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鋒悄悄溜回客隊更衣室,此時所有人都聚集在球場,更衣室裡空無一人。
他找到寫有自己名字的衣櫃,裡面放着他的比賽球衣和他的那雙“戰神”戰靴。
“漂…亮,連鋌最帥!”
“吔,江南附屬必勝!”
“……”
球館內響起了一陣潮水般的歡呼,聽來又是連鋌剛剛演了激動人心的表演。
戈鋒憂心如焚,他不知道比賽的結果如何,不過從剛纔江南附屬球迷的歡呼聲中,可斷定楓陵必然情況不妙。他最擔心的是不知比賽給他留下了多少時間,按常理推斷,現在應該到了第四節最後的階段,他只希望比分不要相差太大,否則即使他有通天的本領,在一點點時間裡也沒辦法扭轉敗局。
而且,他身還有傷。剛纔一路疾馳,他全副心思都放在駕駛,渾然忘了傷痛,此刻才感覺傷處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尤其是右腿腳踝,動一動都疼得他直吸氣。
他解下了纏在右腳踝的紗布,乖乖,患處腫了饅頭大的一個包,以他此刻的狀態,即使是了場,又能發揮出幾成功力?
“鋒哥哥,你…你受傷了?”關若蟬站在更衣室門口,看到了他腫脹的腳踝和身滲有血跡的紗布。
她的眼睛裡閃爍着晶瑩的淚光。
每隔幾分鐘,她都要回更衣室看看,這一次,她欣喜地看到了讓她擔足了心事的鋒哥哥,但是,戈鋒身的傷勢卻讓她心如刀割。
“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傷了你?”關若蟬憐惜地撫摸着戈鋒的腳踝,一滴滴淚珠落在他的傷處。
戈鋒感覺,落在他腳踝傷處的淚珠彷彿熨燙在他的心,患處竟然不再那麼疼痛,他的心頭涌了一股暖意,被人關懷的感覺,好溫馨!
“好了好了,傻丫頭,別哭了,我沒事。情況緊急,待會兒再和你說這事兒,快告訴我,現在打到第幾節了?結果如何?”他愛憐地捧着關若蟬那張梨花帶雨的俏臉。
“第三節剛剛開始,我們落後17分。本來現在應該快結束了的,可是球館內的計時器出了問題,臨時搶修耽誤了一點時間。可是鋒哥哥,你傷成這樣,怎麼還能場?我寧可比賽輸掉,也不想你受苦。”關若蟬心疼地撫摸着他身的多處傷口。
戈鋒虔誠地望着天。
他從不相信神靈,因爲神靈從來沒有照顧過他。但是此刻,他終於也相信冥冥中有一隻大手,在操縱世間的一切。也許是嘉許他捨己救人的義舉,天還是幫他拖延了一點時間,讓他還有機會力挽狂瀾,17分而已,沒有什麼不可能。
他最欣賞美國國務卿賴斯的父親和賴斯說的一句名言:永遠別輕信別人和你說這件事不可能。
只要有他戈鋒在場,一切皆有可能。
作爲一個勇士,傷病阻止不了他戰鬥的決心。
永遠的籃球之神邁克爾.喬丹在96-97賽季和爵士的一場總決賽中,身患重感冒,幾乎不能正常走路,但還是在場威風八面,豪取三十多分,率隊贏下了天王山般的一場勝利,勇奪總冠軍,名垂青史;在肌肉叢林中從未停止過戰鬥的阿倫.艾弗森,身永遠傷痕不斷,但是,即使是對手用鐵肘擊中他次,他仍然會第九次衝向對方,在他面前射籃得分。
他的名言:要像個男人一樣地去戰鬥。
真正的英雄,首先必須是一個永不認輸的鬥士。
戈鋒此刻的心中,也涌了滔天的鬥志,他重新纏了取開的紗布,輕輕推開關若蟬,從揹包中取出了兩雙厚厚的黑色長筒襪,一雙穿在腳,另外一雙剪掉襪底,套在了胳膊,儼然是兩隻長長的護臂。
這樣他裸露在外面的紗布便全部遮住,還好頭臉並沒有受傷。他穿了那雙戰靴,起身活動了幾下,感覺疼痛減輕了一些,他堅定地對關若蟬說:“走,小蟬,我們去球場。”
關若蟬望着他戈鋒孤傲挺拔的背影,淚眼迷離。
她知道,她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和所有的英雄一樣,他不會在乎個人的痛苦,這樣的人,永遠會戰鬥到最後一刻,只要他還站着,沒有人可以擊敗他。
關若蟬的心中,油然升起一股驕傲的情緒,他望着戈鋒的眼神,也變得堅定異常。
不能勸阻他,那就支持他,誰讓她的鋒哥哥,註定是個不平凡的英雄呢?
當戈鋒如帝王般孤傲的身影從球員通道中走出來的時候,楓陵的球迷立刻有人發現了他,他們立刻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天王戈鋒,戈鋒天王……”
“我們永遠需要你……”
“歡迎超人歸來……”
“……”
楓陵的球迷已經鬱悶了一個下午,楓陵始終被江南附屬壓得喘不過氣來,連鋌一個人就在楓陵的防守陣型中如入無人之境,防守他的齊峻更是灰頭土臉。
此時剛好是楓陵持球進攻,關宇趕緊叫了暫停。
69:50,楓陵已經落後19分了,第三節比賽還剩下分鐘。
“親人哪,你終於回來了,想死你了…”關崢谷一把抱住了他,大嘴一咧,差點鼻涕一把淚一把了,他們着實被對手欺負地夠戧。
他的大手在戈鋒身重重拍打。
戈鋒痛得呲牙咧嘴,這傢伙淨找他的傷口下手,投籃時又不見他有這麼精準。
“哥哥,你別打他。”一旁的關若蟬心疼地拉開關崢谷的狼手。
“你…你…你…,他…他…他…,我…我…我…唉…”關崢谷本想說,你和他什麼關係,又和我是什麼關係啊?居然這麼厚此薄彼。但是他“你我他”了半天,終於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慨嘆女生外嚮啊!
其實事情不是他想得那樣,關若蟬只是心疼戈鋒的傷口,而不是厚此薄彼。
“你終於回來了。”李疾風擦了擦臉的汗水,微笑着說道。
“不錯,我回來了。待會兒打他們個流水落花。”
李疾風在說“落花流水”這個成語的時候總是順序顛倒,說成“流水落花”,這也是他們互相取笑的一句話,此刻戈鋒說來,立刻引來一片笑聲,幾個少年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咦喂,你怎麼把自己套得那麼嚴實啊?都什麼時代了你還怕露肉啊?熒幕都脫成風了你露個胳膊腿都不樂意?保守,忒保守了,兄弟鄙視你。”關崢谷對戈鋒的造型感到不可理解,表示熱烈地鄙視和真誠地反對。
“關崢谷,你看見誰在熒幕脫了?少給我在這兒胡說八道。”關宇給了關崢谷一記爆慄,轉向戈鋒道,“你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
“有信心嗎?”
“有。”
“很好,那就場,打他們個流水落花。”
關宇什麼也沒有問,他知道,這不是詢問的時候,這,是戰鬥的時刻。
“是,打他們個流水落花。吔!”
幾個人的手緊緊重疊在一起,大聲地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