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岡具信並沒有理會朝日高義,而是一臉審視的看了一眼眼前這個自己並不熟悉的武士,然後開口道“建造船隻需要幾天?”
“若是大人給在下20名工匠,1天可造20個木筏!”武士連忙回答道。
浪岡具信點了點頭,“川原城之前便有專門的鍛造所和冶鐵工坊,工匠自然是夠的,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處理吧。城內的糧食已經所剩不多,現在只能依靠木筏從城外運糧進來了。”
“此事關乎城內上千人的性命以及諸君的武運,一切拜託了!”說完,浪岡具信竟對着眼前的武士行了一禮!
“哈!”看着浪岡具信如此鄭重,武士也連忙回了一禮,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慢!”正當武士就要離開的時候,浪岡具信出聲叫住了這名武士,“還未請教閣下名諱!”
“名字與我如浮雲,大人叫我小笠原三郎即可!”說完,小笠原三郎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城樓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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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原城城外,津川家本陣內。
已經圍困了川原城十多天的時間,吉川廣家着實有些等得不耐煩了,但是這次出兵的總大將是東鄉義佑,吉川廣家等人是作爲與力被派到陸奧擔任援軍的,所以主導權在東鄉義佑那裡,吉川廣家即便在家中的地位並不在東鄉義佑之下,但是也不敢擅自出兵。
況且作爲最早一批加入津川家的家臣,東鄉義佑和吉川廣家的私交也是十分不錯的,所以吉川廣家便找到了東鄉義佑。
“東鄉大人,這都圍了川原城十多天了,還要圍到什麼時候啊!”吉川廣家一開口便是炸雷一般的聲音,“這眼看就要到本家出兵羽前的日子了,在下還想着能跟着主公去羽前地區打最上家呢!這些暴民哪用得着本家精銳的黃備足輕啊!”
“吉川大人這是怎麼了?”東鄉義佑一臉納悶的看着吉川廣家,不理解爲什麼前兩天還好好的吉川廣家怎麼突然就如此不耐煩了呢!
吉川廣家頓時嘆了口氣,然後在一旁坐下,捶手頓足的說道“東鄉大人,昨日水谷大人給在下來了書信,說是本家馬上要出兵羽前了,據說水谷久治乃是前陣,言辭之中也多有炫耀之意!一想到在下還在這津輕郡平定一揆,在下如何坐得住啊!”
吉川廣家如今是津川家知行地最高的家臣,家中的武士也隱隱有以吉川廣家爲首的態勢,而作爲家中第一大將的自己居然不能參與出兵羽前這樣的“大戰事”,反而還在津輕郡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陪着一羣暴民乾瞪眼,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啊!至少吉川廣家心裡面是這樣認爲的。
聽到吉川廣家的話之後,東鄉義佑哭笑不得的說道“吉川大人稍安勿躁!川原城內的糧食不過數百石,根本不夠敵軍千餘人的兵勢所需,相信用不了多久敵軍的糧食便會消耗殆盡了。屆時本家或許根本不用耗費一兵一卒便可輕易奪取川原城。”
“兵法有云,上兵伐謀!攻城爲下,攻心爲上,本家的足輕訓練起來也殊爲不易,何必在這樣的地方則損呢?”東鄉義佑接着說道。
“話雖如此,但是在下心中始終着急啊!”吉川廣家一臉苦相的說道“要是又太郎那傢伙在的話,恐怕已經殺到川原城城樓了!”說着,吉川廣家垂頭喪氣的低下頭。
東鄉義佑摸了摸下巴上的一撮鬍鬚,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巖木次郎突然從帳外走了進來。
“東鄉大人,川原城城內有新情況。”巖木次郎對着東鄉義佑行了一禮,然後緩緩的說道。
“哦?敵軍有何動向?”東鄉義佑連忙問道。
巖木次郎頓了頓,然後回答道“本家忍者探知,敵軍城內的糧食已經不足,目前敵軍正在籌備木筏,準備從川原城城內的小金川往城內運糧!”
“竟有此事?”東鄉義佑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剛剛還在說城內的糧食恐怕不夠了,要是敵軍從城外運糧進入城中,那這麼多天的圍困不是就白費力氣了?
“可知道敵人的糧食從何處而來?”東鄉義佑接着問道。
巖木次郎想了想,然後回答道“目前尚不得知,不過可以大致推算出敵軍的糧食應該就在城外不遠處,只需要多派遣足輕在城外四處搜尋,定然會有消息的!”
“那好!事不宜遲,吉川大人你火速安排巡邏隊在川原城城外佈防,絕對不能讓敵人把糧食運進城內!”東鄉義佑大聲的說道。
“哈!”吉川廣家連忙領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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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十五年六月一日,川原城城北小金川河岸,一支人數爲十人的津川家巡邏小隊正緩緩的沿着小金川河岸搜尋着什麼。與此同時,一支人數在五十多人的隊伍也正緩緩的朝小金川河岸靠近。這支隊伍由民夫組成,夾雜着一羣浪人模樣的男子,隊伍中二十多輛推車異常的顯眼。
“犬八郎,得加快速度啊,不然要是錯過了約定的時間,咱們都得倒黴!”看着行進緩慢的隊伍,人羣中一名手持太刀的男子一臉焦慮的對着身旁一名叫做犬八郎的男人說道。
“吧唧!”犬八郎一腳踏入了一個水坑,然後滿臉厭惡的說道“連着下了好幾天的雨,這樣泥濘的路怎麼可能走得快!現在天才剛亮應該還來得及!”
“不好!”犬八郎話音剛落,身旁的一名男子便指着前方大聲的說道“是津川家的巡邏隊!這下糟了!”
聽到喊聲,犬八郎也是一愣,然後趕緊擡起頭,果然看到前方一支津川家的巡邏隊正朝自己這方走來。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的津川家巡邏隊也發現了犬八郎等人的身影,爲首的一名津川家領隊武士頓時抽出腰間的太刀大叫道“發現敵人!小次郎你馬上回去告知吉川大人,其他人長槍陣,防禦!”
“哈!”
看着前方突然出現的津川家足輕,犬八郎也暗自吞了一口唾沫,身旁的男子更是一臉焦急的說道“犬八郎怎麼辦?要不然我們逃吧?”
“怎麼逃?推着這麼多東西難道還能跑得過津川家的足輕?”犬八郎大聲的說道。
“現在還管什麼東西,保命要緊啊!”男子咬着牙憤憤的說道。
聽到男子的話之後,犬八郎回頭看了一眼一羣嚇得瑟瑟發抖的民夫以及另外倆名隨行的浪人,然後不甘的嘆了口氣,大聲的說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