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凌,你先不要胡思亂想,可能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糟糕。”展煜涼安慰道。
展煜凌冷冷地說道,“如果真的是香囊裡面含有麝香,那麼時間上面正好對上了,那個香囊之前曉曉就一直放在枕頭下面,我說了她幾次之後,她爲了不因香港我睡覺,就給它放在了抽屜裡……沒想到啊……”
“楚曉菲如果真的想要害曉曉,那倒是一個很可怕的問題。”展煜涼皺緊眉頭,說道,“從一開始我就看出了這個女孩子的心機很深,對曉曉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親情可言,一直以來她犯錯我都是看在曉曉的份上,否則的話,我可能早就將她趕出去了。”
“我何嘗不是呢?”展煜凌苦澀地說道,“事實證明你用你的善良未必能夠感化一個心裡只有罪惡的人……”
“那你心裡的罪惡呢?誰來幫你渡?”一個冰冷,夾帶着嘲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展煜涼和展煜凌雙雙轉過了身去。
歐陽傾面色冰冷地走了過來,怒視着展煜凌,很不客氣地說道,“你還有臉談別人的惡念,你的呢?你是個合格的男人麼,把你的妻子和孩子害成這樣?”
要是在往常,展煜凌肯定已經按捺不住心裡的怒火,跟歐陽傾動手了,然而此時,他心裡除了慚愧之外,並沒有其它的感情。
“是,我的錯。”展煜凌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你個混蛋,你把曉曉害成這樣,如果她以後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歐陽傾指着展煜凌的鼻子罵道,手指的距離跟展煜凌的鼻尖只有咫尺的距離,火藥味濃烈萬分。
“歐陽,你冷靜一點。”展煜涼推開了歐陽傾的手指,正色道,“事情居然已經發生了,現在不是埋怨誰對誰錯的時候,煜凌自己做得不好的地方,他已經反思過了,他現在很痛苦,請你不要再火上澆油了。”
“反思?如果他的字典裡有這兩個字的話,那麼他就不會釀成這個悲劇了!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歐陽傾憤怒地吼道,揮起拳頭朝展煜凌打了過去。
“歐陽!”展煜涼一把推開了展煜凌,拳頭卻砸在了他的胸膛上,力度之大,將他打得猝不及防地後退了幾步。
“歐陽傾!”展煜凌怒吼一聲,跟歐陽傾扭打在一起。
“都給我住手!”展煜涼狠狠地拉住兩個人,將倆人分開,憤怒地說道,“你們都是成年男人了,不是小孩子打架,有什麼事不可以好好說麼?動手就能解決問題的話,那你們都來打我吧,這樣大家心裡就舒服了。”
歐陽傾冷冷一笑,看着展煜凌說道,“我還以爲你不會還手,沒想到你是個僞君子,你表面上是在慚愧,是在贖罪,其實你心裡的魔鬼還在,對不對?你別他媽裝了。”
展煜凌冷眼看着他,扯了扯嘴角,說道,“我做錯了什麼事,都用不着你來教訓我,因爲你不是我什麼人,你沒資格來對我說任何話,甚至動手。”
“你做的事情本來就是遭天譴的,你個混賬東西。”歐陽傾怒道。
“夠了,歐陽你也消停一下吧,這是我們家裡的事情,你用不着這麼激動吧?”展煜涼很不高興地說道,“我弟弟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作爲朋友適可而止就行。”
“誰跟他是朋友?”歐陽傾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出了陽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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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煜凌深鎖眉頭,苦澀地笑了笑,問道,“哥,我是不是特別失敗?連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孩子都照顧不好?”
“行了,你也別說了,這些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展煜涼擺擺手,再說下去,展煜凌的情緒會崩潰的。
歐陽傾下了樓,並沒有回家,而是從車子的後備箱裡取出了一些修車的工具,“展煜凌,一切都是你自己找的,你傷害了我最愛的女人,那就休怪我無情。”
一絲陰森恐怖的笑容扯上了嘴角,歐陽傾拎着工具,快步來到了醫院的停車場裡。
這裡沒有監控錄像,就算是有,他也不怕,保安走過來的時候,他就可以說那是自己的車,自己正在修理,很容易就躲開了盤問。
在醫院這個地方,想要完成一起謀殺,真的有大把大把的機會。
不到二十分鐘,他便鬆動了展煜凌的剎車,很優雅地離開了停車場。
艾莉莉從花園裡取來了那個香囊,因爲放在花園裡經過了風吹雨淋,香味已經有些淡了,但是醫生還是很快就檢測到了,其中確實含有大量的麝香,並且醫生還做出了判斷,導致胎兒流產的原因,正是香囊裡的麝香。
“楚曉菲!”展煜凌氣得咬牙切齒,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展煜涼慌忙扶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一點。
“我要報警,她是殺人犯,這件事情我們之間處理不了,只能交由警察和法院來處理,一個嗜血的殺人犯,法律一定不會饒過她的!”展煜凌嘶吼着,像一頭受傷的獅子一般。
展煜涼沒有說話,他的默認表示也贊同展煜凌的決定,確實是,這件事已經關乎到了人命,絕對不是他們可以處理的,一個忍心害死自己親人孩子的人,已經不是人了!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楚曉曉忽然走了進來,喃喃地說道,“阿凌,不要這樣,是我的錯。”
“曉曉,你怎麼下牀了?”展煜凌回身,急忙將楚曉曉拉到椅子上坐了下來,
“阿凌,那個香囊是我太大意,我一意孤行要將它放在枕頭下面,沒有人逼着我這麼做,是我不對……在那麼多人說了它的香味很奇怪之後,我還是選擇將它放在身邊,是我害死了我的孩子。”楚曉曉難過地說道。
“曉曉,這件事跟你沒關係,是她的惡毒害死了孩子,她居然送你一個含有麝香的香囊,她根本就是在……”
“阿凌,你別說了,我求求你,這件事你不要管,我來處理,但是你絕對不能報警,如果報警的話,她就要去坐牢了,我已經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能再做傷害別人的事情了。”楚曉曉的嘴脣痛苦地抽搐着,連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
展煜凌緊緊地扶住她的肩膀,激動地說道,“不可能,我不可能放過一個害死我的孩子,還差點害了你的女人,我做不到!”
“可是如果她去坐牢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呢?除了無盡的後悔之外,還能有什麼?”楚曉曉含着眼淚問道。
展煜凌連連搖頭,“不,曉曉,你太善良了,她已經將你害到了這樣的地步,你不要再奢望可以原諒她,讓她變成一個心存善念的好人,不可能的。”
“那我們就都不要用冤冤相報來傷害彼此了,可以嗎?”楚曉曉的眼淚掉了下來,“我會跟她斷絕關係的,從此我們各走各的路,再也不要想幹了,這就是對她最大的懲罰了,難道不是嗎?”
展煜凌心疼地看着楚曉曉蒼白的臉,她滿含期待的眼神,讓他傷心不已。
許久,他終於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楚曉菲正躲在雷娜家裡,心急如焚地跟雷娜討論着,該怎麼擺脫這件事的干係。
“我這下完蛋了,他們肯定是不會放過我了,要是我被送上法庭,我估計不是死刑也是無期。”楚曉菲緊張地說道,臉色急得蒼白如紙。
雷娜咬着手指頭,笑了笑,說道,“無期最後是可以變成有期的,然後有期又可以變成二十年,十年,最後是刑滿釋放,你就慢慢熬吧,沒事的。”
“雷娜,都現在了你還在這說風涼話,你真是不替我着急啊?”楚曉菲皺眉說道。
雷娜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楚曉菲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放心吧,不會查出來的,就算查出來了你不要承認就行了,就咬死了說是從外面買回來的,那麼多的商販,他去哪裡找人來對質?然後你再用親情來迷惑她,她不是心軟麼,你就好好地跟她求情,就行了啊,笨死了。”
楚曉菲咬着嘴脣,想了很久,才搖頭說道,“不,這一次我害死的是她的孩子,她不可能會原諒我了,我還是不要去自取其辱了,現在我就跑路吧,我要去美國。”
“你去美國人家就抓不回來你了?你要是跑了,那情節會更加嚴重的,傻瓜。”雷娜戳了一下她的腦門,笑道,“不要緊張,就按我說的去做,不會有事的。”
楚曉菲的額頭都滲出了一層冷汗,說實話她真的沒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個地步,原本以爲只是讓一個胎兒消失而已,可是隻有當自己經歷了,才發現事情是有多麼罪不可赦。
今天她也看到了那個福爾馬林裡面的小生命,很小很小,只有蘋果核那麼大小,她看着看着,感覺渾身的毛孔都被無數只螞蟻鑽了進去,她心裡難受得要命,差一點就當場嘔吐起來。
如果時光倒流,她或許不會在做這樣的事情。
因爲現在看來,展煜凌並沒有那種可能,不會因爲楚曉曉失去了孩子,就拋棄楚曉曉而跟自己在一起。
她失算了,展煜凌並不是那種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