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婉君用毛巾大概的擦了擦,覺得差不多了,她便毛巾疊整齊又放進了洗漱盒裡。
可她剛將身子彎下去,從頭髮上便“滴答滴答”的一連落下來好多水滴。她期初並沒有在意,只當成是沒有將頭髮擦乾。畢竟對於長髮來說,想要擦拭一點兒水沒有幾乎是不可能的,接下來只要用電吹風吹乾就好了。
鄭婉君將吹風插好,然後便一邊捋順着她的長髮,一邊仔細的吹了起來。但在這個過程中,她只覺得不停有水珠從她的身上流下來。那種水珠一點點的從身體滑過的感覺,令她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當然更讓她感到古怪的,是她看起來越來越溼的頭髮。若是換做平常,她的頭髮這時候早已經被吹乾的七七八八了。但現在,連同她的劉海在內仍舊是溼淋淋的,並且她的臉上也佈滿了一層冷水。
臉上的水越來越多了。不知道這些水是從她的頭髮上流下來的,還是原本就是從她的臉上滲出來的。
鄭婉君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只是麻木的用毛巾不停擦拭着,不多時,她便又像是洗澡時那樣,渾身上下滿是細細的水流。
“譁……”
突兀的,鄭婉君聽到了噴頭開啓的聲音,繼而,大片大片的水流從中噴出,很快就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層積水。
這樣詭異的一幕,立馬令她想起了前幾天在陳河邊的一幕,不禁將她嚇得破聲尖叫。
她想要推門逃出去,但是並沒有上鎖的門板,卻突然變成了一道兼顧的鐵牆,無論她如何推擠,衛生間的門就是紋絲不動。
“救命……救命……!”
鄭婉君一邊拼命拍打着門板,一邊對着她在外面的舍友們驚聲呼救着。
積水越來越高,衛生間裡漸漸的瀰漫上了一層厚厚的水霧。遠處,緩緩的傳出了“潺潺”的水聲。那水聲聽上去,就像……就像是在陳河邊聽到的一樣!
濃濃的水霧和越來越響亮的流水聲。將鄭婉君嚇得六神無主。
“救命……救命……”
儘管鄭婉君有拼命的去求救,但門外卻根本聽不到半點兒迴應。就像是她的呼救,外面的人根本就聽不見一樣,而這種情況也更加讓她絕望。
腳下的積水越來越多,此時此刻已經完全沒過了她的小腿。
水並非是靜止的,而是在緩緩流動着。
鄭婉君因爲受不了腳下越來越大的水流,所以她沒有站穩。身子重重的跌進了水裡。
冰冷刺骨的水流一下子淹沒了她,她想要掙扎的從水中站起來。但卻無比驚駭的發現,她根本就踩不到地面。
水霧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散去了,她掙扎的從水裡鑽出頭,但眼前環境卻讓她感到陌生。
因爲這並不是她宿舍的衛生間,而是……而是那條鬼河!
而她現在,就浮在水黑如墨的陳河裡。
在距離她不遠處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個穿着白衣的女人。或許是發現了她,所以這時候那女人原本漂浮在河面上的身體,突然朝着河裡沉了下去。只留下一團溼糟糟的頭髮還漂浮在水面上。
那女人雖然已經完全沉了下去,可是它的頭髮還留在上頭,所以鄭婉君知道它並沒有真正的離開。
鄭婉君被嚇得幾乎窒息,她嘗試往河岸上游去,但卻發現自己的浸泡在水中的雙腳,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抓住了!
抓住她的很像是兩隻手,她沒有辦法掙脫。因爲她之所以能夠如現在這樣半漂浮在水面上,就是因爲那兩隻手的支撐。
鄭婉君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恐懼,因爲她整顆心都非常平靜,只是身體失去了控制權。她沒有辦法開口,也沒有辦法揮動手臂,整個人就只能瞪着眼睛。望着那距離她越來越近的頭髮。
終於,那團頭發來到她的身邊,同一時間,她的身子也隨着那兩雙手的拉拽而重重的朝下方沉去。
黑色的河水就像是一隻只具有生命的蟲子,待她完全沉下去之後,從四面八方,從她的每一個毛孔死命的鑽着。
她只覺得全身疼痛無比。並且因爲長時間無法呼吸,她也出現了強烈的眩暈感。
“婉君?婉君你怎麼了?”
舍友的聲音突然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她努力的去看,然而卻什麼都看不到,看到的只是那漆黑如墨,並好似沒有盡頭的陳河。
“她的身上怎麼有這麼多水?”
“婉君,你倒是說句話啊,你是不是生病了?”
“……”
聽着舍友們焦急的擔憂聲,鄭婉君感覺自己的身子漸漸的恢復了知覺,但在身體恢復知覺的同時,窒息感則也開始變得更加強烈。
而這時候,在她的視線裡也終於映出了舍友們的身影,但是她們卻離她很遠。她依舊在水裡,而她們則正在河岸上,衝着河水裡的她焦急的喊着。
她拼命的朝着四周抓着,用手撲打着河水,但是無論怎麼做,她都沒有辦法游上水面。
“救……”
她開始試着張嘴求救,但是才一開口,無盡的河水便一股腦的衝進了她的嘴裡。
宿舍裡。鄭婉君死死的捂着嘴巴,然而從她的嘴巴里,則不停的噴涌出帶有濃濃血腥味的血水。而她的腹部也開始肉眼可見的鼓脹,直到她猶如一個孕婦般的倒在地上。
徹底失去了生命跡象。
福運大酒店,衆人所在的總統套房內。
蕭陌正站在窗臺前,目光閃動的俯瞰着下方來往閃過的車流。這一整晚他都沒有休息,或者說他這一整晚都在等李帥的消息。不單是他,就連溫洽雲和陳誠也都是一樣,同樣露出了深深的不安。
“蕭陌……”
溫洽雲突然叫了蕭陌一聲,蕭陌茫然的轉過頭,平靜的問道:
“怎麼?”
“李帥……是不會有事的,放心好了。”溫洽雲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安慰蕭陌的話。
聽到溫洽雲的安慰,蕭陌的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恩,我沒事。”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蕭陌在心裡面已經做了最壞的準備。
然而就當溫洽雲還想在說些什麼的時候,蕭陌的手機便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