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柳花和齊小潔都很明顯的感覺到提着一大堆食物回來的秦權心情很不錯,而且兩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那就是秦權肯定是因爲心情好纔買這麼多食物的。不過對於林柳花來說食物當然是越多越好,她本來就是一個乾瘦如材的人,現在動了手術就更是隻剩下一副骨架了。
齊小潔就完全驚呆了,她一向吃的不多,這麼一大袋食物,有豆漿有饅頭也有牛奶,雜七雜八的都有。她剛打包票,這些已經夠她吃至少兩天了,還是在她拼命吃的情況下。如果吃的慢的話,四天都吃不完。
只是這時候,她聽到了來自病牀上的吸口水的聲音,她轉身一看,林柳花已經口水直流三千尺了。一點也不誇張,她甚至看到了白色的被子上有一灘可疑的水跡,林柳花被這麼看着,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是真的餓了,那個,你要理解,病人都是需要很大的能量的。新陳代謝比較快……”
“行了,想吃就直接說,說這麼多廢話。”秦權不耐煩的打斷林柳花的話,林柳花只是摸摸頭傻笑。
齊小潔看着看着她的臉,疑惑的問道:“柳花,你老實告訴我,你實際上幾歲了?”
她就覺得看着林柳花的臉不太像十八歲以上的,而且柳花的小孩子心性也太強了。這些都說明了柳花不是她想的那麼大。那天她去應聘看到柳花的時候,柳花也不知道是哪裡找來的衣服,打扮的太成熟了,說的話可能還是練習過很多遍的,因此她一時間會認不出柳花的實際年齡。
果然一談到這個問題,柳花就低下頭,玩手機,嘟嘟喃喃的說道:“十六。”
“什麼!”齊小潔驚叫,才十六這也太小了吧!“你爲什麼這麼小就流浪了?你沒有爸媽嗎?”
這算是說到了林柳花的痛楚,她的神色瞬間就變得落寞,就是有點像是被主人丟棄的小狗。秦權一邊把東西拿給她們,一邊上說道:“邊吃邊說吧,我覺得她應該有很多話要說。”
昨天秦權跟柳花雖然似乎聊的很來,但是柳花始終沒有提到她身世的事情。如果是被拋棄的孩子,一般都不會主動說出關於這方面的事情,也不願意說出來。而他們看柳花現在的爲那的表情卻不像是因爲那些痛苦纔不願意說的,齊小潔循循善誘,繼續引導道:“我和秦權都沒有惡意,只是爲了更瞭解你,柳花,我知道我爲什麼要救你嗎?因爲我覺得你很親切,覺得你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樣。如果不是確定我的父母沒別的女兒,我肯定會以爲你是我的失散多年的妹妹。”
柳花聽的一愣一愣的,只是這時候還是沒忘大口大口的吃包子,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拿着豆漿,吃的好不歡樂。齊小潔無奈的看了一樣也在嚼東西的秦權,好吧,在某些方面這兩個人還是挺像的。
“唔,唔,可是我應該不是你的親戚,我也不太記得我小時候的事情了,不過你說我的爸媽的話,我確實一點了解都沒有,因爲把我養到五六歲的人應該是一個老頭。後來,那個老頭應該是掛了,我纔沒人養活就直接逃出來流浪了……”柳花聽了齊小潔的話後,似乎也能毫無保留的說出來了。
齊小潔和秦權緊張的聽着她說,聽到居然是這樣的,就忍不住暗中犯了個白眼。柳花很不在意的接着說道:“對了,那老頭掛了之後好像把我送到孤兒院了,不過在孤兒院我沒住多久,因爲裡面的孩子對一個新來的孩子一點都不歡迎。”
齊小潔和秦權對視了一眼,秦權看到了小潔眼裡流露出來的憐惜,於是默默的遞過一張方巾,小潔也默默接下了,並裝裝樣子擦了擦眼角。
柳花很快把手裡的包子吃完了,拿了一包牛奶,把牛奶的袋子咬開了,呲溜喝了一口,然後舔聊天舔自己的嘴角。“所以他們很喜歡欺負我。再加上我因爲老頭的離開,有很長一段時間很自閉,不願意跟他們說話。最開始他們以爲我是看不起他們纔不跟他們說話,他們也只是不跟我說話,到了後來,他們才發現其實我的只是自閉。這樣一來,他們就開始以欺負我爲樂,因爲我這麼自閉,就算他們欺負我也不會說出去。所以他們就欺負的更起勁了……”
齊小潔的心莫名的刺痛了一下,似乎真的能看到一個瘦弱的小孩子,縮着骨瘦嶙峋的身子被幾個相對來說體形比較大的孩子圍着打。
“你怎麼不反抗呢?”秦權突然問道。不知何時,秦權已經把很大一部分的食物搞定了,柳花這時候看秦權的眼神哀怨的就像要用眼神射殺了秦權一樣。只見她用力吸完了那包牛奶,擦了擦嘴角:“這還用問?秦大哥,我真的很懷疑你的智商,如果真的反抗了,只會被欺負的更慘。而且,孤兒院裡的阿姨其實都不怎麼管這些事情的。老頭的錢不多,我們住的地方也是很偏僻的地方,孤兒院的條件也不是很好,還能指望裡面的人有多好?”
“後來有一次他們好像是太生氣了,就用吃飯用的勺子,狠狠的插了一下我的胳膊,刺出了一個很深的傷口,這事情才被阿姨們管制一下,我也得到了一段時間很好的照顧。可是那時候我已經決定逃出去了。那個孤兒院的生活跟老頭給我的生活一點也不像,而且,我那時候還以爲老頭是因爲我不聽話才把我送進去的。所以我想去找老頭求情。”柳花說着把她的胳膊上的衣袖拉開,露出了細如竹竿的胳膊。
那沒幾兩肉的胳膊上,到此時還能看到一個明顯的傷疤,摸上去還能感到似乎往下凹了一點,面對齊小潔可憐可愛的眼神,柳花裝作不在意的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傷,小時候也沒在意太多了……”
“那你後來怎麼逃出來的?逃出來後都怎麼活下來的?”秦權還是那種語氣,很理性的問道。
柳花這下是真的痛苦了,她頭疼的捂着腦袋,被她拿在手裡的另一杯豆漿也被她失手弄掉了在地板上。“我,我不想說。”兩人緊張的等了很久,柳花才痛苦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