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最近會裡出了些事,確實該謹慎些。”顧陽不得不感謝格拉爾爲他提供的情報。
果然,聽到顧陽的話,大家的防備狀態一下子卸下,甚至有人朝着提問的青年使了個眼色,讓他將顧陽帶到他們其間去聊天。
顧陽不等那青年開口,就隨手指着一副畫說道:“我在國內時曾和這幅畫的主人說過,如果有一天要出售這幅畫,一定要通知我,沒想到短短半年再相見,它已經易主了。”
“呃……”青年啞然。
在兩隊客人不無失望的目光注視下,顧陽邁着優雅的步子走到那幅畫前,面色複雜的盯着畫作,陷入了自我意識的境界裡,外人自然不便打擾。
在顧陽裝作傷心賞畫的同時,坐在沙發上的客人們相互望了對面的會員一眼,不約而同的問道:“特級會員怎麼來了?”
“我們哪兒知道,難道今天不只是個普通的聚會?”
“我沒得到特別的通知啊,可能他只是來看畫的吧。”
大家紛紛猜測着顧陽這種特級會員來到這裡的目的。
因爲他們至今爲此,還是第一次看到特級會員。
外人都說血狼會是由希格魯成立的,但只有入會的會員知道這完全是句屁話,那根本就是糊弄街頭熱血青年加入血狼會奴僕團的屁話。
特級會員的權力比希格魯這個掛名會長更大,而且更加神秘。
而血狼會的成立也不是爲了削哪個勢力團伙,而且出乎大家意料的也沒有熱血暴力的成份,它成立的初衷,是一個貴族小姐爲了開珍品交流會而成立的。
這位貴族小姐利用這個交流會,大家可以拋棄自己家族的立場,在會場上隨意交易自己所需要的物品。
不論是奴隸,物件,還是寶典,甚至是些其他國家遺失的國寶,在這裡都會出現。
而這個地地道道的以物易物的交流會,卻因爲貴族小姐的閉關而一度關閉,再被他人拾起之後,就變成了如今這種會員聚會聊烏圖蘭的大事小情,聊羅國甚至世界上的局勢,偶爾也有人會拿出些稀罕寶貝試圖來交換,但一次某家族的小輩偷拿了家裡的半本寶典而在會場被盜後,大家就都默契的不再拿東西來交換了。
再後來,一個憑空出現的希格魯交接了這個會所,正式命名爲血狼會,並慫恿一些有冒險精神,和暴力因子的青少年抱團,暗中出謀劃策幫他們將爭權奪利的對手殘害後,血狼會普通會員中的青少年們,就隱隱有以希格魯爲首領的意思。
當然,那些只是普通會員裡的普通青少年,大多在家族裡地位並不高,而能夠在這家鬧市區的俱樂部裡單獨歸劃出一個豪華包廂用來時常聯絡的會員們,並不買希格魯的帳。
只不過現在的血狼會聲名大躁,他們也不好指責希格魯的不是,只是坐壁上觀,心裡打的算盤都是反正希格魯不會把主意打到他們身上來,何必自找麻煩又何必去找別人的麻煩,倒不如偶爾看看戲更有益身心健康,立於不輸之地。
顧陽並不知道血狼會還有這麼複雜的情況,所以在聽出坐在包廂裡的客人們一言一語裡都沒以希格魯這個會長而驕傲,反而看不起這個草根暴力狂時,顧陽心裡有了計較,不由冷哼一聲。
原來血狼會只是掛羊頭賣狗肉,並且這個老闆還不是正經的老闆,手底下的員工都是自個兒混飯吃的,那麼就算希格魯有所動作,聯合起血狼會一衆人,想來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在其間。
畢竟,如果這其中真的有許多實力高過希格魯的手下,希格魯這個會長的位置也坐不穩,更別提會有現在的名望。
顧陽摸了摸肩頭扛着的徽章,心下暗道:也不知道血狼會這特級會員的身份要怎麼弄到手,都說特級會員的權力比希格魯還要大,那麼成爲特級會員,就能夠直接斬斷希格魯的一條臂膀,說不定還能讓血狼會爲自己所用。
當然,目前這也只能想想,因爲自己扛着特級會員的徽章,總不能去向在場的客人尋問相關的內容,畢竟那些人只是普通會員,而且看他們對特級會員的徽章有種打心底裡憧憬的情懷,就可以肯定,這個特級會員的門檻特別高,不是動動一般手段就能夠拿下的。
就在顧陽表面上在欣賞畫作,實際裡在暗中留意這些客人的交談內容時,又有兩撥客人進入了包廂。
這兩撥客人一前一後,分別是三人,五人,並沒有前兩撥客人一樣組成一個班的編制。
三人一隊的那三位進入包廂後,看也不看先前到達的兩隊客人,直接選到一個角落裡,從架子上拿起一瓶紅酒,也不需要服務生幫忙,輕車熟路的從架子下面的抽屜裡找到開瓶器,十分熟稔的打開瓶子,自顧自地品起酒來。
而後面的五人也並沒有將剛纔來到這裡的那兩隊客人放在眼裡,好在還知道打個招呼,只不過他們昂首挺胸拿眼角餘光看人的表情將他們心底想表達的輕蔑展現得淋漓盡致,以致於兩隊客人裡不少年約二十左右的小年輕們都忍不住握起拳頭,好似只要一言不和,就會大打出手。
“不用緊張,我們這次來,只是應邀來品酒的。”說着,爲首的一個二十五六,長相頗爲英俊,裝着華貴,又無時無刻不展現自己手上佩戴的藍寶石戒指的青年向身後的人點了下頭,後面的人恭敬的一頷首,就雙手捧着一瓶紅酒上前來。
“哇!”鎮長家族的少年驚訝的叫出聲,“這是60年的紅酒!”
“不愧是在烏圖蘭小鎮有上百年名望的家族,雖然是新貴,但眼力還是夠高。”那青年非常高傲的應道:“不錯,這確實是60年的紅酒,而且還是極品中的極品,我從下面來的時候,聽採買的人講,標價是五十萬美金。”
“嘖嘖,酒是極品,就是這個價錢有點高。”少年再次開口,對於青年那副趾高氣昂的舉止並未表露出任何不滿。
根據顧陽的觀察,他敢肯定,一定是因爲青年背後的家族勢力遠高於鎮長的家族,不然憑希赫希圖那樣的尿性,很難想象他們家族中的年輕人會忍得住別人的奚落嘲諷。
那青年這次倒能少年面子,輕哼一聲,笑道:“自然是有些高,所以給你們喝就浪費了,查爾,獨樂樂不如衆樂樂,我們同一道來的朋友來品嚐這瓶美酒吧。”
那青年說着,動作十分明顯地拍了拍自己肩頭扛着的徽章。
顧陽眼睛一睜,發現那徽章居然是純銀製的。
難道是高級會員?
就在顧陽目光落在青年的身上時,青年幾乎是立即就將目光從鎮長家的少年身上轉移到顧陽身上,同時瞳孔一縮,散發着凜然肅殺之意的氣勁直逼顧陽的面門而去。
饒是顧陽早有準備,還是被這股強勢的氣勁衝得臉面如刀割般生疼生疼的,好在他的控制力較好,沒有將他此時的受到的疼痛情形表現出來。
可顧陽不表現出來,並非是由於對這股氣勁不在意,相反,他是由於知道這股氣勁的強勁之處,只得裝作毫不在意,不然底子泄露出去,對方下一道攻擊可就不會只是試探了!
這個看上去長得和小白臉有得一拼的青年,至少是高級武士!
不愧是烏圖蘭最有聲望的血狼會,果然高手如雲!
“咦?扛住了?”青年發出一聲驚呼,吹了聲口哨,就要再次運功,將氣勁幻化成猛虎下山撲過去。
顧陽看到半空中凝出的虛影,儘管只凝聚成出了一個虎頭,但顧陽知道這道氣勁一旦攻擊過來,他根本不能借着自己身負異稟,託大而去與對方抵擋,畢竟他再有奇特之處,現在丹田裡的那簇火苗也小得很,需要用心維護,他可不想爲爭一時意氣,就將自己的修武之路斷送在此。
而眼看着那虎頭越長越大,身形也漸漸顯露出來,因青年突然動手而吃驚的衆人終於回過神來,鎮長家的少年更是不顧惜身體差距抵在青年的面前,雙臂張開,顯然有拿自己的身體替顧陽擋住青年這一擊的打算。
“噢?希摩,你是想替那個異族人死?”青年眼中跳躍着危險的光芒。
希摩先是點頭,隨後搖頭道:“不!維赫裡大人,你不能對那位先生出手,他是血狼會尊貴的客人,是特級會員!”
“特級會員?!”青年吃了一驚,同時釋放掉凝聚的氣勁,那頭虛幻的老虎嗚咽一聲,瞬間消散在半空中。
而被少年希摩稱爲維赫裡大人的青年審視着顧陽,最終將目光定格到他肩膀上的純金徽章上面,露出一副瞭然的表情,“果然是特級會員!”
什麼意思?顧陽登時有種不妙的預感。
顧陽不是女人,沒有女人的第六感,但顧陽相信,自己在戰場上磨勵出來的預感比所謂的第六感要準的多。
他現在渾身汗毛倒豎,預示着有危險來臨。
果不其然,在兩隊普通會員的客人疑惑的目光中,維赫裡青年朝着顧陽行了個半禮,十分恭謹道:“其實我是來烏圖蘭遊玩的,原本是明天要走,不過在網路上,聽到有幾個特級會員說可能會來這裡駐足玩樂,就趕來湊湊熱鬧,沒想到竟然真的碰到了尊貴的大人。那麼……尊貴的大人,您其他的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