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政看着岳雲和黃秀麗神態親密的樣子,便估計到他們已經珠聯璧合,郎情妾意,不禁大大恭維了一番,並表示兩人結婚時一定要請他去喝喜酒。 .)
岳雲見他如此大方,絲毫沒有嫉妒之心,倒也有些意外,暗忖這人心胸倒也開闊,如果真的有些才華,倒也不是不可以破格錄用的。現在自己身邊其實是很缺有才華的文官的。
不過接下來辛政的一番話,又讓岳雲和黃秀麗對他的映象大爲改觀了。
“姚公子,上次蒙你訓斥之後,辛某仔細思索,決定痛改前非,的確不應該對一個不愛自己的姑娘死纏爛打!所以,辛某決定,另外尋找真愛……”辛政一本正經地說道。
岳雲和黃秀麗對視了一眼,對這辛政真的有些無語。但想到他能放棄對黃秀麗的苦苦追求,倒也讓自己省了心。
“所以,經過辛某仔細找尋,終於在餘杭城內的春韻樓遇到了自己心儀的姑娘!我準備這就前去春韻樓爲她贖身!”辛政一臉激動而興奮地說道。
黃秀麗聽聞之後,不禁以手掩口,抿着嘴兒一笑,那神態可謂動人之極。
岳雲亦是哭笑不得,但他還是好意提醒道:“辛兄,你可拿準了?那位姑娘也傾心於你否?如果你這樣冒冒失失跑去替她贖身,人家不同意咋辦?”
“不會的!這次可是小倩答應了我的!願意和我在一起!”辛政一聽岳雲如此一問,心知他懷疑自己又是單相思。於是忙解釋道:“這位姑娘可是餘杭縣內頗有名氣的曹倩姑娘。聽說在前年的大宋花魁大賽中,還殺進了總決賽的,是十強人選之一。只不過因金國南侵,導致花魁大賽不得不中止,她才失去了一舉揚名的機會。”
他這時眼中閃動着激動和愛慕的神色,幽嘆道:“辛某在半年以前,一次偶然到餘杭縣城查分店帳目時。分店掌櫃爲了討好於我,便請我去春韻樓聽曹倩姑娘彈琴歌舞。也就是那一次,曹倩姑娘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讓我迷醉……”而曹倩姑娘也對我一見傾心……後來我們又多次相見,她答應了我爲她贖身。迎娶她過門的要求,並表示要和春韻樓的老闆商量一下,請他們同意……”
辛政頓了一下,眼眸中閃過一絲興奮道:“三天前,她託自己的侍女給我帶信,說春韻樓的老闆已經同意了,只要我拿得出一千貫錢,就給曹倩自由之身!我變賣了兩種店鋪後,終於籌夠了這麼錢了……”
岳雲和黃秀麗對視了一眼,暗忖一千貫錢恐怕連臨安四大花魁都能贖出來了。這春韻樓的老闆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啊!恐怕是看準了這辛政對曹倩的癡迷。纔想敲他一筆竹槓。只不過,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他們兩人倒也不好說什麼。
辛政這時眼中露出一絲乞求之色,對黃秀麗說道:“黃姑娘。曹姑娘也聽說過你的大名,說很想見下你。現在天色尚早,纔剛入夜,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見見曹姑娘呢?滿足一下她的願望!”
黃秀麗心中也有些歉然,畢竟這辛政也的確是個癡情男子。她凝望了一眼岳雲,意在詢問他的意思。
岳雲和她對視之後。亦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好吧!咱們就去一趟吧!反正就在餘杭縣城內,也不遠。辛兄的面子,怎麼也應該給吧!”
辛政心中大喜,連忙作了揖,大聲謝過。
酒足飯飽之後,三人一起出了烤魚店,然後僱了一輛馬車,直向餘杭城內的春韻樓奔去。
到了春韻樓前,岳雲和黃秀麗卻立刻把那斗笠拿出來戴上,黃秀麗更是將黑色的面紗也放了下來,生怕被人認出。讓辛政不禁啞然失笑。
三人一起進了春韻樓,見這裡果然不裝飾得頗有幾分情調,房屋均是青竹搭建,而且在樓中天井處還建有一處泉水,水旁種了一排竹子,水聲淙淙,輕敲竹韻,倒是顯得十分典雅。
此時纔剛剛入夜不久,正是青樓營業的黃金時間。樓內大堂裡早坐了不少賓客。衆客人皆在長椅上喝着茶水,並不時擡頭向樓上仰望。
他們三人剛剛也找了個座位坐下,不過岳雲卻是有些奇怪,暗忖這些人到了這春韻樓內爲何不找歌伎,都在這兒坐着喝茶,當這是茶樓嗎?
三人落座後,也沒人上前招呼,不知道是不是忙不過來了。岳雲心頭有些納悶,於是皺着眉頭問道:“辛兄,這裡一直都是這種服務態度嗎?”
辛政也覺有些奇怪,他環顧了四周道:“往常我來春韻樓找曹倩姑娘時,也沒見如此情況啊……”
岳雲眼珠一轉,方低聲道:“看來,我們得找人打聽一下情形才行了!”
“嗯!”辛政亦點了點頭。
他四下望過去,見到有兩個胖胖的中年商賈正在他們鄰桌坐着喝茶,一個肥頭大耳,一個面容猥瑣,都是年約四十左右,飽暖思淫慾的典範人物,於是便微笑着走過去,坐下來拱手作了一揖道:“兩位朋友請了。”
那兩人見他白白淨淨,身着一身白色錦袍,手上戴着鑲金戒指,看上去也是一個有錢的主兒,倒是覺得不好得罪,只好勉強迴應道:“這位公子找我們有何貴幹呢?”
辛政方壓低聲音問道:“在下有一兩個月沒來這裡了,怎麼這些店內的侍女全都不在了呢?老媽子也沒看到,她們是生意太好,忙不過來了嗎?”
肥頭大耳那人聞言,嘿嘿一笑道:“那是當然了!眼下有人要替春韻樓內的頭牌行首,曹倩姑娘贖身,聽說這兩日就要來拿錢取人,你說我們還不慌着來見曹倩姑娘嗎?時候一過,可就見不了了!”
辛政一聽,倒是心中暗喜,連這消息老媽子都公佈出去了,想來是不會反悔了。他微露笑容道:“那看來我也得去趕緊找曹倩姑娘才行了!”
面容猥瑣之人一聽,卻是向旁一指那行坐着的客人,不屑道:“你可看到這裡坐着的這些人嗎?”
辛政打量了那些客人一眼道:“看到了,他們莫非也是來找曹姑娘的?”
面容猥瑣那人淡淡道:“他們在這裡已等了一整天了,可和我們一樣,還是隻能等下去。公子若是想見,也請去等着吧。”
他言語中帶着一些輕蔑,又冷笑道:“我們花了一貫錢,也不過得個號籤,慢慢排隊,纔有見到曹倩姑娘的機會,公子若是要見,不如趕快去買個號籤候着吧。不然再晚一點,排隊的人就更多了!”
辛政這才發現二人茶杯旁,都有個竹籤,上面寫着數字,一個是十三,另外一個是十四。
他不禁皺了下眉頭,問道:“這號籤是怎麼回事?”
肥頭大耳之人道:“曹倩姑娘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彈琴歌舞,所以要想見她之人早在數天前就來買號籤排隊等候,這纔好不容易能有聽她仙音的機會。若是能得她青睞,說不定還能夠留下品茶談心,細細交流。我等已等候了一整日,總算快要等到了。兄臺若是真的想見曹姑娘,不如也快去買個號籤,明日再來看看如何?”
他雖然是在解釋,可言語中卻實在有着說不出的嘲弄之意。
辛政一聽,心中卻是十分氣惱,雖然知道在未替曹倩贖身之前,那春韻樓的老闆肯定會抓住一切機會,想方設法用曹倩來賺錢,但是卻未想到讓她在這短時間內見這麼多客人。
他拂袖而退,這時,卻聽到那人低聲對一旁的同伴道:“這人看身邊的朋友也不過是兩個漁民,只怕是外地來的暴發戶,竟然想見曹倩姑娘的歌舞,真是自不量力,狂妄自大!”
辛政聽到之後,心中不禁暗自冒火。
這時,正好有一位侍女過來倒茶,他忙拉住那侍女道:“我是替曹倩姑娘贖身的辛公子,你快去通知媽媽來,說我已經到了!”
那侍女連忙點頭答應,隨即便離去叫人了。
旁邊剛纔說話的兩個中年商賈也不禁面有訝色,未料到這剛纔向他們問話的土包子竟然就是替曹倩贖身之人。
片刻之後,一濃妝豔抹的婦人走過來,坐在辛政面前,嬌笑道:“哎呦,原來是辛公子來了啊!不知有何貴幹呢?”
辛政自然認出這就是春韻樓的老鴇,他不禁沉聲道:“媽媽,你可把小生的話當耳邊風嗎?我不是已經同意你的條件了,答應替曹倩姑娘贖身,定金兩百貫也託人帶給你了。怎麼你還讓曹姑娘一天到晚都在見客啊?”
那婦人徐娘半老,卻風韻猶存,目光從辛政臉上掃過,又落在一身漁民服飾,戴着大斗笠的岳雲和黃秀麗身上,不由微微一怔。心忖這辛政的僕人咋會作漁民打扮,而且看他們的神態舉止,又似和辛政是平等的朋友。這可真是怪了。
“媽媽!你聽見我問話沒?”辛政終於動了真怒。
那老鴇嚇了一跳,方低聲說道:“辛公子,你來晚了!”
“什麼意思?”辛政一聽,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