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 古哇的殺手路
而在阿升哥把那個電子蟑螂佈置好又離開了機體傍放車庫之後，在車庫另一端的一個陰暗的角落之中，一隻詭異的笑臉露了出來。這個男人把剛纔的全程都看在了眼底，他笑了笑，道：“17號嗎？看來，這一次的比賽，是要很精彩了呢。”
機體車庫的燈光暗了下來，夜幕也再一次的籠罩人間。
比賽的那天到來得很快，在主持人宣佈了簡短的規則介紹之後，各個選手的機體就慢慢地進場了。這個像體育場一樣的場地此時已經被佈置成爲了一個原始叢林的模樣，機體們一個個都被貼上了號碼牌，各自拿着一柄同樣型號的光劍，這就是他們被允許使用的武器。
比賽的規則很簡單，誰先通過衆多障礙到達終點，誰就是最後的贏家。叢林中會有怪獸甚至是機體機體等等障礙物或障礙者，光劍就是用來給衆位選手對付這些而使用。
上官開着十七號機體來到起跑線之上，一聲令下之後，他向前急衝而去。
跟他自己先前想象的有所不同，一路以來都沒有發生那些“選手之間互相攻擊”的畫面，直到他看着後照屏幕之上，一輛上面貼着14號機體的白色機甲快速而來。
這輛機體的速度雖然不快，但也並沒有很弱。上官之所以會注意到它，是因爲他事先已知道了機體的駕駛者是誰。
“k嗎……”上官嘻嘻地說着。帶着瞭解一下對方的想法，他不自禁地讓機體慢了下來。
與此同時，在十四號機體的之後，另一輛標號讓人有點看不清的機體轟轟轟地衝了上來。這輛機體的標號之所以讓人看不清，並不是因爲它很快，而是因爲……
它的技術實在是太爛了。
因爲不合格的操作。機體的雙腳一直在地面之上產生了不合理的摩擦，這下叢林裡的泥土全被踢到了空中，在一片灰色的泥土之中，怎麼可能看得清那個標號嘛……
有趣，真是有趣，這樣的競技場合之中。竟然會有這樣水平的參賽者。
“李唯，我告訴過你，讓你別再跟着我了。你是腦殘還是怎樣嘛！”十四號機體之中，傳來的是k那有點兒憤怒的聲音。
好嘛，聽到了這麼一句話，上官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
“別這麼冷漠嘛，我們交個朋友呀，我可是透了好多的關係，才知道你會來這裡賽車。我都沒有駕駛資格證喔，託了一個我的機師朋友教我駕駛，然後練了好久，水平纔到了這樣的程度……唉呀！”
李唯這麼說着的時候，他的聲音忽然停住了。
他之所以這樣的原因在於，他的機體被一個凌空的側踢給打翻在地。長長的機甲身體在地上拖起了一道槽，刺耳的摩擦之聲在衆人耳邊響起。
上官恨恨地皺了皺眉頭，然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真是的。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勉強自己去追求得不到的東西。結果未必就是夢想成真的美好吧。
上官苦笑了一聲。然後，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他的耳裡傳來了一聲厲喝：“上官一，你竟敢來參賽，看來你的心情也不錯喔。”
在上官不知不覺之間，k已經解決了李唯那個傢伙。然後駕着機體往前而來。看着這個女人，上官的心情是很複雜的。
可他還沒得說話，k就駕駛着機體向他攻擊而來！
呼！呼呼！
十四號機體連着發出了五六招攻擊，可都被十七號給輕鬆閃過了。
……
上官的額頭上冒出了一陣的冷汗。
“真是的，這種程度的攻擊。要擊中我還差得遠啦。”實在不忍心讓對方的希望落空，上官不由得如此地說道。
“切，你管我……我再來！”k毫不氣餒地，再一次地攻擊、攻擊，再攻擊。
上官雖然被弄得有點兒煩，但是他還是沒有向對方出手。有時候，當你比對方高上不止一個數量級的時候，向對方出手，只是對自己的不自信罷了。
“好啦，你不可能打得贏我的，要打也是找古哇跟我打吧。”
“哼……”k被像小孩一樣地玩弄，她的心情並不算很好。
兩人就這樣折騰了好一陣子，但是k仍然沒有叫救兵的意思。於是乎，上官在對方一個出手的空隙，駕着機體一轉身，單腳在地上一彈，整臺機體就向前而去了。
“喂喂喂，男子漢大丈夫，有種就別逃呀！”k怒喝着，然後開着機體追了上去。
但很奇怪的是，明明是一樣的機體，明明是跑一樣的直線。可上官的機型硬是比k要快了不少，兩人還沒跑到彎道的地方，距離就已被狠狠地拉開了。
“你這個懦夫，沒用的傢伙！”十四號機體一個不小心，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絆了一下，整臺機體亂跑了幾步，這下雖沒有跌倒，但卻很快就讓它原本的加速度給減輕了下來。
遠處的上官已經化爲了一個看不見的白點，所以k也只有如此地罵道。
上官並不想與k進行什麼糾纏，所以他只是駕着機體，往前，往前，一直往前。
“古哇可不是一般人，他肯定是在第一集團裡的。既然要打敗他的話，那就只有追到前面的幾名，纔有可能看到他。”在出行之前，古喬斯如此地說道。
原本古喬斯那個傢伙也要參加這一次的競技比賽的，可是開賽前不久這傢伙不知是不是腦殘，竟然說因爲自己身體不舒服而棄賽了。上官雖然覺得他極有可能是約了哪個炮友去開房而沒有來，但嘴上卻並不好說。
風呼呼地吹過機甲的表面，叢林的形狀在上官的面前不斷地變換着。
他開始慢慢地追上一些機師，然後又用了全部的心力去操作以後，終於進入了第一集團的隊伍。
可當他凝聚着全部的心力要往前而去的時候，卻看到了旁邊的一個泥窪地之中。一臺機體像是被困住一般地立在了那裡。
機體的身體之上，標着很明顯的“49號”的標誌。
上官的機體一個急衝，然後在樹枝上一個翻騰，整個人就彈向了空中。機體再落下來的時候，它已經落到了泥窪地的邊緣之上。
“你是怎麼了呢？古哇。”上官很驚訝地看着自己眼前的電子屏。49號可是古哇的標號呀，怎麼可能這麼高手的人。會被這樣的小泥地給困住。
“嘿嘿嘿，你可別過來喔。”49號的機體之中傳出了古哇的聲音，這一場景就更讓上官給吃驚了。
這泥地還真的困住了古哇呢。
真是非常非常令人驚訝。
49號在泥地裡這樣扭一下，那樣動一番，卻始終沒有能跳得出來的意思。
上官知道，在比賽之中如果用機體背後的噴射器的話，那肯定是要失去繼續參賽的資格的。可就算是僅靠機體的引擎與性能，這樣的泥地也應該是很輕易就能逃脫的纔對呀。機體可是戰鬥機器呢，又不是玩過家家的小玩具。不可能這點點性能都沒有的。
在上官的眼神之中，古哇打開了自己機身之上的全息投影。這時上官看到了一個被泡在了藍色溶液之中的小男生的樣子。
這個小男生當然就是古哇了，他端坐在駕駛倉之中，可駕駛倉之內卻泡滿了不知名的藍色溶液。
看來出了問題的並不是機體，而是駕駛機體的人呢。
上官如此地想着的時候，古哇開口說話了：“看來今天我是大意了呢。哼。”他的語氣裡帶着極度不屑的意思，道：“不過我作爲殺手，死也是遲早的事。只是恨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死。憑白練了這麼一手武藝，倒是極不甘心呢。”
他在憤憤地說着話的時候。在泥窪地的旁邊不知何時已站着了另外兩臺白色的機體。
這兩臺機體也是比賽機型，白色的外表與上官和古哇所駕駛的機體無二。但不同的是，它們身上卻沒有任何的標誌。
“你們身上的標號呢？”上官看到這裡的時候，就已很自然地問道。
“呵呵呵，上官呀，你也太單純了一點兒吧。”泥窪中的機體裡又響起了古哇的聲音。這個年輕人說道：“在做壞事之前，沒有人會把自己的臉還露出來的吧。”
看得出來，這兩臺機體肯定也是參賽的選手，只不過他們參賽的目的應該不是得第一，而是要殺了k吧。
這麼說來。這兩個人與自己，還不約而同地站在了利益的共同面之上呢。上官有些打趣一般地這麼想道。
再然後，兩臺白色機體之中的一個人說道：“小古呀，你可別怪我們喲，殺手嘛，總是要以任務爲第一的。”
“我呸！”古哇罵了一句，道，“你們這兩個狗東西，現在給我講什麼仁義道德。當初大家一起拜在k的門下，都是由她請的老師一起培訓和教我們，你們比不過我，就找什麼‘天資不足’之類的藉口來欺騙自己，現在還想怎麼樣？”
“哈哈哈，果然是同門呢，一下子就識出我們的身份了。”其中一個機師如此地說道，他的機體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將光劍在身旁一棵樹上狠狠地砍了一劍。
嘩啦一聲，整棵樹都斜斜地倒在了地上。框的一聲濺起了一地的泥水。
沒有錯，飛鷹與游魚是k旗下的另外兩名殺手。
飛鷹不是一隻鷹，游魚也不是一條魚。他們都是出道已多年的殺手。
殺手應該是以殺人爲天職的職業，除了殺人，他們其它什麼事情都不在乎。
但在真實的世界之中，事情卻完全不是這個樣子。飛鷹與游魚的業務量一直都被古哇給壓着，從以前訓練的時候開始，他們的成績就一直都不如後者。在他們的眼中，他們認爲，若不是古哇有那個什麼該死的天生矮人的體質，那大家一定不會有如此大的實力差距。
若不是這樣的話，古哇也不會搶佔了這麼多的業務量。讓飛鷹與游魚兩人都窮到沒錢花的地步了。
兩人都是很喜歡吃喝玩樂的人，雖然殺人也是絕對的高收入羣體，但在賭這一項事宜之上，燒起錢來還真的是無底洞呢，兩人現在能接的案子又不多的前提之下，手頭上的緊缺很快就引起了他們心理之上的自卑。而自卑又很容易地引發成了他們對古哇的不滿。
但其實，古哇之所以能比他們強，哪裡只靠的天生的優勢，或者說，靠的又怎麼是天生的優勢而已。
古哇是一個很努力的人。相對於其它的矮人來說，他也是和大家一樣，從小的時候開始就知道了自己的不足。在從小讀書的時候，班上的同學就很容易以自己的身高爲笑點編織笑話。一開始他也恨過，惱過。痛苦過，但是後來他發現，無論自己怎麼樣叫別人不要講都好，嘴始終都是長在別人嘴上的，別人對你不滿意的時候，你總是沒有辦法去讓別人閉嘴。
在戀愛這一條路上，古哇也是受過了很多的磨難。和其它的男生一樣，在感情上的受挫讓他也更難過。更難走出來。古哇到了成爲殺手之前的人生裡，沒有一個女生願意喜歡他。更沒有一個女生願意做他的女朋友。
直到他做了殺手以後，他有了錢，整個人也有了很強的自信心，他才正式追到了女朋友。
不過，在古哇成爲一名殺手以前，他就立定了自己的志願。那一年的冬季。他去一個奶茶店打工，除了在店裡幫忙調飲品之外，他還負責在冬天開着電動車去送外賣。
那些在門店之內溫暖的環境之中爲客人點單，甚至是在室內打掃衛生這樣的事情，幾乎都永遠沒有他的份。那個中年老闆總是很冷漠地把他派出去送飲料。每次開完電動車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手都要凍僵了。
他一直都以爲老闆很不喜歡他，或者對他有敵意，因爲老闆說過：“像你這麼矮的人，如果在店裡賣飲料的話，客人是不喜歡上門的。”
古哇知道老闆說的是實話，因爲雖然人性是如此的醜陋，沒有人喜歡看到一個不帥或者不高的服務生，廣大消費者總是喜歡在消費的同時看到漂亮的人或事，這也算是產品的額外服務了。
古哇知道自己是屬於“醜男組”裡的成員，而在他的字典裡，他也從來沒有想改變過這一切。
直到那個大腹便便的老闆，在有一天的午後，看似面無表情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古哇呀，你這個月的工資發完以後，應該在這裡就做有一季度了吧。在我們的店裡，做第一個月的工資是押下來一半的，直到做完第一季度再足額發放。”老闆看着牆上電視裡播放着的動畫片，似乎是有點兒不太在意地說道，“最近你的工作業績也沒有以前這麼好啦，工作積極性也不高，我感覺得出來，你並沒有太多的意願再繼續地做下去。”
聽到這裡的時候，古哇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以爲一直深藏着的小心思，竟被老闆給一句話就點破了。
看來任何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就算再平庸，在看人這一件事情之上，卻也是有着自己的獨到之處呢。
老闆微微地笑了笑，道：“沒關係啦，我平時雖然對你苛刻了一點，但畢竟也不是壞人。既然你都已經快要打完工離開這裡了，那我就送你一點建議吧。”老闆頓了一下，這才說道：“其實呀，你自己應該也知道，你不是靠外貌取勝的人，而且你也不是那種善於在人際關係上花時間與精力的人，這樣的話呀，你總得有點自己的獨特的東西吧。”
獨特的東西？年少時的古哇一愣。
老闆又說道：“簡單地來說，就是你的實力吧。如果你不想去討好別人的話，不如就讓自己專心地去培養某些社會上所急需的技術型人才，這樣別人需要你了，纔會有人主動來結識你，這樣你纔會得到很好的物質、人生以及生活喲。”
老闆說着這些話時的那種眼神，古哇一輩子也忘不掉。那個中年的胖子平時對人雖然很兇，但是在那一刻，他卻是很和善以及平和的，他眼神裡的那種認真告訴古哇，他並沒有在騙他。
自那以後，古哇就把“鍛煉出一種自己在世界上足以謀生的本事”這麼一件事情提到了人生的最高的級別。
直到他碰到了k，開始了殺手訓練。
在前面的課程一開始的時候，古哇就已知道了自己的人生價值所在。
他知道殺手這麼一個行當是值得努力與投入的。任何一個社會，不管正常的秩序如何，殺手這個職業都是需要的。
任何一個世界之上，都會有做人做事特別自私、特別目中無人的人，簡而言之，就是需要被修理的混蛋份子。
混蛋也是分級別的，“一般混蛋”和“稍微混蛋”當然是找人打一頓或勒索一下就了事，但是碰到“特別特別混蛋”的時候，就只有找人來把他們殺掉，才能恢復人心之中的善良以及公正正義了。
所以呀，從這個角度上來講，殺手與公務員一樣，是鐵飯碗一般的硬性需求。
而殺手這份工作是否穩定的唯一衡量標準，就是殺手的身手是否過硬，出手又是否夠強。
僅此而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