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楚曉曉緊張地按住歐陽傾的胳膊,皺眉說道,“如果當我還是你的朋友,請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可以嗎?我覺得我有知情權。”
“不,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最好,生意場比戰場更加慘烈,我不希望你被牽扯進去。”歐陽傾說着,伸出右手,心疼地撫摸着楚曉曉的臉頰。
手剛剛碰到楚曉曉的皮膚,楚曉曉立刻就彈開了,然而這個動作卻被不遠處的那雙眼睛,看成了是曖昧的挑逗。
“花前月下,不錯啊!”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倆人驚訝地循聲望了過去。
只見距離不到五米的街對面,展煜凌正臉色陰鬱地看着倆人,他雙手插袋,沒有人看見褲袋裡藏着的雙手,已經暗暗攥緊了拳頭。
楚曉曉尷尬地將目光收回去,微微低着頭,誤會總是跟她作對,在不知不覺之中像是劇情一樣吻合在一起,就算是渾身長滿嘴也解釋不清楚。
不過,現在的關係已經沒有任何解釋的必要了。
“展總,你這是要去哪兒?”歐陽傾很淡定地笑了笑,朝着展煜凌走了過去。
就在四目相對的一刻,一記老拳揮了過來,歐陽傾並沒有避開,拳頭直直地砸在了他的額頭上,力量毫無保留,打得他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
“歐陽!”楚曉曉着急地叫道,趕緊衝了過去,扶住了歐陽傾。
展煜凌嘴角扯起一絲諷刺的微笑,呵呵,楚曉曉倒是很關心歐陽傾,滿臉的心疼,那麼真切。
“我沒事。”歐陽傾淡淡一笑,將胳膊抽離開。
楚曉曉瞪着展煜凌,生氣地說道,“你這是發什麼瘋,有事不可以好好地說嗎?你太沖動了!”
“你心疼了吧,呵呵。”展煜凌冷笑道,“我倒是想問問你們,大晚上的躲在這麼僻靜的地方,是想幹什麼?敢愛就要大膽一點,沒必要躲躲藏藏的。”
“展煜凌!你別再胡說八道了行嗎?”楚曉曉怒道。
歐陽傾上前一步,擋在楚曉曉跟前,隔絕開了倆人彼此怒視的目光。
“展總,是我跟蹤了曉曉,不關她的事。”歐陽傾淡定地說道。
展煜凌眉頭一挑,“你跟蹤她?虧你說得出口,做這樣下流的事情,你不覺得害臊嗎?”
楚曉曉有些緊張地看着歐陽傾,她也被嚇到了,歐陽傾跟着自己難道就爲了跟自己說那番莫名其妙的話?展氏跟崔冰冰之間又有什麼隱情,那麼歐陽傾呢?
歐陽傾點點頭,“是的,我擔心有人要算計她,所以跟蹤了她,還好,暫時每人想要傷害她,不過以後說不一定,展總你還是留點神,好好保護好她,千萬不要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有你保護她就夠了,何需要我?”展煜凌扯緊嘴角,眼神犀利無比,“歐陽,明人不做暗事,你對她的感情我都看在眼裡,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勇敢地站出來告訴我,我不會強人所難的。”
展煜凌說罷,又轉臉看向了楚曉曉,冷冷地說道,“我不能陪伴你一生,盡到做丈夫的職責,但是我至少做了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也算是我仁至義盡了。”
“無聊!”楚曉曉咬牙怒罵了一句,渾身氣得瑟發抖起來。
“展總,你有什麼不滿衝着我來就是了,不要把氣撒在曉曉身上去。”歐陽傾正色道。
展煜凌輕蔑地笑笑,“好,我就說你很貼心,有你在,她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好吧,那我就走了,不打擾你們的花前月下了。”
楚曉曉死死地咬着牙根,看着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心扭成了一團。
“曉曉,別生氣,展總現在心情不好,口氣不太平和,你別放在心上。”歐陽傾安慰道。
楚曉曉難過地笑笑,“這些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纔是,怎麼倒是你來安慰我了?我看看你的額頭……”
“不要緊,沒事的。”歐陽傾笑了笑,將頭閃到了一邊,有意不讓楚曉曉看到。
昏暗的燈光下,楚曉曉還是看到了,在他左邊額頭的地方,有一塊青紫的傷。
“去前面的診所處理一下吧,明天可能會腫。”楚曉曉擔憂地說道,回想起剛纔展煜凌失控的舉措,她的心口再次陣痛起來。
“真的不用,一點小事而已,不用擔心我,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歐陽傾說着,將手放在了楚曉曉的後背上,輕輕地將她往路邊推。
楚曉曉站住腳跟,輕輕晃了晃身子,將歐陽傾的手抖落下來,歉意地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今晚的事情希望你別介意。”
“我不會介意的,我是……男人嘛!雖然我沒能做到展總說的那樣,敢愛敢說。”
楚曉曉的臉僵了一下,對上歐陽傾意味深長的眼神,她趕緊將目光移到了旁邊,心不安地跳動起來。
“我開個玩笑而已,你別介意。”歐陽傾淡淡地笑笑,口中的熱氣正好吹在楚曉曉的耳邊,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我坐出租車回去就好。”楚曉曉避開歐陽傾有些炙熱的目光,迅速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
剛坐上車,歐陽傾的短信馬上來了。
“記住,不要跟揚子公司的人私下往來,切記。”
楚曉曉的心跳得很厲害,一句話壓在她心上,彷彿千斤重一般。手機在手心裡握了很久,她纔回了一句“謝謝”。
謎團越來越重了,歐陽傾到底是誰,他跟展氏,揚子公司之間有什麼聯繫?
回到家,壓抑沉重的氣氛立刻壓了過來,楚曉曉迅速調整了一下情緒,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上了樓。
剛要跨上樓梯,忽然感覺眼前一黑,一個人堵在了她跟前。
楚曉曉驀地擡起頭,展煜*利的眼神便刺了過來。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展煜凌的嘴角微微扯起,露出了一個似有似無的笑容。
楚曉曉心口一痛,默默地擡起腳,剛走一步,又被展煜凌堵住了。
“離婚協議我現在就可以簽字,你可以離開了。”
“你……”楚曉曉驚愕地擡起頭,看着展煜凌冷漠的雙眼,心劇烈地抽搐起來。
“是的,你沒有聽錯,我也沒有在開玩笑,從現在開始,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了,我祝福你們,結婚的時候一定要給我派喜帖。”展煜凌的笑容冰冷得像冬日的雪,一點點地封凍着楚曉曉的心。
楚曉曉的指甲深深地嵌進手心的肉裡,她咬緊後槽牙,喃喃地問道,“可以緩一段時間嗎?現在是展氏的非常時期,如果我離開,對展氏的影響會很大。”
“謝謝你對展氏的關心,不過沒關係,無所謂展氏怎樣,你走你想走的路就好,別想太多,我真心祝福你們。”展煜凌說着,微微地笑着,往旁邊讓了一點。
一股洪流從眼眶裡衝出來,楚曉曉趕緊背過身去,迅速擦掉了臉頰上的眼淚,“好吧,給我辦個小時,我收拾一下東西。”
“不用急,你慢慢收拾就好。”展煜凌淡淡地說着,轉身離開了。
楚曉曉飛身進了臥室,手腳麻利地收拾着東西。
還好,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不多,收拾起來也很快。楚曉曉努力地揚起嘴角,安慰着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
“離婚協議我簽字了,我給你放牀頭。”展煜凌輕聲說道,將手中的離婚協議放在了牀頭櫃上,看了一眼那個心愛的瘦弱背影,一咬牙,狠心出了臥室。
楚曉曉抓過離婚協議,看着最下面的簽字,眼淚迅速模糊了視線。
終究還是簽字了,那麼快,容不得自己多怠慢一刻。
十幾分鍾後,楚曉曉拖着箱子出了臥室,站在書房門口,她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這才走了進去。
展煜凌背對着她,正在大口大口地抽菸,濃厚的煙霧將他的身子緊緊地包裹着,透不過氣,迷霧一般將他掩藏在其中。
聽到楚曉曉進來,他的肩膀微微聳了一下。
“我走了,鑰匙我給你放桌上了,我會盡快去公司辦理離職手續的。”楚曉曉故作鎮定地說道,儘管如此,她的聲音還是帶着濃重的鼻音。
展煜凌點點頭,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嗯”字。
“照顧好自己,希望你開心幸福,再見。”楚曉曉說完這句話,喉嚨已經乾澀到不行,她趕緊轉過身,在自己眼淚掉下來之前,趕緊離開這裡。
樓下花園裡,張嫂緊緊地拉着她的手,哽咽道,“曉曉,別走,阿淩其實很愛你,你們之間的誤會太多了,所以才導致了今天的爭吵,好好解釋一下,給彼此一個機會,好嗎?”
“不,張嫂,誤會太多了,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了。”楚曉曉淡淡地笑道。
“不會的,你和阿淩那麼相愛,不管有什麼誤解,好好地溝通溝通就沒事的,要不我去跟阿淩說吧,好嗎?”
“張嫂!”楚曉曉一把按住張嫂的手,感激地說道,“張嫂,謝謝你的關心,有些事情不是解釋和溝通就可以化解的,因爲已經深入到了靈魂深處,沒辦法挽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