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宥回來以後,她開門見山說自己想要出國。這是她的一種逃避心理。安宥的心裡只有這個姐姐,一門心思爲了她。點了點頭,將她抱在懷裡安撫:“姐,別擔心,我會處理好一切的,如果這是你自己想要的話,我會幫你安排好國外的學校,讓你順順利利去上學。你出了國以後就不需要擔心這裡的一切了,爸爸那裡我去說,你也不用擔心,收拾好行李,最多兩天,我會幫你安排好一切的,姐,現在別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哦。乖乖去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點了點頭,心裡稍微舒服了一些,安宥辦事她有什麼不放心的,本來就是他一直在處理。努力平復心裡的委屈和不安,抹了抹眼淚,就把整件事情拋諸腦後了。
兩天後,她在安宥完美無缺的安排下,登上了飛機,臨走前那匆匆的一瞥,緊緊的相擁,沒想到就是最後的永別。早知道是那樣的結局,她一定不會就那樣離開,她一定會好好陪在他的身邊。
而在國外才不過半個月,安宥就出了事,她那個時候還被矇在鼓裡,只是終究是紙包不住火,再怎麼瞞,不過一個月,她也知道了事情,知道那個一直以來疼着她護着她的弟弟就這麼離開了。她躲在自己的房屋裡不敢走出去。她本該毅然決然地回國,去參加安宥最後的葬禮,見他最後一面,可是她不敢,她不敢就這麼回去,她害怕。
她懦弱地站在自己的世界裡,不敢出去,不敢看任何國內的新聞,不敢看任何網站的消息。把自己封閉了,最後在同一個地方呆了半年。 後來遇見了學長,在學長的幫助下似乎好了些,但是還是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在那裡度過了不長不短的一段時間。那個時候是學長陪着自己一直鼓勵自己,給自己信心。說來是該要報答學長。
後來發生了什麼,不過是他離開了,再沒有了消息,那之後就是八年。只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終於還是從不同的渠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個時候如果不是爲了自己,安宥就不會去找李海東,之後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在那次的事件中,安宥還是爲了李海東而死,說是車禍什麼的,誰也不知道真正的情況,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安宥是爲她而死的。
思緒回到現在,如今已經開始準備婚禮了。那個企劃案當初不知道爲什麼會給自己,現在如果要賠償,不知道要賠多少。可是剛纔通話的時候他明明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這件事情似乎不好解決。
想了想,還是打通了蕭哲學長的電話。
電話一通,就直接開門見山:“喂,學長,有件事情想要請教你一下。”
“你說。”
“還記得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和法國司丹尼爾設計公司的合作企劃嗎?我想問下,假如要中斷合約的話,需要賠償多少違約金呢?”
蕭哲不知爲什麼安寧會問這件事,但是自從上
次知道她負責這件案子以後,他就退出了這次競爭,即使這個企劃案對蕭氏來說也很重要,他毅然放棄了,對他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比她重要。
“那個啊……安寧,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哦,沒什麼,隨便問問的。”安寧並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她不想再麻煩學長,如果學長知道了這件事,他一定會插手。她並不想把他扯進來。“那其他沒什麼事了,學長再見。”
匆匆忙忙地掛了電話,安寧有一種落荒而逃的衝動。她不敢保證,再說下去自己會不會說漏嘴,以學長對她的瞭解,多說只會露出馬腳。可是如果學長這裡想不出什麼辦法,那麼又怎麼去了解具體情況呢?
最後還是不得不找到李海東,問他究竟該賠多少。
她不想打電話,直覺告訴她,打電話似乎是個錯誤的決定,所以她只是發了個短信。內容如下:
關於上次聊的企劃案的事情,不知道賠償事宜是怎麼進行的,請指教。
最後還在末尾處加上了自己的名字,怕他不知道是誰的電話。
接到短信的時候他雙眼一眯,整個給人的感覺即使一隻狐狸,目露精光。深沉的雙眸中不時有一種危險的氣息,被長長的睫毛遮住,投下一片剪影。誰都不清楚他在想什麼,包括他身邊的那一羣女人。
“李總,怎麼了,喝酒喝酒,別爲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影響了心情。”
這話一落,李海東倏地拿眼睛瞄了她一眼,那樣冰冷徹骨的眼神,直接讓那個貼着身子的女人退避三舍,從旁邊滾到了地上。
安寧收到短信以後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回復,短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說如果想要知道詳細情況就到這個地方來,下面是一長串的地址。
安寧想了想,並沒有其他的解決方法,所以拿了車鑰匙,推門出去,有些事情總是要自己面對,再怎麼逃避也不能掩蓋這些曾經的痕跡。不過半小時的車程,很快就到了那裡,一開始安寧並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一方面是她剛剛回國,對於國內的一些情況還不瞭解,所以聽着“黑森林”這樣優雅的名字,似乎沒有什麼感覺,但是通過導航找到了真正的地方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在心裡低低地嘆息了一聲,“黑森林”,似乎是本市的豪華夜總會之一。
過去的那些女子,每一個都長得國色天香,有清純可愛的,有嫵媚妖嬈的,有大膽潑辣的,有冰清玉潔的,還有些女王般的,總之,只要你想得到,都會有。打開包廂的門,看見的就是一羣鶯鶯燕燕圍繞在那個男人身邊,男人姿態優雅地喝着紅酒,而邊上還有一羣男人,不知道是生意上的夥伴還是什麼的,總之看上去自己是格格不入的那一個。
現在她已經辭職了,她本不該在這個時候叫他總裁的,但是除了這個稱呼似乎也想不出其他什麼稱
謂,所以還是叫了一聲:“總裁。”頓了頓,又繼續說,“我是來問問那個賠償金的事情的。”
可是對面的人似乎沒聽見一樣,自顧自喝着酒,安寧站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周圍幾個男人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看這情況,就知道事情大條了,但是不清楚是該落井下石呢還是該衆星捧月,所以一干人等都作壁上觀,默不作聲。
安寧的臉越來越燙,她本就受不了這包廂裡的那種沉悶的氣氛,又加上每個人都抽着煙,這樣一來,包廂裡是騰雲駕霧般的感覺,安寧的身體也不是很好,被那麼多人看着竟然有一種炫目的感覺。暈乎乎的。說了聲“抱歉”就急衝衝地走到了外面,今天這件事必須解決,但是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赤裸裸的目光緊緊盯着的感覺,令人窒息,她第一時間是找個洗手間。
洗手間這樣的地方其實是不容易找到的。尤其是人生地不熟的,周圍又是流裡流氣的,誰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安寧儘量避免那些人的眼光,她上報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那麼多天的頭條都登上了,這會兒認識她的人其實不少,只不過沒有留意罷了。
那麼多人,不可避免一定會有摩擦,遇上那些故意找茬的人就麻煩了。偏偏很湊巧,安寧就遇見了一個地痞流氓小混混。走得急了,一不小心就踩到了某人的腳,不過是這麼小的一件事情,就被人利用起來。
“慢着。踩了本大爺的腳,就想這麼矇混過去嗎?哼哼!”
安寧知道這種人並不好惹,定了定心思。擡起頭道:“很抱歉,這雙鞋子需要多少錢,我會賠給你的。”
安寧這一擡頭,就看見那張滿臉橫肉的臉,滿臉的肉遮住了五官,幾乎看不到眼睛,嘴巴卻張得老大,圓滾滾的鼻子,圓滾滾的腦袋,圓滾滾的身體,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安寧幾乎要笑出聲來,只是現在卻不允許她這般放肆,這種人她惹不起。
那位圓滾滾的人說道:“呀,小妞,長得不錯呀,嘿嘿,爺最不缺的就是錢,小妞,大爺不要你賠錢,大爺要你陪睡!”這句話一落,周圍都是一圈調笑聲。
可是安寧卻心裡更加不安起來,她害怕,這麼多人,還有面前這個龐然大物。
“你再動手動腳,小心我報警。”
似乎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那個胖子更加肆無忌憚起來,竟然高高興興地道:“你去找呀,儘管去呀,這裡的公安局長是老子的大舅子,你去啊,你去啊,哈哈哈!”
安寧緊緊地握着拳頭,不管怎麼樣,她都要求救,這裡離包廂應該不遠,只不過包廂的隔音效果太好,爲了方便某些事情的操作,所以就算是在門口也未必能夠聽見外面的聲音。安寧只好大着膽子道:“我的男人就在裡面那個包廂裡,如果你敢動我,我男人不會放過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