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確實已經瘋了,她的眼中滿是通紅的血絲,雙目猶如兩隻魚眼死死的瞪着,此時正哆嗦着衝着王梓和沐雪揮舞着手中的刀子。
“鑰匙一定在你們的身上……說!到底在你們誰那!”
沐雪和王梓齊齊向後退了一步,一言不發的注意着身前的女人,那女人見狀,身子更加哆嗦的厲害,尖嚎一聲便本能的衝着沐雪衝來。
“鑰匙一定在你的身上!”
見女人瘋癲的衝過來,根本不懂任何格鬥技巧的沐雪,只得本能的向後方退閃,以求和女人拉開距離。王梓面容嚴肅,想要阻止那瘋女人,卻又怕躲閃不及反倒給自己也搭進去。
就這樣,女人一直逼近,而沐雪卻一直在後退,然而房間的面積終究有限,沒向後退出幾步,沐雪便感覺後背一疼,身子已是頂在了潮溼的牆壁上,再也退不了半分。
見沐雪已經沒了退路,女人更是猙獰的過來。
無路可退,沐雪也根本不想再退了,說一千道一萬造成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還是她自己。若非她愛心氾濫,恐怕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下定決心,沐雪慌張的心頃刻便平靜了下來,已是要和那瘋女人以命搏命,她可不想就這麼毫無價值的死在這裡。
然而正當她要做出反擊的時候,她忽然發現女人的身子停了下來,接着便那麼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女人倒地後,王梓那極具顫抖的身影便顯現了出來。
“謝謝……”沐雪出乎意料的看着王梓,半天才說出了這兩個字。
“沒什麼,她若不死,死的便會是我們。”王梓故作鎮靜的說道,可身子卻仍在不受控制的顫抖着。
王梓不想自己被殺人這種事情擾亂心智,他用力的錘了錘自己的腦袋。接着又狠跺了兩下腳,發泄般的大吼了一聲。直到做完這些,他才逐漸的恢復到了正常。
而這時,沐雪則提醒的說道:
“時間只剩六分鐘了。”
“我知道了。”
王梓輕聲答了一句,接着他低頭看了看腳下那個還沒有死透的女人,在做了個深呼吸後,他緩緩的蹲下了身子……
王梓的解剖足足進行了有三分鐘,當然,說是解剖實際上就是割開女人的肚子,然後翻出一些噁心的內臟。繼而在這些內臟裡尋找一番而已,根本沒有任何技巧性可言。
沐雪也一直盯着王梓那邊,雖然這看得她胃裡一陣翻滾,好幾次都胃反酸水差點沒吐出來,但她卻仍舊強忍着不肯移開目光。
終於,王梓那邊失望的直起了身子,解剖的結果是……沒有找到鑰匙。
換句話說,如果真存在那麼一把鑰匙的話,那鑰匙只可能在他們中某一人的身上。
對於出現這種情況。無論是沐雪還是王梓都有些崩潰,二人下意識的拉遠了距離,相互之間複雜的對視着。
二人誰都沒有開口,時間就這樣在死寂的氛圍下。速度飛快的流逝着。
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是揮刀相向,殘忍的殺死對方以獲取生存的機會,還是捨去自身。供對方一個離去的選擇?
這道殘酷的選擇題令他們感到絕望。
“爲什麼會變成這副樣子!”終於,王梓率先打破僵局,頹然蹲在了地上:
“殺了你。即便我活着從這裡走出去,到了外面還是會死的。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情能成爲永遠的秘密。”
沐雪仍舊直直的站着,待聽到王梓的話後,她突然一反常態的笑了:
“王梓,其實你不必苦惱的,我有觀察過你,我想無論是蕭陌還是李帥都和我一樣。你很有分析方面的天賦,或者說能力,比起我,你實在是要優秀的太多,也更能幫助他們走得更遠。
所以,你活着就是我對他們最大的幫助。你不要覺得自責,也不要覺得有什麼不好,因爲我的死並不是爲了成全你,而僅僅是爲了能夠幫助他們。
李帥和蕭陌……他們是我這輩子最親的人。是他們讓我的生命變得豐富多彩,讓我感受到了一絲家的溫度,所以我心甘情願爲他們付出生命。
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不是嗎?”
沐雪說的非常灑脫,能看得出她早就有這方面的覺悟了,只是她心中還有一個大大的遺憾,就是在最後沒能再見那二人一面。
沐雪已經替王梓做出了選擇,但王梓卻並沒有接受,他猛地衝過來攥住了沐雪的手:
“不行!我王梓就是再惜命,再想活,也不會靠別人的施捨活下去!”
沐雪倔強的看着他,平靜的回道:
“我說過了,這並不是爲了你,我是爲了蕭陌還有李帥!”
“那有什麼分別,如果他們知道了真相,一定會殺了我!”王梓仍非常堅決的反對。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讓我想想,一定可以想到的。”
王梓拼命的想着,但是時間卻已經所剩無幾,還有不到兩分鐘,即使想到了他又真的能趕上嗎?
“啊——!”
沐雪的決心已定,現在確實是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了,這一刻的她大腦無比的清明,沒有任何猶豫甚至說想要反悔的雜念。
爲了他們,她不後悔,王梓要比她更能幫助他們。有她這個拖油瓶在,李帥和蕭陌還要處處顧及,所以她的離去對於二人而言是最好的結果。
“我哼着平淡無奇的歌,卻想着綻放我生命的煙火,雖只是一點璀璨,但留下的卻是我無盡的眷戀。”
生死離別前,沐雪哼起了她最喜歡的一句歌詞,沙啞,哀傷,但這卻是她的全部。
猛地推開身前正在拼命思索的王梓,沐雪手中的刀子在空中劃出一抹悽美的弧線,繼而深深的刺進了她的脖間。
溫柔的血液順着傷口噴濺,染紅了王梓那充滿驚恐的視線,他拼命的跑過來抱住欲要倒下的沐雪,叫着,喊着,但是沐雪卻什麼都聽不到。
這一瞬,她的視線裡沒有王梓,有的只是李帥那充滿關切的神情:
“愛妃你怎麼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暗戀帥哥,好了好了,算我錯了還不行嗎?”
“愛妃,你要是敢再和蕭陌那混蛋眉來眼去,帥哥就……就把方堂那臭小子弄死!”
“愛妃,其實……你和帥哥的未婚妻長得很像……都像是帥哥的未婚妻……”
沐雪哭了,儘管她已經再難發出聲音,但是眼淚卻仍在堅毅的留着,她是多麼想,多麼想再和他們一起活着,再和他們一起並肩前行,哪怕是最後見他們一面也好……
這或許纔是她生命的意義。
“不——!”
王梓痛苦的叫着,晃着,但是沐雪卻再也沒有睜開眼睛,她的呼吸已經停止了,她已經不再了。
此時此刻,時間還剩下一分半鐘。
“啊——!狗孃養的詛咒!!!”
王梓怒吼一聲,爲了不讓沐雪白白的犧牲,他只有拿起屠刀,割出他的生命源泉。
過程是殘忍的,但結果卻是好的,因爲他在沐雪的胃中找到了一把尚帶餘溫的鑰匙。沒有猶豫的時間,他將鑰匙插入套鎖的鎖眼,然後猛地拿下了那個該死的東西!
接着,他又將鑰匙插進了沐雪脖子上的套鎖,想要卸下沐雪脖子上的套鎖,將沐雪的屍體帶出這裡。但這時,卻發生了讓他無法理解的一幕,那把鑰匙竟打不開沐雪脖子上的鎖。
他木訥的又跑去另外兩個人那裡,試着去開他們脖子上的鎖,結果竟都無法打開。
這是非常不符合邏輯的,因爲男人和女人的身體裡都沒有發現鑰匙,沐雪那裡有一把。這就說明,如果沐雪那把鑰匙不能將所有人的鎖都打開的話,那麼最起碼也能打開兩把鎖。前提是他身體裡也有一把鑰匙。但顯然,沐雪的那把鑰匙就只能打開他脖子上的鎖。
恍然間,王梓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好像木偶從始至終都沒有明確說明,鑰匙是打開套鎖的唯一工具。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理解的,看到有醫療箱,看到脖子上的鎖,就以爲鑰匙在某個人,或是某幾個人的身體裡。
王梓將剛剛纔從他脖子上取下來的套鎖仍在地上,然後再度鎖死,接着他一腳踩住一端,拼了命的去拽,結果套鎖“咔”的一聲……竟打開了!
直到此時,王梓才意識到自己之前是有多麼的可笑。之前這東西套在脖子上,是因爲他使不上力氣所以纔沒有打開,可如果有兩個人一起用力,那麼……
“我tm真是個煞筆……沐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