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巖惶恐的看着戰林濤,刀子還在手上,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在想着如何處置他,這次是難逃一劫,舉起刀,猛的刺向自己的左腹,
“呃——”深吸口氣,“戰總,張巖對不起您,無論您如何處置,絕無怨言。”
回頭看着他流血的腹部,快步走到桌前,拿起手機打電話給華子,
“你瘋了嗎?”低吼,“女人我有的是,兄弟只有你。”
那幾乎是感恩戴德的眼神,張巖覺得這一刀值得。
智言冷笑,戰林濤,你比智言狠,你殺人都不弄髒自己的手。
扶他坐到沙發上,洗手間拿出一條毛巾讓他按住傷口,
“華子來接你,其他的都不要想。”
“戰總,張巖還一個腎給您,求您原諒我。”
“什麼話,喜歡她你就說,爲了一個女人,這一刀,值得嗎?”
“我以後絕不再碰嫂子,求您原諒我。”
戰林濤怎麼會聽這樣的承諾,坐進沙發,幾分沉痛的看着他,“別說這些,先養好傷,別落下毛病。”
張巖,蔣軍的命,你還一個腎,你覺得夠嗎?
張巖知道戰林濤只是暫時平息了怒火,自己這刀只是讓他心裡舒服了一點兒,後面的事情還有好多等着他,也只有等待了。
給醉酒的智言蓋好被子,戰林濤心裡很痛,只是因爲自己遲到了一會兒,便讓她遭遇了這樣的事,愧疚難以掩飾。
握住她的手,想要親吻,卻看到了那枚鑽石戒指,慢慢擼下來,緊緊盯着戒指,隨後又給她戴上,調暗了臥室的燈,走出房間。
智言翻了個身,握着自己的戒指,戰林濤的這個動作似乎也提醒了她,離開了,就要決絕吧,何必留着這個東西,去律師那裡簽字的時候,留給他吧,讓他送給他愛的人。心口很疼,眼裡有淚水溢出,狠狠吞着眼淚。
腦科專家看着劉宇辰給他的報告,半天沒有說話,
“他現在還有什麼異常?比如是不是更快掌握一些技能,甚至記憶力比從前好很多?”
劉宇辰愣了一下,“醫生,他失憶了,只記得他父母,其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我說的是現在。”
劉宇辰思考了一下,蔣軍的邏輯思維能力非常強,對數字也有種莫名的記憶能力,但那是他的本色,難道這有關係?
“我不太清楚,您就幫我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失憶了。”
腦科專家苦笑,“我沒見到病人,沒辦法回答你,但是按大多數人的掃描結果分析,一個人的左顳葉海馬區沒有受傷,一般不會影響記憶能力,而且你也說了,他現
在的記憶力並沒有異常,很可能是心理上的應激障礙,一般來講就是對自己不能接受的事,選擇了逃避,是心理疾病,最好找心理專家會診。”
劉宇辰苦笑,蔣軍,你得的是心理疾病。
聽着劉宇辰的話,智言眼神閃過一絲憂傷,嘴角卻是一抹淡淡的笑容,是應該忘記,煎熬你的心魔,忘記才能重新開始生活。
“宇辰,不要讓他想起來。”
“姐,我知道你是爲了他,可是真的不忍心看着你們都痛苦。”
“可是你知道嗎,讓他想起來,我們會更痛苦,無止盡的痛苦,甚至都不敢面對對方。”
“只是因爲戰林濤要毀掉興業,有那麼嚴重嗎,他想起來,會理解你。”
悽美的搖搖頭,“他心裡有把刀子,刺得太深,拔出來,我們都會死。”
不解的看着她,“什麼事兒?能要了你們的命,姐,你告訴我。”
眼淚流下來,咬咬嘴脣,“現在他想忘,甚至都不願想起我,我想也是逃避這件事,宇辰,姐姐求你,千萬不要刺激他,讓他恨我吧。”
“哎,你又不說,你們又都那麼痛苦,何必呢?”
“求你了,答應姐姐。”
劉宇辰無奈的點點頭,“但是他早晚會想起來,我們能瞞他多久。”
“他會愛上別人,漸漸的就會把我忘了。”手指擦乾眼淚,“叫雪琪回國吧,不要讓她再摻和進來。”
“我知道,即便蔣軍會再愛上她,我還怕有一天他想起來,又傷害雪琪呢。”
智言笑了,“雲默和顥然好嗎?”
劉宇辰嘴角的笑容消退,“沒媽的孩子,能好到什麼地方?!”
智言心裡刀剜一樣的疼,垂下頭,眼淚又滑下來,他忙握住她的手,
“挺好的,我瞎說呢,家裡人都很照顧,你放心。”
智言抓起手邊的包,站起身離開咖啡廳,她孱弱的背影,定格在劉宇辰的眼裡,許久沒能回過神……
蔣軍覺得頭有點疼,他看着手邊的手機,迅速的撥打了雪琪的電話。
“我正準備回德國,你想起來了?”雪琪看着他,他搖搖頭,一陣失落,“那你爲什麼打電話給我?”
“我想知道怎麼回事?”他看着雪琪,“告訴我,我到底忘記了什麼?”
“你不會想知道。”
“我想。”
低沉的聲音,雪琪看了他一眼,遞過咖啡,坐到對面的沙發裡。
“我們曾經相愛過,訂婚典禮的時候,她出現了,哭求着讓你拋下了我,和她私逃了,後來我去了德國,你們結婚了。但是她在嘉城,你在海城,金融
動盪的時候,你爲了興業操勞,很久沒有去看她,耐不住寂寞,她勾引我哥哥……”輕嘆口氣,
“那晚剛好被你撞見,你對她絕望了,恰巧遇到了剛剛回國度假的我,我們又重新開始了。”
她遞過一份離婚協議,“你一直在申請離婚,可是她卻不甘心,和戰林濤聯手搞得興業動盪不堪,威脅你,你爲了和我在一起,放棄了興業,於是他們對你的車動了手腳,你準備去德國找我的時候,出了車禍。”
蔣軍的拳頭打在頭上,“我怎麼想不起來。”
“你的身體基本沒什麼大礙,但是頭部創傷嚴重,那個時候醫生已經判定你很難醒過來,我回德國是爲了給你求醫,可偏偏這個時候你醒了,還把她當成了你的愛人。”
蔣軍搖搖頭,“可是我對她的感覺是真的。”
雪琪點點頭,“那天晚上我看見你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所以我準備回去,也許我真的不該出現,可是我不想看到你被他們欺騙。”
“她和戰林濤走了,扔下了孩子和一切。”
“她一直是這樣的女人,利用她的美貌捕獲男人,從而控制他們的資產,你不是第一個,戰林濤也不是最後一個。”
拳頭重重的砸在茶几上,咖啡杯子都震動了一下,溢出少許咖啡,
“你說的是真的?”
“沒理由騙你,你可以問我哥。”
“怎麼可能,這都謊言,爲什麼騙我?”雪琪愣了一下,蔣軍緊盯着她,“你告訴我,這些謊言是誰編造的?”
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難道他想起來了?哥哥說過,他可能記憶沒有損壞,而是應激反應,只要他想回憶,他一定可以想起來。
搖搖頭,“沒人騙你。”
重重的靠近沙發裡,痛苦的閉上眼睛,“真相如此殘忍,何必讓我知道。”
雪琪舒了口氣,“對不起,沒想到你會如此痛苦。”
苦笑,手按住心口,“雪琪,我還是愛她,卻如何也想不起你,對不起。”
“可是她已經放棄你了。”雪琪淡淡的說,看看時間,“我還要趕飛機,以後不會再回來了,如果你想起我,去漢堡找我吧。”
蔣軍點點頭,幫她拿起她的行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雪琪擡頭看着他,點點頭,摟住他的腰,靠在他懷裡,抱緊他,
“要是需要我,就去找我。”
撫着她的頭髮,也只是點頭,這個女孩兒的懷抱好陌生,和抱着智言的感覺真的不一樣,心裡一陣酸楚,逼走了她,竟然還想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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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