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華鼎微笑着反問道:“我憑什麼着急?我唯一做錯的就是在嶽江大酒店打架的事,可是剛纔警察已經向我道歉說抓錯人了。其他我都沒做錯,怕他什麼?”
曾薇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可總部不知道警察道歉了啊。……,你千萬不要大意,萬一他真的盯上你,就是要害你,總部可能會開除你的。就算上面的人知道你冤枉,可爲了安撫他,爲了讓嶽江辦事處的業務量上來,肯定也會犧牲你。”
彭華鼎將手裡的書放下,笑吟吟地問道:“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曾薇哭笑不得,馬上給出了一個主意,說道:“你笨啊,馬上去找人啊,找總部你認識的人。你一進公司就是正式工,我想你在總部那邊肯定有熟人幫忙吧?你現在去找他啊,跟他說明情況。大不了調到其他辦事處就是,總不能把這麼好的工作丟掉,是不?”
彭華鼎見她着急的樣子,心裡一陣感動,連忙安慰她道:“沒關係,你別擔心。我肯定沒事的。你想想,今天他出了這麼大的一件醜事,他老婆又因爲這事和同事打架,他自己都應接不暇呢,哪有時間和精力管我……”
曾薇似乎還沒發現本來是她來安慰他,現在卻成了他安慰她了。她打斷他的話說道:“你糊塗!他的報告已經打上去了,決定你會不會開除的是上面總部而不是他王繼林,你該馬上找總部的領導才行。”
彭華鼎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等下就跟總部的熟人聯繫。你放心。我知道我沒事的。……,就算真的有事,我也不怕。”
曾薇問道:“你肯定?”
彭華鼎答道:“肯定!”
曾薇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哼,他想當主任想瘋頭了。”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就在彭華鼎準備收拾東西準備下班時。洗了澡好好收拾了一番的王繼林從外面進來走到他面前,冷冷地說道:“彭華鼎,你來一下。”
那種高高在上的神態還是告訴其他人:他是這裡的最高領導。
彭華鼎跟着王繼林去了他的辦公室。
他自己還沒有坐好,就劈頭責問道:“彭華鼎,你到底想不想幹了?有你這樣當業務員的嗎?你看看周圍有哪個業務員一天到晚呆在辦公室的?你這樣能攬到業務嗎?上次你把固網公司的關係攪黃了,我不說你。後來你又把航運公司的招標搞的一塌糊塗,自作主張將蓄電池的報價提高到百分之十。我問你,誰給你的權力?到底你是主任還是我是主任?一天到晚不幹正經事,打架鬥毆,東跑西逛。你要不想幹了,就滾!”
彭華鼎斜眼看着對方,冷笑道:“你說這些你不覺得心虛嗎?我做錯了什麼。你完全可以按照公司的規章制度處理我,請不要用這種謾罵的方式來恐嚇。我現在無所事事,只能做自己的事情,還不是你逼的?還不是你想達到的結果?……,哼。公司領導真是睿智啊,就你這狹窄的心胸。他們還讓當辦事處主任,應該是發現了你有其他有點吧?我怎麼就看不到呢?”
王繼林如被人點了血瘡,一下子氣得臉色通紅,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彭華鼎,你別以爲你背後有王果笙做後臺你就可以在我面前得瑟,你就以爲就可以爬到我頭上。我告訴你,沒門!就你的能力,當一個普通的業務員也不配。只要我王繼林在一天,你就得給我老老實實地呆着。
哼哼,你還不知道吧?你的後臺出事了!王果笙一個小時前被檢察院給抓走了!憑他做的那些破事,將來等待他的不是死刑就是無期徒刑!我看你還得意幾天?哼,!”
雖然知道這一天會到來,但彭華鼎還是一愣,心裡想到了遠在巴黎的王璐,心裡一陣擔心:“得知父親被抓,她會怎麼樣?我該爲她做點什麼呢?”
王繼林看到彭華鼎變化的神情,以爲他因爲失去後臺而害怕,內心更加得意,冷笑道:“嘿嘿,王果笙完了,你應該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吧?現在還敢在老子面前得意嗎?姓彭的小子,你給老子識相點,你自己辭職走人的話,老子看在你我曾經是同事的份上網開一面,給你報銷一些車費、餐費,把你這個月的工資結給你,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哼!”
看着王繼林得意的嘴臉,彭華鼎冷笑道:“我是一直清楚自己的位置,可是對你就不那麼瞭解了。原來我還以爲你雖然官癮大,爲了當上辦事處的一把手而處心積慮地排擠同事,不斷設計一些笨拙的陷阱讓同事或手下跳,但不至於道德敗壞,不至於做出畜生不如的事來。
可看了你現在的表現,敢情你根本就是一個王八蛋,比畜生還畜生。我問你,王果笙被抓就真的值得你這麼高興?你以前那麼巴結他,就差喊他當爹了,現在這麼幸災樂禍,你媽媽知道嗎?”
看到彭華鼎竟然還如此囂張,王繼林更氣憤了,他幾步衝到彭華鼎面前,揚手就是一巴掌,一邊吼道:“小王八蛋,老子叫你……”
未等王繼林的巴掌落下,彭華鼎提起右腳對着他的大腿內側就是狠狠一腳,再疾退一步以防對方反撲。
出腳偷襲已經被他使用得爐火純青了。
“啊——”大腿的劇痛讓王繼林不由自主地大聲慘叫起來,一下滾倒在地,一邊慘叫一邊抽着冷氣,雙手上下齊摸,一手捂臉,一手摸着褲襠。
大腿內側被踹一腳雖然什麼生命危險,但因爲那裡是痛覺最敏感的部位,這一腳簡直讓王繼林痛不欲生。
這裡的動靜驚動了周圍的人,很快彭華鼎就聽到有人朝這裡跑了過來,只是不知道這些跑來的人是來看熱鬧還是來勸架的。
彭華鼎很鎮靜很快速地將辦公室的門關上,然後冷笑着倒在地上彎成蝦米的王繼林說道:“哼哼,王主任,就這一下就受不了?你還得多練練啊。……,別嚎的,你不怕丟臉,我還怕丟臉呢。”
彭華鼎的聲音不高,但卻清晰地傳到王繼林的耳朵裡,稍微冷靜了一些的他也知道自己被手下人打的事傳出去並不光彩,加上剛纔自己被警察的出現嚇得屁滾尿流,這些事加起來,哪裡還有臉見其他人?
他立馬放低了嚎叫的聲音,身體滾動的幅度也小了很多,但依然地抽着冷氣,雙手按着褲襠——大腿內側的劇痛實在難以忍受。
彭華鼎好整以暇地走到礦泉水機前,拿着紙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邊小口地喝着一邊走到沙發前坐下,目光好奇地打量着辦公室的情況,好像地上沒有躺人似的。
表面上彭華鼎表現很冷靜,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可是他內心卻沒有這麼平靜,他在緊急思考着:王果笙真的就這麼倒了?……,自己就這樣乾脆提出辭職走人算了?懶得與王繼林這種小人呆一起,眼不見爲淨。
“啪!啪!啪!……”
就在彭華鼎準備向王繼林說出自己辭職走人的時候,房間門被人在外面急切地拍響,接着傳來一個女人焦急的聲音:“老公,,你怎麼啦?你沒事吧?要不要報警……”
聽到“報警”二字,王繼林噌地一聲從地上爬起來,幾步衝到門前打開門,對着他老婆俞燕吼道:“蠢貨!滾!老子的事不用你管!”
人家彭華鼎跟警察穿一條褲子,你報警不是讓我出洋相嗎?
俞燕愣住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直到王繼林嗵的一聲把門撞上,她才唔唔哭了起來,然後跑回去了。
其他人也都馬上轉身離開,心裡充滿了狐疑。
王繼林背靠着門,瞪着噴火的眼睛,問道:“你想怎麼樣?”
彭華鼎說道:“我不想怎麼樣,我只不過是不想被人坑,不想被人當寶耍。”
王繼林咬牙道:“好!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明天你去嶽江遠足器材有限公司聯繫客戶,聯繫之後你可以回家休息兩天,下週一再來上班。從下週起,你我各管各的事。”
本來彭華鼎想問各管各的事是什麼意思,但想到自己不再這裡幹了,懶得再問,就說道:“行!……,王主任,咱們今後見面的機會也許不多了,你好自爲之吧!”
看着彭華鼎大搖大擺地離開,王繼林眼睛裡充滿了怨毒的目光。
他一點也沒有聽出彭華鼎最後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如果他知道彭華鼎這句啥意思,如意他知道彭華鼎將辭職不在華康公司幹了,他眼裡的怨毒一定不會有這多,他內心的憤懣也不會這麼足。或許還會感謝彭華鼎,因爲他可以順利達到他升爲主任成爲辦事處真正一把手的目的。
能夠成爲辦事處的真正一把手,他自然就不需要叛逃出華康公司,沒有必要投靠實力遠不如華康公司的龍江廣宇電池廠。
在今後的日子裡,他一直爲此深深地後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