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龍才走, 天牢裡又來了不速之客,蕭崇傑與鳳楚君。
因爲李太后不準鳳楚君去她的安慶宮,鳳楚君大吵大鬧地不幹, 說什麼她是後宮之主, 被太后禁止去請安, 讓她失了皇后的顏面。
蕭崇傑便百般地哄鳳楚君高興, 也不敢讓她去惹母后生氣。
鳳楚君正發愁要怎麼去救赫連明秀呢, 她看到圍着她團團轉討好的蕭崇傑,就讓人趕緊去黑市弄了一把開鎖的□□,然後她趁機提出來, 她要到天牢裡看看。
只要是無傷大雅,蕭崇傑對鳳楚君的所有要求都是有求必應, 她只不過一時好奇, 要去天牢轉一圈看看, 他當然不會拂她的興致。
鳳楚君就故意兜兜轉轉地到了赫連明秀的牢籠前,她饒有興趣地駐足, 看到這個給蕭崇光戴了綠帽子的男人,她心裡就痛快。
“赫連郡王在這裡住的可好?”鳳楚君手抓籠條,她幾乎是把整個身子貼在籠條上問道。
赫連明秀本不想搭理鳳楚君,但是他一瞥間,發現鳳楚君抓着籠條的手裡露着半截像是鑰匙的東西, 他忽然明白了, 一定是鳳容叫鳳楚君來救他的。
赫連明秀勉強站起來, 他靠近鳳楚君說道:“多謝皇后娘娘關心, 本王在這裡住的很好。”
赫連明秀到了鳳楚君身前, 他向她眨下眼睛,鳳楚君就把手裡的鑰匙又給他看了看, 示意他。
因爲鳳楚君是趴在籠條上的,所以蕭崇傑就在她身側也看不到她的小動作,他只是見赫連明秀過來,就本能的向後面拽鳳楚君,怕她遇到危險。
果然,赫連明秀突然快如閃電的一把扼住了鳳楚君,鳳楚君就故意驚叫着,她把手中的鑰匙交到赫連明秀的手中。
蕭崇傑終於從赫連明秀手裡把鳳楚君搶過來,“赫連明秀,你太不知死活了!”他驚怒萬分地向赫連明秀呵斥道。
赫連明秀卻大笑起了,他邊笑着邊向回走,這個蕭崇傑,娶了鳳楚君這樣的女人,還真是造化弄人。
就這樣,赫連明秀到了晚上,他就打開牢房的門,又打傷了十幾個企圖阻攔他的獄卒,逍遙而去。
此時,趙玉龍正在牀上睡不着,但她又不敢亂動,蕭崇光由她身後抱着她睡的正酣,她不想驚醒了他。
身體在這個男人懷抱裡,心卻系在另一個男人身上,趙玉龍的良心也是倍受煎熬。
赫連明秀就像有毒的罌粟花一樣讓她上癮,戒不掉,他抓着她的心,撓着她的肺,就算是再痛苦都讓她莫名癡狂。
趙玉龍在黑暗裡大瞪着眼睛,她想起當初在羅浮山,她向蕭崇光告白失敗,母親說她以後會遇到更喜歡的人。
她當時根本不以爲然,她以爲她會喜歡蕭崇光一輩子,這一輩子她都只會喜歡他,變心那種事與她無關。
可現在她是變心了嗎?就像赫連明秀說的,她是個喜新厭舊、朝三暮四的壞女人!
趙玉龍糾結地只想撞牆,她要面對多麼不堪的事實,她對蕭崇光變心了!她移情別戀了!她就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壞女人!
趙玉龍突然聽到蕭崇光的嘆息,她感覺到他收緊了抱着她的手臂。
“龍兒!不要離開我!”他在她耳邊深情地說道,他溫熱的氣息瀰漫在她耳邊。
趙玉龍放下了她心裡千絲萬縷地糾纏,她不能負蕭崇光,就算她真的變心了,她也不能負了他,也許時間會讓她變掉的心在變回來,她只是需要時間,她這樣安慰着自己。
“我不會離開你,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不分開。”趙玉龍翻轉了身,她也同樣緊緊地抱住蕭崇光,她要給他們機會不是嗎?
趙玉龍主動吻上蕭崇光的脣,就讓赫連明秀那個混蛋見鬼去吧,她可以找回自己,找回她與蕭崇光的幸福未來。
她主動吻他,是她要接受他了嗎?蕭崇光一下熱起來,他熱情地迴應着趙玉龍,她沒有推開他,讓他平添了勇氣。
蕭崇光剛剛激動地翻身把趙玉龍壓到身下,外面就一陣紛亂,然後是侍衛的高聲稟告:“啓稟王爺,赫連明秀從天牢逃跑了,請王爺定奪。”
蕭崇光與趙玉龍聽到稟告,立刻所有的熱情都化爲烏有,兩個人默然無聲、面面相覷。
“跑了就去找!全城戒嚴去搜,不許再來打擾本王,違者死!”蕭崇光突然暴怒向着外面的侍衛吼道。
蕭崇光吼完,他再次吻住趙玉龍,比剛剛更狂熱,他要繼續做他的事,他等現在這一刻容易嗎?現在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管。
趙玉龍卻沒辦法回到剛剛的情緒,赫連明秀那四個字一下就抓走了她的心,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受傷?他去哪兒了?他能逃出去嗎?
趙玉龍這麼想着,她就又一把推開了蕭崇光,她用的力氣大了點,差點把蕭崇光摔到牀下去。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是我妻子!是我蕭崇光的妻子!”蕭崇光忍無可忍吼道。
真是見鬼了!那個赫連明秀就像是他與趙玉龍之間一個無法消彌的魔咒,讓他們無處可逃。
“對不起。”除了這句話,趙玉龍還能說什麼。
然後,兩個人陷入無奈的僵局
“我去看看。”蕭崇光嘆口氣,他不甘心地起身說道。
“我跟你去。”趙玉龍也趕緊起身。
蕭崇光看一眼趙玉龍,他沒說什麼,無論趙玉龍做什麼,他都拿她沒辦法,很無奈地感覺。
蕭崇光與趙玉龍去到天牢,天牢裡火把通明,獄卒們正在清點別的牢房,怕有犯人趁機逃脫。
獄典看到易王過來,他趕緊向蕭崇光稟告了所有情況,並呈上赫連明秀逃脫用的那把鑰匙。
“都有什麼人來過天牢?”蕭崇光拿過鑰匙問道。
“只有昨天,皇上和皇后娘娘來過天牢,還有……”獄典爲難地看向蕭崇光身邊的趙玉龍。
“還有誰?”獄典吞吞吐吐讓蕭崇光很不耐煩地追問道,他正研究着那把鑰匙,所以沒注意到獄典意有所指。
“還有赫連王妃來過。”獄典只好如實說道。
蕭崇光聞言驚異地看向趙玉龍,她什麼空閒又跑來見赫連明秀了?而且是在他們成親第二天。
趙玉龍把頭別轉一邊,她不想解釋。
趙玉龍不說話,蕭崇光也不好當着衆人的面去問,他只好又向獄典問道:“皇上與皇后爲何來此?”
蕭崇光沒有懷疑趙玉龍,他倒是懷疑鳳容指使了鳳楚君來救赫連明秀,而鳳楚君就利用蕭崇傑帶她過來。
“皇上沒說,臣也沒敢過問。”獄典趕緊回道。
“火桐,你和宣沐去鳳府搜人。”蕭崇光向火桐吩咐道。
鳳楚君正熟睡着,就感覺到身邊有人,她心驚之下睜開眼睛,赫然看到赫連明秀站在她的牀頭,她驚慌失措地扯着錦被坐起來。
“你怎麼進來的?”鳳楚君渾身瑟縮着問道,大半夜裡,一個陌生的男人出現在身邊,她能不害怕嗎?何況是個從天牢逃跑的犯人。
“當然是走進來的。”赫連明秀坦然自若笑着,他大喇喇在牀上坐下來。
“你不回西夏去,來本宮這裡做什麼?”鳳楚君漸漸安下心神,她疑惑問道。
“本王蒙皇后娘娘搭救,哪能不來道聲謝。”赫連明秀回道。
道謝?可他哪有一點感恩戴德的態度?鳳楚君警惕地看一眼赫連明秀,這個男人是個無恥之徒,她要小心纔好。
“赫連郡王不用客氣,本宮只是爲了鳳家與赫連郡王的情義。”鳳楚君冷靜說道,提醒赫連明秀他們兩家聯盟的關係,不要妄圖對她不利。
“本王也是爲了兩家的安寧,纔來皇后娘娘這裡暫避幾天,等風聲過去,本王自會走的。”赫連明秀說着竟然在鳳楚君牀上躺下來,閉上眼睛打算睡覺。
看到赫連明秀躺在自己身邊,鳳楚君差點驚叫出來,她抱着被子一下躲到牀的裡面。
“你快下去!本宮是皇后,讓別人看到了怎麼辦?你是要害死本宮嗎?”鳳楚君驚慌地連聲說道,她想拿腳去踹赫連明秀下去,卻又心懷恐懼不敢那麼做。
“那你就不要讓人看到。”赫連明秀閉着眼睛說道。
這個無賴!鳳楚君在心裡咒罵着,她卻拿赫連明秀沒辦法,就像赫連明秀說的,她只能想辦法不讓人發現他的存在。
鳳楚君正無奈地想辦法,外面就已經紛紛揚揚、燈火通明的,嚇得她趕緊越過赫連明秀把帳子放下來,把牀罩得嚴嚴實實。
鳳楚君剛放下帳子,檀兒就慌慌張張進來稟告:“皇后娘娘,天牢裡跑了犯人,易王要搜查皇宮,現在就搜到我們這裡了。”
鳳楚君躲在帳子裡,她焦急地看一眼赫連明秀,赫連明秀卻無動於衷,他閉着眼睛似是要睡着。
鳳楚君實在是急眼了,她什麼也管不得了,她把手中的錦被蓋住赫連明秀。
“要搜就搜,只要別來擾本宮,否則別怪本宮不客氣。”鳳楚君對檀兒吩咐道。
“是,皇后娘娘。”檀兒領命出去回話。
鳳楚君緊張地攥着兩拳,伸長耳朵聽着寢殿外的動靜,她偶爾一回頭,卻看到假寐的赫連明秀脣角掀起一抹不懷好意地笑。
把她害到這步田地,還敢嘲笑她?鳳楚君終於忍不住脾氣一腳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