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功夫就出這事。
藍臻能受得了嗎?
這種猥褻,特別是她瞎着眼睛,還把他當成了肅重哥,這種心靈衝擊……
沒有眼睛的人,就是廢物!
藍臻這麼多天剛剛好一些,剛剛有一點生活的希望,一瞬間又給她擊潰了。
悲傷、憤恨、責怪,突然將她的惡劣情緒又激發出來。
她的彷徨、無助、害怕,手臂交抱着自己的身體,自我保護。
“我不要出來,我要回家!!”
“好,我帶你回家。”
段肅重的靠近都被推開,藍臻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
“我討厭你!我要回家找我父母!”
“別,別,藍臻,是我不好,對不起……”
藍臻突然更激動,捂上自己的耳朵,“我不聽,我不聽你說!我根本就是殘廢,我根本看不見,你爲什麼要帶我出來!我什麼都看不見,你帶我出來幹什麼?我討厭你!我恨你!”
她的眼淚奔涌而下,胡言亂語的不講道理。
病在眼睛上,就引發了心理的偏執,胡亂遷怒身邊人,什麼怨氣都往段肅重身上撒。
“好了好了,藍臻,對不起,咱們先回家。”
他牽住藍臻的手,想安撫她,想先帶她回家,穩定穩定情緒。
可是藍臻對於觸碰非常的牴觸,還在偏執的問:“剛纔怎麼了?他是誰?他是誰?”
“是我!藍臻,是我!聽話吧,好不好,咱們先回家。”
.
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應該再糾纏了,再問沒有意義,只會讓兩個人都心痛,傷人傷己。
如果藍臻眼睛沒瞎,有一個粉絲或是有一個男人對她摸了親了,十幾秒的侵犯。藍臻憤怒,但是揍他一頓也就算了,不算什麼承受不了的事。
可是現在不一樣,她是瞎子,是殘廢,在這種情況下還被人侵犯。她的精神就受刺激,極端的尖銳,渾身帶刺,胸腔內有一股邪火發不出去,快要氣瘋了。
“給我爸打電話,讓他來接我!”
“不行”
“把電話給我,我要打電話!我要打電話!”
藍臻氣呀,鬧啊,段肅重就把她抱起來。藍臻掙扎着推他,可是藍臻看不見啊,憤怒中胡亂抓了幾下,還是被段肅重抱了起來。
“藍臻,藍臻,別鬧了,是我不好!回家你怎麼懲罰我都行,是我不好!我答應不離開你半步,可是剛纔沒做到,對不起,你怪我吧!”
“我怪你!我討厭你!我恨你!”
“好,你要怎麼樣都行,不哭了啊,不哭了……”
.
段肅重是真爺們,疼老婆,很有承受力和包容度。
這一點上,他很像他父親。
段御鵬對待趙小萌就是很有包容度,瞭解她的性格缺點,就包容她,有話好好說,多讓着她點。
如今的段肅重也是一樣,藍臻眼睛看不見,她心情不好、受了委屈發脾氣,段肅重都明白,就會順着她、包容她。
即使她不講道理,亂髮邪火,段肅重一路上也是抱着、哄着。
藍臻不停在發狠:“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段肅重就一直答應着:“嗯,怪我,怪我,我討厭……”
終於,把藍臻弄回家了,他也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就是說:“對不起了,藍臻,我知錯了,以後保證對你寸步不離!先換鞋……把衣服換下來……我給放洗澡水……”
他毫無怨言的伺候着,晚上把藍臻摟在懷裡,還給她唱了一首歌。
“可不可以不想你,我需要振作一下,七八九月的天氣,像我和你需要下一場雨。需要你,我是一隻魚,水裡的空氣,是你小心眼和壞脾氣,沒有你像離開水的魚,快要活不下去。能不能讓你清醒,愛是快樂的事情,我只有真心而已,世界末日也不會離開你……”
唱完了,藍臻在他懷裡沒有出聲,沒有說他唱的好不好聽。
好不好聽都不重要,她只是將臉貼埋在他的胸口,靠近他的心跳和呼吸,摟緊他,把縈繞淚水的眼睛閉上……
“肅重哥,對不起……”
“說什麼呢,一次警百,我以後肯定記住了!我老婆太漂亮,我走到哪都不能鬆開手,怕被別人偷跑了……”
.
接下來的兩天,段肅重沒再說帶藍臻出去的事,就是在屋裡陪她。想盡辦法地陪她說話,想讓她高興起來。
段肅重做飯,讓藍臻教他包餃子。一個指揮,一個做,忙活了一上午。
午餐餃子吃上了,美味。
吃飯的時候,段肅重手機響,是媽媽打來的。
“兒子,晚上聚會來不來?文軒文靜也回來了,你帶臻臻一起過來?”
“不了,我們不去了。”
“哦,行,那讓臻臻陪你過生日吧!”
家裡聚會,趙小萌就打電話問一聲,不強求參加。估摸着藍臻看不見,肯定不願意到人前去。
趙小萌理解這種心情,說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
“你今天生日啊?怎麼沒說呢?”
“沒事,就生日嘛,以前我在部隊也不過生日。中午包的餃子,晚上我訂個蛋糕就行。”
“我們去聚會吧!”
“呃,不去了。”
“去吧,我想去。”
“好,那就去。”
吃完飯,收拾收拾,段肅重幫她找衣服。
一切穿戴妥貼,藍臻還是覺得不放心,又問:“我臉怎麼樣?”
“好看”
“不是,我是說氣色,脣色呢,用不用擦口紅?”
“呃,那就擦!”
暈,問一個直男這問題,真是無解。
在段肅重眼中,藍臻無論怎樣都好看。化妝有妖豔之美,不化妝有素淡之美,即使病了也有惜弱之美。
但是他順着藍臻,她想擦口紅,那就擦。
段肅重去包裡翻出她的化妝盒,這東西新奇喲,段肅重從來沒擺弄過。
“肅重哥,你幫我擦。”
“嗯”
段肅重表情凝重,拔出口紅時的氣勢,有一種拔出匕首的感覺。
“那我開始了。”
握槍的手此刻握着一管小小的口紅,但那專注力好像正在狙擊,目標對象就是她的脣瓣。
“等等!”
好在藍臻瞭解他,囑咐兩句:“少擦一點就行,你別太使勁,別給我抹到嘴外面。”
“不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