都太像了，她也一時間不知道要做什麼。
眼看着時間已經快到要回到宿舍的時間點，顧笙有些不捨地重新翻了翻自己的筆記本，又把在這期間做好的解藥放置在不同的瓶子內，藏好。
“我得先走了，鬼盟的門禁時間到了。”
白夜自然是知道這些規矩的，點點頭，也就放顧笙走了。
“對了，這是解藥，還是按照我跟你說的時間服下，也不要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了。”把剛纔順手做好的解藥塞到了白夜的手中，顧笙囑咐道。
“那之後的呢？”白夜搖了搖藥丸，收了起來。
“這就是最後的解藥了，按階段吃下，身上的毒自然就解完了。”
白夜看了一眼顧笙，笑着問道：“你不再需要以我的命作爲信任的基礎了？”
其實，顧笙之前是想過的，還是按照自己的計劃，一段時期只給白夜一點解藥，好讓他在自己能夠控制的範圍。
但聽到白夜跟自己攤牌之後，或許是情感一時的波動，又或許是白夜那一閃即逝的悲傷情緒打動了顧笙，她選擇相信白夜一回。
“就這一次，反正我要給你下毒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還是希望你老實一點。”
笑着看了一夜白夜，顧笙走進了黑暗當中。
白夜看着顧笙的背影，若有所思。
誰說這個女人根本就是狠毒至極，明明接觸下來就是一個還是對任性抱着一絲希望的小姑娘罷了。
好在遇到的是自己，要是遇到別人，這個顧笙，或許還真是嫩了一些。
在鬼盟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白夜最終也只是笑了笑，或許顧笙只是選擇信任了自己一次吧，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把解藥交給了管家之後，白夜難得的沒有叫任何人來自己的臥室，而只是倒了一杯威士忌，走到了窗前。
夜色正濃。
白夜又想起來了自己前幾天做的夢，夢裡安冷冷地看着他，質問他，爲什麼不讓顧笙救喬，爲什麼？
難道你想真正害死喬嗎？
這句話變成了這幾天白夜的心魔，只要一想起來就分外不安。
明明那麼多年的事情過去了，明明不是自己所做的事情，可是誤會就是誤會，再也解不開了。
幾天之後，白夜終於還是派人找到了顧笙，決定要嘗試一下。
這一次，是最後一次了。
安，最後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