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景苑,許宅。
這裡越發熱鬧了,自從許大鵬和天達集團新任董事長浩然達成戰略合作關係,二人一黑一白合作的親密無間。二者麾下的集團水漲船高,如今已經成爲t市最重要的龍頭企業。每日到許大鵬府上拜訪的人絡繹不絕,其中不乏達官貴人,許大鵬無論應付什麼樣的訪客都遊刃有餘,讓人不禁暗歎,真不愧是t市地下世界的土皇帝!
又送走了一撥訪客,許大鵬似乎覺得有些疲倦,於是揮了揮手說:“把牌子掛上。”
自然有那機靈懂事的手下,二話不說立刻在別墅門外掛上一個牌子,上面寫着四個字:謝絕來訪。這是許大鵬新立的規矩,只要牌子一掛上,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見。他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點起一根菸,默默的想事情。想了一會兒,一陣睏意襲來,他擺了擺手說:“你們都出去吧,我休息一下,沒什麼要緊事不要打擾我。”
“是,老闆。”幾個彪悍的手下答應一聲,魚貫而出,最後一個輕輕把大門帶好。門關上之後,客廳裡的光線猛的一暗,許大鵬嘆了口氣,兩手在額頭揉了揉,淡淡的說:“出來吧。”
煙霧繚繞凝而不散,慢慢的形成了一個怪異的人臉圖案。人臉圖案猛的睜開眼睛,像是一具屍體活過來了一樣,它發出奇怪的聲音:“馬大慶,讓你做的事準備好了麼?”
許大鵬只是一具傀儡軀殼,真正的靈魂是用陰煞之精奪舍的馬大慶。但這件事只有劉雨生、馬大慶、許靈雪三個人知道,這突然出現的詭異人臉開口叫破了馬大慶的身份。它是什麼來歷?這其中,莫非隱藏着些什麼秘密?
馬大慶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冷冷的說:“怎麼是你?九兒呢?”
“不管是誰來,都不是你該問的事!”人臉圖案厲聲道。“馬大慶,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問你話的時候,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不要惹我不高興。”
馬大慶眼睛一眯,冷冰冰的說:“一個傳話幽魂就敢跟我這麼猖狂,你以爲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他猛地張開嘴,吐出一股渾濁發黃的液體,這液體腐蝕性極強。在空中穿行的時候,似乎把空氣都腐蝕的茲茲直響。人臉圖案雖然是由煙霧組成,但是表情十分生動,它驚恐的大叫:“你敢!啊……”
渾濁發黃的腐蝕性液體瞬間穿透了人臉圖案,把它腐蝕的少了一大塊,看上就像人臉上長了好幾張嘴。那些液體穿過人臉之後落到地上,頓時把地毯腐蝕了一個大洞。馬大慶冷哼一聲說:“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你記住,我只是跟你的主人合作而已。不是他的狗,就算他親自來了,也不能對我不敬。至於你,你連狗都不如。隨時都可以被犧牲掉!”
人臉圖案怨毒的說:“好,好好好!馬大慶,你做的一切我會詳細的向主人彙報。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會轉告他的!”
“悉聽尊便,”馬大慶不以爲意的說。“你來到底有什麼事?沒事的話可以滾蛋了,我要休息。”
人臉圖案本來怒火沖天。可是不知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忽然笑了起來。它笑了一會兒,搖晃着說:“馬大慶,有件事你一定想不到,你的好外甥劉雨生,已經從地獄回來了。不僅回來了,他的通靈術還有了更大的進步。聽到這些,你有沒有什麼想法?有沒有緊張?”
“我爲什麼要緊張?”馬大慶鎮定的說,“雨生是我的親外甥,我早知道他天資非凡,通靈術突飛猛進再正常不過。他從地獄回來我一點都不驚訝,我爲他感到高興。”
“說的好!真是一個好舅舅,”人臉散開來化成煙霧,然後又重新組成了一個稍小的人臉說,“不知道劉雨生怎麼想?如果他知道了你做的那些事,還會認你這個舅舅嗎?”
“哼。”馬大慶冷哼一聲,沒有接話。
人臉圖案得意非凡,不依不饒的說:“你在煉製陰煞之精的時候故意吸收了一滴劉雨生的精血,然後用種靈術使得許靈雪結合精血懷上鬼胎,如果劉雨生知道鬼胎其實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會怎麼想?更慘的是鬼胎會終生和他作對,直到死到他的手裡,親爹殺兒子,真是一場好戲!別說劉雨生是大通靈師,就算他已經進階通靈聖師,做下這麼大的孽,恐怕也離天譴不遠了吧?這都是拜你這個好舅舅所賜!”
馬大慶咬了咬牙,額頭上暴起一根青筋,他握了握拳頭冷冷的說:“閉嘴!”
“哈哈哈哈哈!”人臉圖案猖狂的大笑,“爲什麼要我閉嘴?被我說中了是嗎?你故意把許大鵬的事透露給許靈雪知道,然後又放她離開,還把她引薦給聖仙。劉雨生去鬼山尋找佛骨舍利的時候,你又把消息暗地裡散步出去,甚至還指點九兒奪走了他的斬鬼寶刀。劉雨生收服了章魚那個活死人,你就送他一個轉心瓶,隨時都可以使他反水。你做的這麼多事,如果有任何一件被劉雨生知道了,你猜他會不會把你大卸八塊?會不會把你的魂魄抽出來用陰火煉上一百年?”
馬大慶身子微微顫抖,但對人臉圖案的話竟然一句都沒有反駁,難道人臉圖案所說的全部都是真的?馬大慶這麼做,究竟爲了什麼?陷害了劉雨生,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人臉圖案見馬大慶吃癟,心中暢快,得意的說:“你放心吧,你對主人的事還有大用,我不會把這些事告訴劉雨生的。但是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你已經回不了頭,只能跟着主人走下去,所以,以後對我還是放尊重點的好,不然的話,說不定我什麼時候心情不好,就會到處亂說話,要是不小心被劉雨生聽到,那可就真是對不住了。”
馬大慶牙關緊咬,顯出他內心劇烈的掙扎,過了半晌,他頹然的坐倒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說:“唉,做錯事,真的是回不了頭啊。算你狠,我認栽,說吧,你的主人派你來到底有什麼事?”
人臉圖案見馬大慶服軟,倒也懂得收斂,沒有趁機痛打落水狗,而是低聲交代了一番話。馬大慶臉上的神色隨着人臉圖案的話不斷變換,似乎十分的驚疑。過了一會兒,人臉圖案飛身而起,衝到屋頂上,煙霧散了下來,被風一吹,消失了。
馬大慶陰沉着臉坐在沙發上,煙抽了一根又一根,這時突然響起輕輕的敲門聲,一個恭敬的聲音說:“老闆,王冰瑩小姐來訪,她說有十分要緊的事要見您。”
“王冰瑩?什麼人?”馬大慶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他早就交代過,除了個別重要的客人之外,只要牌子一掛上,就誰也不見,這個王冰瑩,好像並不在那些個別重要的名單上吧?門外的幾個手下辦事一向穩重可靠,不然也不會被馬大慶這麼信任,這是失心瘋了?隨便來個人就要通報一聲?
馬大慶不耐煩的說:“叫她滾蛋!我沒心情。”
“可是,老闆,她說她有您外甥的信,”門外的手下遲疑着說,“她說只要您……”
“咣噹!”大門打開,馬大慶從大廳裡衝了出去,“她人呢?在哪兒?”
“喵嗚!”
一聲清脆的貓叫,一個俏麗的女人抱着一隻碩大的白貓從別墅花園裡慢慢走了過來,她微笑着說:“許先生,劉雨生叫我來找你,他有封信託我轉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