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這種咒罵在王梓看來是無濟於事的,他深吸一口氣很是冷靜的對那兩個人說:
“事已至此,我覺得現在最要緊的是要找到脫困的辦法。你們也都見到了,脖子上的計時器正在走着,若到了時限還沒能取下來,那我們也就完了。”
男人和女人都看向了王梓,顯然都打算聽聽王梓的看法:
“其實該怎麼才能取下脖子上的這個東西,我想不用我說,你們心裡面也都有數。我們需要鑰匙,一把能打開這玩意的鑰匙。而那鑰匙……”
“在某個人的肚子裡身體裡對不對!”女人尖銳的打斷了王梓的話。
男人面色難看的看着女人,繼而又再度看向王梓,王梓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或許是這樣吧。”
“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要挨個開膛破肚?”沐雪並不贊成這麼做。
王梓對此也很是無奈,他嘆了口氣反問說:
“那還有其他辦法嗎?鑰匙往好了說,是一把鑰匙能夠打開我們所有人的鎖,若往壞了說,則會有四把鑰匙,分別對應着我們身上的四把鎖。”
王梓和沐雪說着說着,便不由將目光落到了那個正在哭哭啼啼的女人身上,而那個男人也剛好在望向她。面對着衆人突然降至的目光,女人立馬被嚇得直打哆嗦,連聲哀求說:
“你們不要看我……我身上沒有鑰匙……真的沒有……!”
房間中的氣氛一下子跌入了冰點,沐雪和王梓站在一邊,男人和那個女人各自站在一邊,彼此充滿防備的對視着。
下一瞬,那個中年男人突然不顧一切的衝向了那張桌子,與此同時,女人,以及王梓和沐雪也都奔向了桌前。繼而各自奪走了一個醫療箱。女人的速度稍慢了一步,結果男人將本應該屬於她的那個也搶在了手裡。
“不管怎麼樣,我們現在都需要找個人試試,看看鑰匙究竟是一把,還是四把!”男人雙手拎着醫療箱,面目猙獰的說道。
王梓和沐雪看着他,任誰都沒有表態。而那女人則已是驚弓之鳥,拼了命的退去了一邊,接着便呼救着猛砸起了牆壁:
“救命……救命……!”
“我家有錢……你要多少錢我家人都會給的……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吧……!”
女人顯然已經預料到,如果那三個人達成一致的話。那麼第一個被開膛破肚的便會是她。如果這是醫院還好,打了麻醉藥,即便將肚子打開也並不會喪命,可問題是這裡不是醫院,也沒有所謂的麻醉藥和醫生,所以開膛便等於是被宣判了死刑。
脖子上的計時器“滴答滴答”的響着,在這樣一個封閉的房間裡被無限的放大,所有人的神經都被緊緊的壓縮着,任何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會令他們陷入瘋狂。
因爲在生存面前。任何事物都是卑微,渺小的。
王梓的性格天生就帶有一種從容,雖身爲新人,且只是經歷過一次事件。但是他的心理素質,以及心理承受能力,卻幾乎和已經經歷過多次事件的沐雪相當。
非是如此,在他的心裡還有着一股遠比沐雪的狠勁。他並沒有那麼多的愛心可氾濫。
沐雪現在並不想死,她現在非常渴望活着,這並不是說她有多麼惜命。而是她覺得衆人爲她做了很多,而她不但什麼都沒有做,還每每給衆人添亂,作爲一個可惡的拖油瓶拖着衆人的後腿。
所以她不甘心就這樣平庸的死去,她覺得即使是死,起碼也要爲李帥和蕭陌的存活創作些價值。
但是眼下,在這個殘酷的選擇中,她的本心卻又一次出現了動搖。女人那茫然無助的眼神,令她想到了以往的自己,他們此時那冰冷的目光和神情,令她想到了以往對她的那些人們。
實在是太像了,像到她都有些分不清,現在蜷縮在牆角驚懼望着他們的是那個女人,還是躲在她心底深處那個懦弱的自己。
女人無罪,他們卻要宣判她的死刑。他們無罪,但卻不得不爲了生存而泯滅良知。
此時此刻,王梓和男人都在麻木不仁的看着她,想來只等她一個眼神,那個可憐的女人便會被無情的殺死。但是她會這麼做嗎?她真的忍心看到那悲慘的一幕發生嗎?
不,她無法接受,無法接受自己變成一個沾滿罪惡的儈子手。她的軟肋,她的心慈手軟又在此時暴露了出來。
“或許……還有別的辦法……我們可以……”
“還tm有什麼辦法!”男人突然暴跳如雷,憤怒的指着他脖子上的計時器,瘋吼道:
“時間已經過去三分鐘了,三分鐘是什麼概念,五分之一!我們竟然tmd大眼瞪小眼浪費了這麼久的時間。你們想死隨你便,老子說什麼也要活下去!”
說完,也不顧沐雪和王梓是否表態同意,便幾大步來到了那女人的身邊。
“你……你別過來……走開……!”
女人繼續向後推着,即便她現在已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絕望包裹着她,死神的腳步正距離她越來越近。
她目光哀求着望向不遠處的沐雪和王梓,拼命的求着他們:
“求你們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好嗎……”
沐雪的心被女人的目光觸動了,這一刻她突然向着男人衝了過去,而她的手裡則握着一把從醫療箱中取出的柳葉刀。
男人依舊猙獰着,猶如地獄中的惡鬼,貪婪的盯着他面前的食物:
“別怪我心狠,我也是沒有辦法,因爲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說着男人便在女人絕望的目光下揮下了手中的刀子,女人瞪大了眼睛,發出一聲驚懼到極點的叫聲,而在她的叫聲中,空白的視線中,倒下的卻是男人痙攣的身體。
沐雪呆呆的望着正在地上抽搐的男人,在他的背部正血淋漓的插着一把刀子,而那刀子的主人正是她自己。
她殺人了。殺了一個和她無冤無仇的人,殺死了一個同在地獄中掙扎的可憐人。
“沒什麼的。”
沐雪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因爲她這是在救人,如果她不這麼做,那麼那個可憐的女人此時已經被殺了。
她將目光移向那個女人,而女人此刻則如瘋了一樣,正滿手是血的用手術刀切割着男人的肚子:
“我會讓你們知道的,鑰匙在他肚子裡,不在我這兒……”
看到這一幕,沐雪心中的某個信條突然崩塌了,她什麼也沒有說,臉上也同樣沒有任何表情,就這麼又回到了王梓的身旁,好像將一切都看得淡了。
王梓的表情也很難看,他是真心沒有想到沐雪竟真會將那個男人殺死。不過這樣對他們也好,男人肯定是要比女人難對付的多,若那男人不死,那麼下一個倒黴的就該換成他們了。
“沒有!爲什麼沒有!”女人又突然咆哮起來,她沾滿鮮血的手不停翻動着男人的皮肉與內臟。
看到這一幕,王梓忍不住的乾嘔,沐雪也看得眉頭緊鎖,但那個女人卻對此無動於衷,明明在幾分鐘前,她還是一個在死亡深淵中苦苦哀求的可憐蟲,而現在,生存卻令她爆發出了無窮的潛力。
女人將男人的內臟掏空,但卻並沒有找到鑰匙,她不再繼續浪費時間,而是顫抖着握着手中的刀具,對王梓和沐雪逼問說:
“他那裡沒有鑰匙,鑰匙一定在你們那裡!”
王梓捂着他正在劇烈翻滾的胃,心中也涌現出了一股殺意,他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已經瘋了。而一個瘋子會做出什麼,則是身爲常人所無法進行揣測的。
王梓從醫療箱中取出手術刀,同時也往沐雪的手裡塞了一把:
“小心,這個女人已經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