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丫遠遠看着無名。
景楠隨着她的目光。
無名冷靜看着敵人,“你們終於現身。”“也好,省得我一個個找出來。”
“原來,你故意如此。”一名年輕女子美麗無方,美人痣卻有嘲笑,“你以爲,你能活下去?”
一名魁梧中年氣息陰冷,眼睛眯成縫隙,“都說你狡猾,一點不假!”
又一名老人輕咳兩聲。他經不起微風,雙眼卻是深邃,“想不到,下界也有這等人物。”
一名英俊青年氣定神閒,輕啓薄脣,“這不毛之地,氣數已盡。”“螻蟻太多,毒素更多!”
無名皺了皺眉,朝遠處看了看戰商,又轉回牧合月和舒成乘身上,“你們勾結外敵,當真該殺。”
“牧合月,你我優先了結!”
言說間,八柄黃綠之劍浮現,他身化萬影,逼近敵人。
“如此狂妄,真是該死。”薄脣青年和美麗女子瞳孔深處盡是殺意。
“錢會、羅茹,先讓他們爭鬥。”老人再咳兩聲,“我們坐收漁利!”
“貝老所言有理!”眯眼中年神情漠然。
“小子狂妄!”牧合月大眼冷厲,“爲了你,我將護宗大陣都帶來了。”
嗷,青龍身長百丈,扭身朝無名掠來。
吼,白虎身高數丈,行動迅捷,牽引風雷。
朱雀綻開雙翅,遮蔽天穹,火焰點燃時空。
玄武身如小山,口吐大浪,佔據北方。
無名擡手點指,八柄黃綠之劍轉眼將四象斬潰。嘭……
無盡靈力之光在天海間飛濺,只如煙花綻放。
牧合月火眉連抖,大眼裡全是驚異,“不,不可能!”“可惡啊,該死!”
他連連牽引,道道劍氣來自天外,來自深海。萬千劍氣朝無名涌來。
無名不閃不避,點指之間,八柄黃綠之劍環形朝前突破。
啵!萬千劍影被黃綠劍氣擾動,時空深處有無數裂縫炸開。
八柄黃綠之劍逆旋穿透,轟!敵人身上有華光噴灑。
他,怎會如此強大?牧合月瞳孔收縮,手裡卻有奇異劍光綻放。劍光閃爍,劍意席捲八方。
天意之劍?
無名暗自詫異,內心毫無憐憫,“死!”
他左手食指輕輕點出,一道黃綠之光閃現,劍意無所不穿!
“沒那麼容易!”牧合月雙手朝外推出,萬千劍影將無名淹沒。
天劍絕殺,這是秘密!牧合月想笑,面容卻忽然扭曲,火眉連在一處,大眼朝外凸出。
他的心口有個大洞,眉心也有血洞。
無名從萬千劍影裡走出!
苦痛難以言說,牧合月滿眼絕望,靈魂顫抖,“你,你……”
每一個字艱難吐出時,他的身軀就湮滅一半。
最後一個“你”字還未擠出,他的肉身和靈魂已經消散。
錢會、羅茹四人眼皮抖了抖,“該死,這小子極有可能是……”
遠處觀戰之人,心神激盪,“牧合月已經突破大帝。”“他,他就這樣死了?”
“世間再無尚雲堡!”“接下來輪到誰,戰商還是舒成乘?”
無名身心冷靜,雙眼清明,緩步朝舒成乘走近。
舒成乘眼神陰狠。
“你逃無可逃。”無名語氣清冷,“在劍域裡,我可以掌控生死。”
舒成乘漠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來試試!”“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死!”他言說就像詛咒,雙掌既是山,又是刀!
嘭!遮天掌印從天而降,掌意上達天穹,下通海底。
狂風驟起,大浪卷天!
八柄黃綠之劍輕輕晃動,從無名兩側掠起,流光般穿過掌印,又流星般朝敵人飛來。
砰!數個掌印從手指開始爆開,靈力之光不斷潰散、熄滅。
無名遊身而動,運手點指,黃綠之劍封鎖八方。
“可惡至極!”舒成乘避無可避,退無可退,“好,如此逼我,那就同歸於盡!”
點燃肉身,獻祭靈魂!他震動身軀,狂暴波動隨之捲起,重重掌影壓向無名。
無名暗自嘆息,無窮能量疊加,就算大帝也要粉身碎骨。
“可惜。”“我和你說過,你不信!”他輕輕揮手,黃綠之劍突進掌影中。
劍意鼓盪,劍光涌動。
啵,掌影被穿透,舒成乘也被穿透!
無名再次揮手,掌影只如無根之水跌落海面,轟!海水爆出無數漩渦。
舒成乘咳血後退,心口,咽喉,眉心都有劍氣溢出。
“可,悲!”他雙手亂晃,不知捂向何處,“我……”
劍氣隨之衝突,將他絞滅。
無名棄之不顧,掠向戰商,滿頭白髮朝後飄揚,所有觀戰者心神恐慌。
“舒成乘死了!”“戰商難逃一死!”
“我們出不去,難道都要留下來?”
無名念起時,天海間有清晰語音響起,“無關者,離開死海。”“投降者,不殺。”
“好恐怖。”外圍觀戰者卻無退意,“就算身死,我們也要看下去。”
不少敵對的中小宗門已經放下武器,“好死不如賴活。”
“快走!”“快逃!”
無數強者紛紛掠過天際,逃向外圍。有些人留下觀戰,有些人直接消失。
還有幾名人帝在徘徊。
“房六,王旋、農文軒,我們儘快離開。”
一名中年輕嘆一聲,“我們修煉無數年月,卻毫無作爲。”
一名青年有些傷感,“程右,我們潛心修煉,不問世事。”“如今,成爲強者又如何?”
另一名秀麗女子眉目黯淡,“嘲笑青山等人多管閒事?”
“原來,我們的熱血已經冷卻,他們纔是真正活着。”
“好!”“我們走!”
戰商也想走,兒子身死,宗門強者幾乎被斬盡殺絕。
“我還不能死,要前往上六天!”“等我去到天外,女人可以再找,兒子可以再生。”
只是,他難以逃離,無法抽身。
無名已將戰商鎖定,八柄黃綠之劍將他圈住。
“雜總!”戰商雙眼深處有怒意隱沒,“我手上曾有三柄,現在卻無法突破神劍。”
“真是諷刺!”他全力還擊。
只是,漫天星火被源火珠剋制,飛劍也被飛花落羽敲開。
“貝老,我們要不要出手?”美人痣女子看向老人,“打狗也要看主人!”
老人輕咳幾聲,“羅茹,稍安勿躁。”“狗?他們只是棋子。”
“貝老所言有理。”中年眯眼笑道:“戰商等人毫無用處!”“還不如重新找個代理人。”
“就是!”薄脣青年想了想,“那無名小子有點能耐。”“找他談談?”
羅茹看了看薄脣青年,“他不可能投降。”
“我們還是合力殺他!”“然後扶持幾個勢力,如此,我們都好交差。”
咳咳,貝老緩了緩,“我還是選擇聖劍宗。”
他暗自思考,要是任務完成,神刀門給宗主好處,宗主也會給我好處。
他轉向眯眼中年,“司巡,你呢?”
司巡無奈道:“尚雲堡已經覆滅。”“荒域倒是不錯。”“錢會,你是掌法者,有何想法?”
錢會笑了笑,“京無缺。”“京嶺那小子,我喜歡。”
噁心,京嶺可是京帝之後!羅茹忍着不適,面容上卻有笑意浮起,“我還是守着七度教。”
竟敢笑我?出賣肉身混進大醫門內門,你羅茹又是什麼貨色?
錢會暗自不屑,卻是氣定神閒,“好。”“就如此安排。”
“錢會,等我們回去,餘下好處一定會兌現。”貝老神情真誠,“下界之事,請務必保密。”
錢會笑道:“好說。”“不過,我們得將無名擊殺。”“要是他去到上六天,我也無可奈何。”
司巡眯眼笑着,“我們懂的。”
幾人看向交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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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茹漠然道:“戰商無能,離死只差一線。”
錢會看了看羅茹,“餘下之人交給你。”“全部毒殺!”
羅茹皺了皺眉,“好。”
青山、江落雨、井無波等人爲無名掠陣。
“曾經,他在強者面前掙扎,如今,我們望塵莫及。”江落雨有些落寞,“這後浪,真是猛烈。”
青山眼眸深邃,“這是好事。”“天外強者,我們無法抗衡。”“目前,只能指望他。”
周霖兒皺了皺眉,“還有四名強者,修爲都在大帝之上。”“我們拼死也要助他一臂之力。”
大哥鬼得很!唐非暗自感慨,緩了緩道:“大哥意在隱藏,我們卻全部殺過來。”
唐誠想了想,“人多力量大。”“大哥不會怪我們。”
“就是!”李丹雙眼堅毅,“總不能讓他獨自面對。”
宋語,丘山等人安靜不語。
京無缺眉目無波,遠遠看着京嶺。
京嶺和天河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
雙方修爲不相上下,但京嶺肉身強大,越戰越勇。
天河身有創傷,完全處於下風。
四象潰滅之際,他被敵手破開防禦,承受着拳拳到肉的攻擊。
他連連咳血,瞳孔深處全是無奈。
——老祖隕落。大夫人被紀英、乾芝兩人重傷,又被洛青青一劍穿透。
牧航被計明遠一拳震退,再被江翼一掌拍中,肉身和靈魂隨之融化。
平學海、呂匯等人都死了。
尚雲堡灰飛煙滅!
天河心有絕望,胸膛已被砸碎,靈魂只剩一縷。
死亡來臨時,他的眼眸深處只有一道身影,“夢雨……”
天河爆化之際,天空也有一道身影墜向海面。
另一道身影化成流光,轉眼追上他。
“戰商,所有仇怨,此刻了結!”君如嵐左手切下太虛劍,右手刺出龍血劍,劍氣劃開深水。
“貝老救我!”戰商全力還擊,劍指天穹,星火朝上噴涌,飛劍流光般掠向君如嵐的眉心。
君如嵐側身壓手,雙劍絞向飛劍,合力時,飛劍寸寸迸裂。
“該死!”戰商揮手而動,劍意鼓盪,道道劍氣朝天勃發。
轟!九幽小手牽引,漫天火光被驅散,震潰。數朵火焰飄飛而下,將戰商圈住。
胡爾引劍直刺,萬千劍氣將敵人淹沒。
宛月身如流光,一劍從戰商肋骨處劃過。
“可惡!”戰商身上有血氣爆開,隨之慘呼。他垂死掙扎,以身化劍,衝向胡爾。
君如嵐身化殘影,出現在仇敵身後。她運劍上撩,兩條手臂隨之飛起!
“呼,啊……”慘呼糅雜着哭音,戰商滿心絕望,“貝老,怎麼還,不出手?”“我是棋子,棄子?”
“老雜總,我詛咒你,祖宗!”
噗!忽然間,他感覺世界陷入死寂,垂下頭顱時,兩道劍尖刺穿胸膛。
——身前還有兩柄劍指着自己,有幾朵火焰飄向雙肩。
瞳孔深處,恐懼來不及放大,他的靈魂和肉身已經潰滅。
“老祖,雙親,我爲你們報仇了。”君如嵐收起龍血劍和太虛劍,星眼茫然,身形搖晃。
無名看了看貝老等人,然後掠近君如嵐,摟住她,“還好嗎?”
“沒事。”君如嵐轉過容顏,“我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