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男人的底線
回家的路上,蕭逸風面色緊繃、愁眉深鎖,腦子裡一片混亂……。
這次,他是真的鬱悶了!
他女人憎惡他、噁心他,不肯跟他結婚了!
怎麼辦?他能怎麼辦?
像土匪一樣綁着她進教堂嗎?還是豁出臉皮,伏低做小的求着她回心轉意?
各種的抓心撓肝啊!
不拘怎麼着,只要她能回心轉意,他都會義無反顧的去做。
經過一夜冷戰,一夜的輾轉冥思,他已經得到了一項認知,那就是:他離不開這個女人,受不了她的冷漠與憎惡。
如果,從來沒有見過她,他一定還是那個冷漠無情的男人,不喜不悲,每天生活在打殺爭鬥中,直到生命的終止;可是,她出現了,她毫無預警的闖入了他的生活中,在他冰冷的世界裡大刺刺的點燃了一把火,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融化了他冰封了二十幾年的心!
她的笑顏,在他的眼裡,就是初春的第一縷陽光,明媚、溫暖,給他無限的希望。
她的聲音,在他的耳中,就是一首動聽的歌,滋潤着他的心。
不覺間,她已經佔領了他的整個世界,在他的心中肆虐橫行。
他怎麼能允許她從自己的世界裡退出,習慣了陽光與歡笑的他,又怎麼能安心的回到黑暗中?繼續以前那種麻木不仁的生活?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渾渾噩噩的坐在車裡,整個思想全部被那個小女人佔據。
怎麼相遇,怎麼相知,怎麼發生的第一次,她是怎麼的討厭自己,可有時也會俏皮的對自己笑,銀鈴般清脆的笑聲,深深地感染了他,像帶着某種魔力,讓他也歡喜起來!
偶爾,她會笨拙的耍一些花招,企圖惡整他,可最後都會弄巧成拙,反讓自己洋相百出…。那時,他會開心的大笑,笑得俊彥舒展、心滿意足,整個心都滿滿的,很充實!
他喜歡看她笑,無論是小狐狸般促狹詭異的笑,還是毫無保留的肆意大笑,他通通都喜歡,只要她的笑面一展,他的整個世界都奼紫嫣紅起來。
她是如此深深的影響着他,牽動着他,羈絆着他的思想與靈魂,讓他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歸根結底,他愛上她了,愛的死心塌地、堅不可摧。所以,他絕不允許她從自己的世界裡退出。
好吧,爲了挽留她,挽留自己的陽光和希望,去他媽的面子風度吧,只要能留住她,丟了面子神馬的,又算得了什麼!
要是女人真的不理他了,那才真是要他的命令呢!
回到家時,家裡的法國婚紗設計師已經離開,苗小玉也不在房間裡。問過傭人,才知道,她去了花園。
蕭逸風一路分花拂柳,終於萬花叢中,鞦韆架下,找到了那個一邊輕輕的蕩着鞦韆,一邊低着頭,專注的給墨小玉餵奶的女人。
她今天穿着淡藍色的棉質的家居服,烏黑濃密的長髮在腦後鬆鬆的挽了一個髮髻,幾縷柔軟的髮絲垂落下來,散在白皙纖細的脖頸上,有種說不出的美……
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兒,輕柔的歌音,穿過花海,流進他的耳中,像拿羽毛在戳他的耳朵,癢癢的,很窩心!
她還溫柔的看着懷中的小萌獸,似水的目光中漾滌母性的光輝。
美好的畫面,讓他不忍移開的視線。遠遠看去,這幅場景,就像文藝復興時意大利著名畫家拉斐爾的一副幅名畫《花園裡的聖母》!
蕭逸風的到來,苗小玉早就感知到了,那熟悉的腳步聲,熟悉的氣場,還有那雙停留在眼前地面上的普拉達皮鞋,都在提醒她,這個男人來了!
低着頭,繼續給墨小玉餵奶,忽略他的存在,裝作不知道他的到來!
皮鞋的主人似乎很有耐心,他沉默着,站在女人的對面,等待着自己被發現……
一小瓶的奶,終於被墨小玉喝完了。它咂巴着嘴,嗚嗚的哼了幾聲,開始頑皮的在女主人胸前蹭來蹭去,和那兩隻球球玩兒耍起來!
凌厲的目光,自對面飄來。
墨小玉睜着黑亮的狗眼,不明就裡的看着對面那個一臉怨恨的男人,正帶着嫉恨的目光兇狠的盯着自己,那道刀子一樣的眼神,似乎要將它切碎!
萌萌的小獸驚懼的瞪着對面的面目猙獰,轉頭鑽進女主人懷中的深處,避開那恐怖的眼神,酣然入睡……
沉默,沉默……
狗狗已經睡着了,苗小玉依舊垂着頭,一隻纖白的小手一下一下的撫摸着它,絲毫沒有擡頭的意思。
有人說過,在愛情的角逐中,先愛上的那一個,註定會成爲輸家。
所以,蕭先生率先開口了,打消了讓她發現自己、先和自己說話的幻想。
“寶貝兒——”
這聲軟軟的呼喚,要是被錄下來,傳到江湖中,相信蕭某人,從此再難在江湖立足。
苗小玉聞聲,擡起頭,帶着疏離的微笑,不鹹不淡的說:“咦?蕭先生,有事嗎?”
女人終於擡頭了,肯看他,肯朝着他笑,肯對他說話了。
蕭逸風趕緊對調節自己的神經中樞,把自己的諂媚因子大量集合起來,繼而轉換成諂媚拍馬討好的行動。
“寶貝兒,我把‘海洋之心’給你買了下來,你看看,可還喜歡?”
獻寶似的打開那隻首飾盒,男人的臉上掛着虔誠的笑容,裡面含帶着隱約的期待!
陽光下,藍寶石首飾雍容華貴的躺在紅木首飾盒裡,巧奪天工,精美絕倫!與太陽的光芒交相輝映,折射出璀璨的光輝,讓滿園的花兒瞬間失色!
苗小玉朝着首飾盒看了一眼,心中讚歎不已。
好美的東西!
要是沒有那段視頻事件,她現在說不定會蹦起來,大呼小叫的詢問價格,再埋怨他一番,然後美滋滋的戴上首飾,羞答答的問他好不好看!
可是,如果,卻只是如果…。
霎那的驚豔后,苗小玉的收回目光,一面給墨小玉順毛,一面漫不經心的說:
“謝謝蕭先生!您對女人還是一貫的大方哦!”
蕭逸風的臉僵了,那虔誠的笑容還未來得及褪去,就凝固在了臉上。他聽得出女人的弦外之音,也感受得到女人的譏諷。
可是,他又怎麼辦呢?女人要不出了這口惡氣,只怕後果會不堪設想!
爲大局,他也只能厚着臉皮繼續由她作踐!儘管蕭先生的脾氣很不好,可在這個女人面前,所有的暴戾、狠辣,都統統逃到了爪哇國去了,再不見回來。
這女人是他的心頭寶兒,哄不好她、失去她,他的整個生命都會失去色彩,黯淡無光!所以,什麼面子裡子的,都去他媽的吧,哄樂了老婆,纔是正理!
“寶——貝兒——呀——”
拖得長長的音調,讓苗小玉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天,她沒聽錯吧,頂天立地的蕭先生,再跟她撒嬌?沒錯,瞧他那委屈又討好的眼神,像極了一隻遭到拋棄的小狗,在哀求主人的憐惜。
苗小玉別過頭,壓下心中的震驚,語速平緩的說:“蕭先生,您還有事兒?”
蕭逸風拿出那隻精美的戒指,動情的說:“親愛的,我幫你帶上吧!”
說完,不等她拒絕,就緩緩的單膝跪了下來,不管男兒膝下有沒有什麼黃金的了,霸道的抓住苗小玉的手,深情款款的套上那枚藍寶石戒指。
晶瑩剔透的藍寶石戒指,配着那隻白皙無骨的小手,煞是好看!
“真美!”
他讚歎着,在那隻白嫩嫩的小手上親了一下。
乍見他跪下,苗小玉的心還真是觸動一下,不管怎麼說,這樣高傲的一個男人,能爲了她一展紅顏,彎下自己的膝蓋,是何等的不易!但他的脣貼到她的手上時,她又反射般的厭惡起來——
這雙脣,吻過別的女人!繼而又想:到這隻給她戴戒指的手,也摸過別的女人!想到這兒,所有的感激煙消雲散。
“其實,我還是喜歡鑽石的,尤其是那種9克拉的鴿子蛋,就是你在三月份買的那種。”
苗小玉睨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即興的敲打着他!
蕭逸風的眸光淡了淡,把臉貼在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上,聲音有些黯啞:
“親愛的,不要再爲過去的事兒懲罰我了,好嗎?就算是法院,對過了追訴期的案件,也要從輕發落的!”
抽回自己的手,苗小玉平靜的看着遠方。
“我可以不追究你的過去,但是,你也不可以左右我的決定!”
聞言,蕭逸風吃驚的擡起頭。
“決定?什麼決定?”
一種不好的感覺攫住了他的心,讓他緊張起來,整張臉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大概就像人們說的。愛上一個人,天堂地獄,就在她的一念之間!
“我不想下個月就結婚,結婚的決定,做得很倉促,我還沒來得及想好,我需要時間來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然後再……”
“老婆!”
低沉的話音打斷了她,蕭逸風的另一個膝蓋也曲了下來,俊美的臉埋在她的膝蓋上,緩緩的摩擦着。
“我錯了,我真的很後悔,你生氣,怎麼作都成,但別拿咱們的婚姻來置氣,行嗎?”
苗小玉嚴肅的說:
“蕭逸風,這不是置氣,這是一個女人正常該有的反應,發生了這種事,你總該給我一個緩衝的時間,你不能指望我現在就可以若無其事的爲你披上婚紗,在無所顧忌的和你在一起生活!”
蕭逸風目光切切的說:“小玉,好老婆,你可以無所顧忌的和我生活在一起,也可以相信我,我一準兒會待你好的,我是男人,一定會言必信、行必果的。”
苗小玉說:“我沒有和你提出分手,就是想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把婚期延後,只是爲了讓我們都有足夠的時間,來冷靜的想一想,對方是否是適合自己的另一半兒!”
延遲婚期,冷靜思考對方是否適合自己!開什麼玩笑?
蕭逸風有些急了,兩隻大手緊緊地抓住她纖細的胳膊,聲音也有些偏高:“苗小玉,我們孩子都有了,你還想什麼呢?難不成你還有別的想法?你想咱閨女生在單親家庭?”
苗小玉拉下臉來,斥道:“蕭逸風,你不要咄咄逼人,不分手,延遲婚期,已經是我能做的最大讓步,也是我的底線!”
說完,她站起身,不顧跪在地上的男人,拔腿向別墅的方向走去。
身後,男人霸道的聲音伴着沉重的呼吸聲再次傳來:“苗小玉,隨你怎麼作,下月初三的婚禮照常進行,這也是我的底線!”
九月的d市,依然驕陽似火,沒有一絲初秋的涼爽,悶熱的天氣,讓本就鬧心的蕭逸風更加煩躁。
這女人,那裡是想延遲婚期,那眼神,分明是想拋棄他,給他玩兒緩兵之計!真是白日做夢!不管怎麼說,一定要先把婚結了,絕了她的念頭和後路才行!
悻悻的回到別墅,他的心情更加鬱悶了。權正武來報:
“蕭先生,c市的元昊先生來d市了,想來拜訪一下蕭先生!”
蕭逸風的臉一下變得更難看了!
幾年前,兩個人交手的經歷歷歷在目。
這個元昊背景複雜、身家雄厚,足智多謀,心狠手辣,與他的勢力難分仲伯,絕對是個不好惹的角色。強勢如他,也沒有把握可以勝了元昊!
但是——他又別無選擇!
……
下午三時許,數十輛黑色的轎車簇擁着一輛藍色的布加迪,悄悄地駛進半山別墅區,在蕭逸風的別墅門口整齊的停了下來。
車子的門差不多同時被打開了,數以百計的黑衣男子,面無表情的從車子中走了出來。圍在布加迪威航的四周。
最後,布加迪的門被打開了,四周的黑衣男子們整齊的彎下腰。
一個霸氣冷峻的男人帝王般的站了出來,男人不怒自威,氣勢逼人,似乎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君主,在睨視他的臣民!
“元先生,我們的人都到齊了,隨時聽候您的差遣!”
元昊慵懶的笑着,笑容中隱約帶着殺氣:
“不急,讓弟兄們且候在這裡,我先去會會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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