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 市場競爭
三少爺笑笑地看着自已的老友，似乎已經對於龜行者的這種如癡如醉的讀書勁已經習以爲常，他只是坐在了這同一張大方桌的另一側，手裡拿着一杯不知從哪裡拿出來的黃sè的果汁，笑眯眯地說道：“說吧，老**，這次來找我，到底是有什麼事呢？”
上官前一刻還十分安份地坐着，但聽到了“老**”這三個字以後，忍不住一咳，還差點兒被自已的口水給嗆到了。
哥哥，就算您做人很隨和，但能不能慎選一下用詞與用語呢……上官無奈地在心裡暗道。
但與他的誇張反應有所不同，龜行者倒是完全一點兒動作都沒有，他只是專注於自已眼前的那一本書，一行一行地閱讀着，久了，輕輕地翻了一頁，然後說道：“這次來，我只是要與你做一筆小生意。”
“喔？生意？”三少爺的語氣一提，以一副饒有興趣的口吻問道。
“得了吧，你也別裝，要不做其它生意，就你這破書城的經營本事，早就虧到穿肚了。”龜行者毫不客氣地還擊着說。
也是，別看這書城規模雖大，但作爲經營者的三少爺卻完全不像一個商人，他從不在乎一個空間可以放多少本書，也不在乎每個月要賣多少本書纔會有錢賺，他只在乎自已想要看的書都有沒有進回來，而且也只在乎自已來這一層樓的時候，有沒有時間和機遇去認識一些也同樣如此愛看書的人，僅此而已。
可以說，龜行者與三少爺原本是這世界上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正是愛閱讀這麼一件事情，讓他們倆個走到了一起呢。
也正是因爲經營着這樣一個“不以盈利爲目的”的書城的關係，以偷竊爲愛好的三少爺也才更爲需要以其它途徑去賺點錢。畢竟，偷窺可是他的愛好而已，如果把自已的愛好當成賺錢的途徑，那很快你就不會再喜歡做這一件事情了。
基於這樣的考量，三少爺把那高高的個子湊了過來，頭像長頸鹿一樣地往前一伸，道：“怎麼樣，有什麼照顧兄弟的好玩意兒？”
龜行者拿出了一個那種膠質的面具，放到了自已的手掌之上，然後給三少爺看。在對方驚愕之際，他笑着，一把將手伸到了上官的臉上，使勁地一扯。
“喂，喂喂，痛痛痛。”上官驚呼了出來，四隻手像章魚一樣地在空中揮舞着。
“這是什麼東西？”三少爺沒有看懂龜行者的“示範動作”。
龜行者搖了搖手中的那個膠質套子，然後又捏着上官的臉，道：“看到沒有，這種新式的面譜，質量好得很。在沒用熱水衝之前，都一直不會滑下來。”一聽對方講到了這裡，這下上官可嚇得趕緊往後一退，連着閃開了龜行者快要三四米的距離，他將兩手防禦n一般地抵在自已的胸前，似乎是隨時準備閃開龜行者忽然從哪裡變出來的一盤熱水一般。
他算是看清了：這個龜行者爲了展示自已產品的n能，那可是不留餘力的。他管你毀不毀容呢，只要東西賣出去了，那可就是萬事大吉了。
好在，三少爺憑着與龜行者的多年交情，倒也是有着挺不錯的信任感，他沒有再懷疑自已這位好友的話，反倒只是說道：“那麼，你想找我做什麼？”
龜行者微微一笑，將自已早已藏在肚子之中的那一串話說了出來，道：“這是我朋友的專利產品，他也並不想要太多，只是想在你這裡也設一個銷售點，用來專門賣這樣的面具臉譜。”
三少爺苦笑了一下，道：“我倒是不覺得，愛看書的人，竟也會對臉譜這種東西感興趣呢。”
“的確不太會有人感興趣，”龜行者很坦然一般地點了點頭，然後這才說道：“如此的話你就會知道，我們這一批話，所走的通路是有多廣了。”
沒錯，在書店這樣一個幾乎不太會賣臉譜的地方都上了貨的話，那其它的超市、藥店、機甲美容店等地方，就會更爲大量地上架與銷售，這已是不用考慮都已可以推出來的答案。
而想到了這一點以後，三少爺的眼睛一瞪，道：“你們真想做那麼大？”
龜行者微微一笑，道：“沒錯，我們真的想做這麼大。”
上官聽到了這裡的時候，雖然他也是這筆生意的合作人之一，但他卻也是嚇了一跳。他在心裡想，現在這兩人所談論的背後的那個“老闆”，真的是自已所朝夕相處的古喬斯嗎？那個整天無所事事，只靠着泡夜店與追美眉過r子的臭男生，真的是這麼有野心的人？
帶着一絲迷惑的心思，他苦笑了一聲，然後微微地揚起了自已的嘴角，那是一道自嘲的笑容。
而在他思索着之際，三少爺卻已說道：“如果把這裡提供給你們的話，那我可以得到什麼好處？”
“除去成本之外，每銷售一隻臉譜，我們會把利潤分給你一半。”這個問題似乎是龜行者早已想好的問題，他幾乎連考慮都不用，就已脫口說道。然後，他伸出了三隻手指，在空中揮了揮，道：“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錢呢。”
“三十塊？”三少爺一邊思考着，一邊用手摸着自已的腦袋。他在心中實時地考量着這一筆生意是否值得去做。畢竟，每花一個空間從書城裡騰出來賣東西，他也是要費掉相應的機會成本的。對於書以外的東西，他可就小氣多了。
此時，他儼然早已又回到了一個小商人的市儈與吝嗇的模樣。
但龜行者的話卻是驚醒了他，因爲這個像漫畫裡之中的人物一樣的大叔忽然搖了搖那三根手指，說道：“抱歉，你好像有些誤會了。你們能賺的可不是三十塊，而是三百塊喔。”
三百塊？三少爺幾乎是隨着這個關鍵詞而忽然地瞪大了眼睛，他的目光像狐狸一樣地sè了出來，然後盯着龜行者的那張有些皺褶的臉，說道：“三百塊？你的意思是說，每賣出一個這樣的面具，你們的淨利潤有六百塊之多？”
龜行者點了點頭，像看着一個農村剛入城的人一樣地鄙夷着三少爺，這才說道：“如果你剛纔有認真聽我說的話的話，那其實是不用再向我確認這麼膚淺的事情的。”
當三少爺還在那驚愕的狀態之中沒能反應過來的時候，上官已接過了話，問道：“龜老先生，你說的真的是真的嗎？這種東西，”他揉了揉自已臉上的臉皮，道，“雖然它也挺好，但真的會有人會花六七百塊錢去買它嗎？”
“哈哈哈，”龜行者似乎極爲得意，道：“確切地說，是六百八十塊呢，扣掉八十元的成本以及通路的費用，所以有六百塊的利潤，那是絕對可行的。”
“呵，我可看不出來，到底會有什麼樣的族羣會買這種東西。”上官不解地說道。
“等你夠紅了，自然就會有人買了。”龜行者道，“你沒聽過古喬斯的偶像理論嗎，粉絲們的追星行爲是最瘋狂的，只要我們推出的成品是好的，那就一定會得到她們的擁護。”
哈？追星？這一款產品，難道也是同時主打以“青青俠”爲概念的明星產品嗎？
上官在心中忐忑的時候，他已從古喬斯那微笑的表情之上，早已看出了玄機來。“古喬斯那個傢伙，他可完全沒有跟我提過這事呢！”他有些憤憤不平地說道。
“哈哈哈，古喬斯老師說，你一定會同意的，這樣的小事沒必要與你商量。”
“小事？”上官很敏感地抓住了這樣的一個關鍵詞。
“對呀，所以我們的第一批產品已經投入到生產之中了，只要通路一談妥，一夜之間就可以在整個競技場內部上線！”龜行者談到了這一計劃最輝煌的地方，他的臉上都可以泛出光來，他站了起來，兩隻手緊緊地壓在書上，彷彿已經可以看到那金錢滾滾而來的一幕。
對於眼前這樣詭異的情景，上官已有些不知所措了。現在的他，只仍有一個問題而已。所以他看着古喬斯，很乾脆地把這問題給問了出來，道：“這樣說的話，那你參加這個計劃的目的是什麼？”
上官覺得龜行者是一個很愛讀書的人。這樣一個純粹而有着高級趣味活動的人，上官實在看不出來對方想要在這活動之中得到什麼。
“你傻呀，他當然是想要錢啦！”在上官纔剛說完這一串話的時候，三少爺開口了。他的這一句話雖然並沒有任何華麗的詞藻，卻一語中的地擊中了龜行者的心思。
龜行者哈哈一笑，道：“沒錯，知我者，果然是你這死賊也。”
他龜行者雖然有着高尚的愛好與情ā，但人活在這世上，那可也不能喝西北風。特別是他愛看書的這個嗜好，那敢情也是一個燒錢的事兒，若不然，每次看到書店裡自已喜歡的書，連花錢買下來的能力都沒有的話，這人生活着，那可真叫一個沒意思了呢……
龜行者沒有把自已這隱含着的意思給挑明，反倒是說道：“怎麼樣，考慮好以後，我就把協議拿出來，咱倆籤一簽吧。”說罷，他從自已腰後的那貝殼裡拿出了一小本協議，大概是有五六頁4紙的模樣，遞上了前來，也不知是從哪裡又拿了一枝筆，一下就送到了三少爺的面前。
他以爲這是一筆十拿九穩的生意。
無論是從“利益”上來驅動，還是憑“友情”來考量，對方都沒有理由拒絕這樣的和約。最多，如果三少爺他不太看得起這一項目的前景的話，那也是少進點貨，少劃點兒販售區罷了。
只是沒想到，在他把那枝水n筆遞到好友面前的時候，三少爺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嗯？”與上官一樣，龜行者也很錯愕。
“很抱歉呢，兄弟，在你們之前，我已經把獨家掛售權給承包出去了。”三少爺有些歉意地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像卷軸一樣的東西，然後慢慢地將其攤開在上官與龜行者面前。這幅卷軸包裝雖然很jn致，但實際上卻只是一個合同之類的協議書罷了。
嗯，看得出來，製作這個合同的人，相當的喜歡裝模作樣之類的事兒。
上官注意到了，合同的“甲方”的位置，寫着的是一個什麼集團的名字，他並不是商場裡的人，對這些事情也並不敏感。他只是感覺到，如果自已所在的書店都籤不下來的話，那其它的超市等場所，可能也是凶多吉少的了。
“偷偷賣也不行嗎？”幾乎是祈求一般，龜行者在離開之前，再一次地問老友一次。
“呵呵，”三少爺的臉上帶着爲難的表情，道：“如果可以的話，不用你問我剛纔已經主動告訴你了。”他說道：“合同的主人真的已經把獨家經營權給買斷了過去，如果我們違約，那違約金高得嚇人呢。”
再說了，在商場上混，信譽那可是最爲值得商人珍惜的東西呢。這一層的道理三少爺雖然沒有說出來，但上官與龜行者卻也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兩人帶着沮喪的情緒，又回到了上官所在的賓館裡，其餘的幾組人也先後地回到了這裡。等一行人都聚集完畢以後，上官早已利用這中間的一個小時的空檔給補了一覺，然後，在全體人員的第二次會議的時候，他才被旁邊一個不知是什麼人員的中年大媽給搖醒了。
大媽提醒他說道：“快點兒，別睡了，年輕人，我們在開會呢。”她的臉上雖然因爲沒有化妝的關係，一覽無疑地展現了歲月的痕跡，但卻絲毫也沒有對人生妥協的意思，此時的她，正一臉認真地坐在這間賓館的標間之中，正襟危坐地盤腿坐在上官的牀上，並在剛纔一手將上官從睡夢之中給搖醒了。
“真是要命……”上官揉了揉自已那早已困得不行的眼睛，這才喃喃低語了一聲。
此時，房間裡所有的人都回來了，剛纔好像他們已向古喬斯分別彙報過了，而此時的古喬斯竟像一個商業頭頭一般，口中喃喃自語地重複着下屬們所彙報的內容，並在思索着可能的應對之策，道：“果然，四分之三的通路都被對方給封鎖了，這麼說的話，就算我們的產品更爲先進，那也是不能賣給消費者的了。”
貨再好，賣不到消費者手上，那也一樣不能轉化爲利潤呀。
這道理，幾乎就已像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的簡單了。
“是誰這麼瘋狂呢？一定要壓制我們的發展嗎？我們這又不是壟斷產品，連口飯吃都不給我們嗎？”人羣之中，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而這一聲，也正好表達出了大家的心聲。
“對呀。”“沒錯。”“就是這樣的。”衆人一一應和着這個觀點爲，一時之間，整間屋子之中，瞬間積累起來的對這半路殺出來的“劫殺者”的做法，那簡直就叫一個義憤填膺呢！
倒是上官在這一羣激動的人之中，不合時宜地打了一個哈欠，道：“嗯，沒錯，既然我們已經討論出一個結果了，不如就現在散會，大家休息去吧！”
“哈？休息？什麼！你說休息！”剛剛叫醒上官的那個大媽一下子就跳到了牀上，那牀墊裡的彈簧讓她這早已朝了160斤的體重給踩得嘎嘎直響，她板着臉，早已沒有了剛纔叫上官起牀時的那一種溫柔與和藹，一隻手指着上官，質問道：“你說什麼呢，小子！我們是絕對不可能放棄的，人生只要一放棄，那就輸定了！”
好嘛，這個大媽，一瞬間竟然變成了手舞足蹈地講授起人生大道理的哲學家來。
“沒錯，我們不會放棄。”
“對，我們要乾死姓魏那家傢伙！”
“對，就像曹ā的魏國一樣，那幫傢伙也肯定是大賤人！”好嘛，這最後一位兄弟的言論，直接就把三國裡一大幫的魏國迷們給得罪了。但好在現場的人也不計較這麼多，雖然也是人多口雜，但大夥兒一陣嘮叨以後，很快便得出了一至的結論：
“要派人去‘魏國’給討回一點公道！不然，這事就太丟臉啦。”
於是乎，這會議的中心議題很快就定了下來，接下來就只剩下一個議題了：這麼危險的工作，誰去做呢？
衆人用匿名投票的方式進行了“選舉”，最終，開票的時候，上官以五分之四的高票當選。而理由則是有些五花八門，分別如下：
“‘青青俠’是我們這個計劃的靈魂人物，他去最有號召力。”
“他最強，我們最信任他。”
“他最帥，讓他去吧。”
“我最不喜歡他。”
“他好惡心……”
總之，就是一連串上官自已都反應不太過來的亂七八糟的理由，上官嘆了口氣，想想也不懂如何是好，便也就如此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