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在虛擬戰場遙遠的聰明人那端，數個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
（現實裡大家的距離都很近，不過頭盔的隔音性很好，加上其他一些比較“正常”的阻隔手段，類似於這種程度的驚呼不會影響到模擬戰的正常進行。）
理論上提供給礦工少年那邊的直射武器，威力應該達不到直接擊墜無顏的程度。而且就算有那種水準的武器，完全沒有接受過軍事訓練的礦工少年根本也做不到首發命中。
除非……
除非打出這一槍的，就是之前在詭異狀況下將整個地月系統納入控制的組織成員。
這個推論並不難做出來，尤其是在羅傑本意就是想藉此直接揭穿自己身份的情況下。
接下來，眼睛少年那邊打算做的，自然就是認真驗證一下該推論的正確性了。
順便一提，在救世主團隊那邊的戰場上，最先出現的那臺無顏也早在月球少年六臺機體的集火之中直接掛掉，剩餘的五臺無顏並沒有造成月球這邊機體上的減員，於是退而求其次地開始轉向攻擊礦工少年們。
幸虧場中及時升起了次元護罩，不然衝在最前面的湯米估計就要失去參戰資格了——
護罩那邊不用說，鐵定是羅傑撐起來的，而湯米則是由於反射神經相對較爲發達，在第一臺無顏被爆的時候，就覺得自己手中的武器也能給對方造成威脅。結果開了一槍效果不大，於是決定再跑近點射擊……
這種傻大膽的行爲雖然並不值得提倡，但好歹也是勇氣可嘉，並且給其他戰友算是提供了正面意義上的榜樣作用，那麼羅傑開盾救他一回也就順利成章的很嘍。
當然，這一點在聰明人眼裡則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可以肯定的是，給對方開放的終端權限中絕對不包括個人次元護盾這一條。”
“而且實際上，至少從我們能夠接觸的，那些侵略者技術層次來看，也根本沒有類似單兵裝備的存在。”
“修正之前的推論，我們所面對的敵人可能並非沙場老兵，而是擁有超級智能終端，能夠在極短時間內破解智能系統並且進行有效改寫與操控……”
沒錯，這也是羅傑或者說DG想要刻意展示出來的東西之一。
於是接下來的戰鬥就完全脫離了最初的“相互試探”層面，眼鏡少年那邊既然認定對面有人作弊，他們自己原本就不清不白的權限自然徹底放開，人人操縱着達到自己控制上限的無顏，以鋪天蓋地之勢碾軋了過去。
六臺月球機體率先遭殃，好在中二們各個駕輕就熟地縮在逃生艙裡安全重返了地面，但人形載具本身則不管怎樣都救不回來了。
隨機遭殃的是礦工少年們原先分散藏身的掩體，聰明人們開外掛自然要開全套，路達湯米他們原本打算在打退敵人第一波攻擊後，充分利用一下“地利”打個稍微正常點伏擊戰的，可對面一個“black-sheep-wall”他們的心思就徹底白費。如果不是所有礦工們在進洞同時都習慣性強化了一下建築結構的話，被無顏們掃射活埋的少年數量鐵定少不到哪裡去……
再然後……再然後眼睛少年們便取得不了任何戰果了。
之前羅傑和DG坐看無顏的蟲海攻擊是有理由的，正因爲大家現在身處的是虛擬戰場，所以在這裡撐起一個足以容納六臺月球基地的次元護罩才分外消耗巨大，甚至估計比羅傑在現實裡開同等尺寸的護盾都費勁。
DG也的確有破解能力不假，可誰沒事幹會在“一次性”遊戲機上拼死拼活ROOT加刷ROM啊？稍微收縮一下防線，能護住救世主團隊裡所有男性就不錯了。
至於後勤少女們嘛，她們從一開始的默認位置就是戰場最後方的參謀本部，完全不用考慮人身安全問題。而且就算是眼鏡那邊想要破壞規則直接對她們下手，給救世主團隊這邊造成的戰力影響也幾近爲零。
沒準缺少了這羣業餘人士的嘟噥，所有人光看儀表更能找準參數也說不定？
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戰況可以用乏善可陳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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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多無顏圍着羅傑的次元護盾狂轟亂炸，即使把攻擊力鎖定到最高，甚至已經進行了局部的數據修改，但卻依然無法攻破這一層無形的防禦。
相反地，其他救世者團隊的成員們也無法攻擊到防禦罩外面的敵人，唯有羅傑能夠不時用冷槍敲下一兩架無顏，可惜不但給對方的進攻陣型造不成任何威脅，反而還引來了出自對面後方的更多機體補充。
最後的結果反而是無顏的包圍圈越擴越大，因爲只有這樣才能容納更多的機體同時發動攻擊不是？
不過這種僵持顯然是雙方都不願意見到的，聰明人那邊覺得自己唯一的擅長項目受到了鄙視，於是加倍努力地投入到了模擬程序本身的修改上。至於羅傑這邊，如果換現實裡早就把這點敵人轟得片甲不留了，現在卻同樣受限於程序規定，使得他防禦上綽綽有餘，進攻則乏善可陳、
這對於一個經驗戰績足夠豐富的武力側輪迴者來說，實在是太憋屈了。
於是接下來戰局便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首先是路達相當驚訝地發現，己方頭頂上的無顏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增加過了。而且如果仔細去數的話，會發現隨着羅傑持續不斷的抽冷子打擊，這些敵機數量居然還在不斷減少着。
“無顏裝配設施遭受陌生勢力打擊，所有機體生產全部停止，短時間內無法恢復。”
眼鏡少年們那邊第一時間收到了這個消息，這個噩耗甚至令得幾乎向來很少親臨模擬程序一線設施的他們主動派了一兩個人去“現場”摸底。
然後得到的結論比之前智腦彙報的更加悲觀，因爲原本的生產車間或者流水線之類全數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程序裡壓根不存在這個片段一樣。
如果把這當做DG的侵蝕全面發揮作用的話，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就算聰明人在短時間內不可能猜到全部真相，但“對面的高人在程序全數發動的飽和攻擊下，依舊有餘力來進行這種黑客工作，這意味着對方的能力確實凌駕於目前的眼鏡少年技術力與設備綜合運用智之上。
那麼，這場模擬戰明顯已經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了。
但當高智商少年們還沒有來得及舉起白旗之時，另外一件令他們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羅傑支起的次元護盾原本一直在漸次收縮中，這就使得有一部分無顏遙控者們覺得勝機在望，因此更加努力地發起了下一輪攻擊，並且在不知不覺下本能地操控着無顏向前逼近，彷彿對面就是真實戰場，射擊距離越近，武器威力就會體現得更加效果更好一般。
然後幾乎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無顏包圍圈的尺寸還沒有來得及縮多遠，救世者團隊的次元護罩就猛然強光一閃，接下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徑直向外擴張開來。
半秒鐘不到的時間，這護罩就已經“劃過“了所有無顏的機體上下。
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不用說了，被次元護盾濾過一遍的無顏同時起爆，在一陣炫目的聲光效果之下，稀里嘩啦地碎成了能量微塵。
看過真實世界裡無顏殉爆的羅傑和DG並沒有什麼可驚訝的地方，而且這裡畢竟只是一個模擬程序，眼鏡少年一方遙控機體的全滅只要大致表達出來就好，沒必要做得跟現實裡一模一樣。但即使如此，那少部分模擬畫面就足以令得救世者團隊這邊大部分人目瞪口呆了。
後勤少女那邊由於監視儀器較多，所以等於是全方位多角度地欣賞了一場煙火大會，幾乎每個少女的內心都有些許雀躍不已。大概唯有帕薩福那邊是個例外，因爲小犰狳不可能有適合的頭盔，因此自然也就沒有被一併代入這個虛擬實境中來。那麼在這裡拖的時間越長，帕薩福便越發本能地擔心起那個小傢伙的安全來。
不過她也很清楚，只有像這樣將敵方武裝力量全部殲滅，眼前的莫名對戰纔會有機會停止。因此雖然沒有自己古阿姆那些少女同伴們那麼激動，但她也貨真價實地小小慶幸了一下。
路達和湯米相對要鎮靜得多，畢竟在地下礦洞中進行開採作業時，偶爾也會來幾次爆破感受一下的。就算是每次都在黑咕隆咚的地下引爆，實在看不到什麼聲光效果——如果真要看到了，估計離基哈整個被爆破也差不了多遠了。
所以在儘量保持鎮定的同時，他們還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整件事情的怪異之處。比如到現在有些東西已經不能再裝沒看見了，羅傑在這場戰鬥中的突出表現隨時都能引起之前完全陌生的“外人“們注意，那就更不用說與他（至少是原本那個同名礦工少年）朝夕相處數年的礦工同伴了。
至少路達很確信自己確實沒有進行過任何一項實彈射擊訓練，更不用說進行可變形護盾的激發與研究了。那羅傑的這一手又是從哪裡學會的呢？莫非這個傢伙也獲得了天啓，而且還是與之前完全不同，甚至超越了對面那堆聰明人科技水平的“耳語”？
這個問題顯然沒人能回答，而且凡是察覺到不對的基哈少年們也都牢牢地管住了自己的嘴巴，充其量只是交換一下眼色，然後繼續秉持着保密原則而已。
月球少年們是最爲冷靜的一羣，尤其是他們六個表現得彷彿完全沒有看到這輪次元攻擊一邊，一個個都在武器裝備呼出菜單上，同各種參數及圖片預覽鬥智鬥勇，精挑細選中。就好像模擬戰沒開打時，那羣基哈少年礦工們表現得一樣。
這種欲蓋彌彰的言行本身沒有任何意義，因爲其實相對來說他們是最曉得羅傑這幾招技術含量的，就如同他們雖然可能沒有見過真的無顏，但是從之前的戰鬥細節中同樣可以推論出這種無人機大致性能參數一般。
當然，也不排除有人想拼命從眼前這些全息槍械投影中找出特殊的地方，比如是否程序弄錯了，羅傑手中的槍械參數被替換成了月球機體主武器級別之類。不過這種奢望自然是不會得到任何滿足的。他們眼前的武器指標依然很正常，只要是自己用就絕對沒法對無顏造成什麼傷害……
……
“關閉設備，模擬對抗結束。”
實在不想再出什麼莫名其妙的醜，高智商少年們果斷達成了共識。
場中所有人將頭盔摘下之後，大家的時間便不約而同地朝着羅傑這邊集中了過來。
救世主是不是真有其人，天啓到底能不能相信之類，此刻與某人的實際存在一對比，彷彿都不怎麼重要了。即使是眼鏡少年們那邊也不得不承認，之前隱藏在普通礦工少年之中的羅傑絕對是個異類。
一個表面看上去和正常人差不多，實際表現卻幾乎等同於剛纔播放錄像中的侵略者水準的，不知該不敢將其算成真正同伴的異類。
有的眼鏡少年已經本能地向羅傑方向走了幾步，然後彷彿恍然大悟般，又迅速地退回了原先的位置上。
“現在還不到最後買定離手的時候，更不用說羅傑至今仍未表明自己的態度，貿然湊上前去自取其辱也就罷了，萬一還會有生命危險呢？”
這種程度的共識又是不用說便能靠彼此眼神交流清楚的，所以聰明人們充其量只是語焉不清嘟噥了兩句“幹得不錯”“你們還真挺厲害的”“果然不愧是未來的救世主”之類毫無意義而且還略帶挑撥離間的臺詞，接下來便開始有些無話可說起來。
月球少年們雖然中二，但好歹也不會被這麼沒技術含量的挑撥所動搖。他們雖然往羅傑這邊多少看了兩眼，但很快便把視線轉移到了路達那邊，也有往湯米那邊掃了幾下。畢竟從之前的短暫相處之中就已經確定過了，基哈那邊的領頭人應該是路達，分隊級別頂多加上一個湯米而已。
羅傑剛纔的表現確實可以用詭異來形容，但他之前卻一直不顯山不漏水，路達湯米也同樣沒在介紹羅傑的時候多說上幾句，那麼能有資格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的，顯然也就只有那兩位了。
雖然實際上大家也都能或多或少地猜出來，路達他們對羅傑的瞭解，恐怕不會比在場任何一個人多多少。
然後，礦工少年們繼續保持沉默狀態，包括兩位領頭人在內。
倒是沒有包括羅傑這個在剛纔的虛擬世界中大出風頭的異類。
因爲羅傑在下一刻便主動率先開了口，並且還提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話題：
“剛纔這種假仗打起來一點意思都沒有，能不能以最接近實戰的方式重新來一盤呢？”
某人的聲音並不大，語氣也相當平靜，但每個聽到他這段臺詞的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實在沒法將現在這個囂張的他同之前一直默默無聞，從不多話的那個普通礦工少年聯繫在一起。
於是，聰明人那邊又暗中先後退了兩步。月球少年們雖然沒什麼遠離的動作，但臉上的表情也明顯動搖了起來。
路達始終一言不發，湯米的臉好像比平時更黑了一些，呼吸上也略微有些急促，鼻孔方向一伸一縮的趨勢相當明顯。
不過這種時候當然不會有人還有閒心去笑話他，而且不管怎麼看，他還是堅持着將羅傑認定成同伴，甚至還把目光略帶憤怒地投向了眼鏡少年們那邊。
相對而言，場中表現得最爲淡定的，大概是後勤少女的方向。
她們裝作彷彿對所謂的對戰之類完全一竅不通般，三三兩兩地低頭交換着剛纔操控虛擬儀器時的感受，並且擅自把原本早就分類明晰的各種信號與報警提示之類重新打亂分組，並且按照她們喜好的方式重新排列組合。
……
“這些女人簡直現實得可怕，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比對面那些精英的窮酸們還要理智。”
“你的意思是說，她們認爲在眼前這種情況下，自身安全不會收到什麼威脅，而即使重新進行利益分配或者工作調整之類，也不會影響到她們的崗位？”
“沒錯，所以爲了應對將來可能出現的真正外部敵人，她們從現在起便要儘可能地去運用好屬於她們的一切。”
“嘖嘖，有的時候我實在有這麼一種感覺，雖然不是每個女人都能成爲出色的智力側輪迴者，但在這個輪迴空間裡，最出色的智力側輪迴者估計都只能是女性的樣子……”
DG並沒有反對羅傑的觀點，大概是因爲她把自己也定義成女性的關係？
不過這些顯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羅傑剛纔的那個提議是真心真意的。
那麼，目前佔據主場優勢的聰明人們，會不會滿足某人的這個要求呢？
————————————————————看來傻屌真的不行了的分割線————————————————————
今天又是２５黑票，悲劇啊～～
球紅票球其他各種球。
另外，好不容易天元前傳的各種設定已經大致交代清楚了，相對來說這也算是個古怪的高潮，討論區裡就沒人討論劇情麼？
討論天元本身也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