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無顏回家去應聘,
吧檯小姐好溫馨。
助人爲樂幫勇士,
大作這纔有安身。
清晨時分,邱大作乘坐的火車一聲長鳴駛進了黃城火車站。邱大作下了火車,走出了火車站來在了站前大街上。
邱大作舉目觀望,但見站前大街上車來車往人流涌動。
邱大作的家,離火車站並不算太遠。邱大作要是在火車站坐公交車回家,也就五六站的路;要是在站前大街打出租車回家,十幾分鍾也就到家了。可是,邱大作既沒有坐公交車也沒有打出租車,他竟然是邁開了兩條長腿徒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這是因爲,邱大作現在已經是身無分文,就連回黃城買火車票的錢,他還是在梅城火車站撿了五毛錢勉強湊夠的。故此,邱大作現在已經是沒錢坐車打車,他也只能是徒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邱大作坐了一宿的夜車,他現在是又乏又累,而且是飢腸轆轆。邱大作恨不得一步就邁到家中,吃一頓媽媽做的可口的飯菜,然後,再躺在家裡的木板牀上好好睡上一覺。
邱大作一想到家一想到媽媽,他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兒。邱大作想起,他離開家時曾經信誓旦旦對媽媽說的誓言:“媽,兒子這次出去,不混出個人樣來,我決不回來見您。媽,兒子這次出去,若是不能給您老人家帶回一個比朱麗麗還漂亮的兒媳,我也決不回來見您老人家。”
可是,邱大作這次出去,不僅沒混出個人樣,不僅沒能給媽媽帶回一個漂亮兒媳,而且,他還把媽媽給他的十萬元錢,讓梅城傳銷公司裡的騙子給騙了去。
邱大作一想到自己離家時的誓言。特別是,邱大作一想到媽媽給他帶的那十萬元錢,已經讓梅城傳銷公司的騙子給騙了去。邱大作的心,頓時變得憂慮起來。
邱大作暗自心想:我要是就這樣兩手空空回到家中,媽媽要是問起那十萬元的使用情況,我該怎樣回答呢?我要是跟媽媽說,她給我帶的那十萬元錢,已經讓梅城傳銷公司裡的騙子給騙去了,媽媽她會不會生我的氣呢?那十萬元錢,可是媽媽積攢了多年的血汗錢啊,媽媽能不心疼嗎?特別是,媽媽現在患有嚴重的心臟病,而且是一着急上火就犯病,媽媽要是因爲我被騙的事,再把心臟病急犯了,那我這個做兒子的,可就是大逆不孝了。
邱大作又想起數日前,媽媽就是因爲他的前女友朱麗麗移情別嫁的事,氣得心臟病犯了,而且,當場就昏迷了,多虧了爸爸發現的早,把媽媽及時送進醫院搶救,媽媽這才保住了性命。
邱大作越想心情越沉重 ,腳下的步子也變得緩慢起來。
“咳,我該如何是好呢?”邱大作一時間是進退兩難。
邱大作要是進,回到家中怕惹媽媽生氣。邱大作要是退,塵海茫茫又不知該奔向何方?
就在這時,邱大作一扭頭,看到路旁有一個廣亮的門樓,就見那廣亮的門樓富麗堂皇,偌大的門楣上刻着六個醒目的大字——唐古金郎網吧。
邱大作望着那廣亮的門樓,暗自叫道: “嗬!這家網吧的門樓竟然如此漂亮!——沒想到,在我們黃城,會有一家這麼高檔的網吧!”
這時,邱大作看到,那網吧的玻璃門上貼着一張大紅告示。邱大作看到了那張大紅的告示之後,心頭一動。於是,邱大作邁步朝着那張大紅告示走去。
邱大作來到了那張大紅告示的面前舉目觀瞧,他看到,那張大紅告示上寫的是:本網吧,欲招聘一名有經驗的機修員,年齡在20-30歲,有意應聘者,請到網吧裡諮詢,告示上還有一行小字,寫的是,本網吧包吃包住。
邱大作望着那告示上的內容,暗自心想:這家網吧裡包吃包住。我莫不如,先到這家網吧裡去應聘,爭取能在這家網吧裡暫時住下來,等抓到了那個小騙子小狐狸精,追回被她騙去的那十萬元錢,我再回到家中去見媽媽,也好向媽媽有個交待。——對,就這麼辦。
邱大作拿定了主意之後,他便推開了網吧的玻璃門,邁步走進了唐古金郎網吧。
邱大作來網吧的裡面閃目觀瞧,卻看到,偌大個網吧大廳裡空空蕩蕩的,只有兩個保潔阿姨在打掃衛生。邱大作擡起手來,看了看手腕子上的手錶,但見手錶上顯示出來的時間是早晨7點剛過。邱大作知道,在這個時間段,昨天夜裡包宿的網客剛剛離去,而今天白天到網吧上網的網客還沒有來,故此,在這個時間段,網吧裡空蕩蕩的實屬正常。邱大作也知道,在這個時間段,正是保潔阿姨們打掃衛生的最好時機。
這時,邱大作發現,在他左手邊不遠處的地方就是網吧裡的吧檯。邱大作看到,那吧檯的裡面正坐着一個吧檯小姐。邱大作望着吧檯裡的那個吧檯小姐,心中暗道:“在這個時間段,網吧裡的負責人可能還沒有上班。我莫不如,先去問問那個吧檯小姐,問問她,網吧裡現在還招不招機修員,要是招的話,我應該如何應聘,要是不招的話,那我就不在這裡傻等了。”
邱大作心裡這樣想着,他便邁步走到了吧檯前。邱大作注目觀瞧,看到那吧檯小姐的年齡並不是很大,頂多也就十五六歲,而且,那吧檯小姐長得小巧玲瓏,嬌嫩的臉蛋兒上還帶着孩子的稚氣,那吧檯小姐的眼睛挺大,明亮的大眼睛裡似乎還閃爍着童年的夢想。邱大作望着那吧檯小姐,不禁有些愛憐:咳,也不知,誰家的父母這麼狠心,竟然讓一個這麼小的女娃出來打工了?
“先生,您上網嗎?請出示您的第二代身份證。”那吧檯小姐擡頭望着邱大作,奶聲奶味地問道。
邱大作望着吧檯小姐,溫聲和語地說道:“您好,小姐,我不是來這裡上網的,我是來這裡應聘的。——小姐,請問,你們的網吧,現在還招不招機修員啊?”
那吧檯小姐聽了,忽閃着兩隻明亮的大眼睛打量着邱大作,問道:“是你……是你要應聘機修員嗎?”
“是的,是我要應聘機修員。”邱大作依然是很有禮貌地回答着。
吧檯小姐又仔細打量打量了邱大作,忽地衝着邱大作淡淡一笑,說道:“嘻,請您稍等,我給您問一下。”
吧檯小姐說罷,好似蝴蝶般輕盈地飄下了座椅。隨即,吧檯小姐快步走到了吧檯的角門前,她隔着角門衝着網吧大廳裡喊叫道:“老怪,有人來應聘機修員了,你這網吧裡還招不招機修員啊?!……”
邱大作見了,急忙順着吧檯小姐喊叫的方向望去。可是,邱大作卻並沒有看到前面有什麼人,更不用說是什麼老怪了。邱大作望着空蕩蕩的網吧大廳,心中暗自不解道:“咦,吧檯小姐在喊什麼?她在喊老怪?老怪是誰?老怪在哪裡?我怎麼什麼都沒看到啊?”
那吧檯小姐衝着空蕩蕩的網吧大廳連喊數聲,也不見有人迴應。吧檯小姐索性走出了吧檯,來在了一個電腦桌的跟前,吧檯小姐衝着電腦桌的底下,繼續喊叫道:“哎,黑毛老怪!——快醒醒,有人來應聘機修員了!……”
邱大作急忙攏目光朝那個電腦桌的底下瞧去,他這纔看明白,原來,在那個電腦桌的下面,有一個用沙發椅臨時搭成的睡鋪,在那個睡鋪的上面躺着一個人,那個人正四腳拉叉地躺在那裡酣睡,任憑吧檯小姐怎樣喊叫,可是,那個酣睡之人就是不醒。
吧檯小姐有點急了,她擡起手來,用兩個纖細的手指去掐擰那個酣睡之人的鼻子。
那個酣睡之人突然悶哼了一聲,隨即那個酣睡之人忽地坐起身來,睡眼朦朧地喊叫道:“誰?誰在掐我的鼻子?”
“是我,老怪,是我在掐你的鼻子。”吧檯小姐衝着那個酣睡之人繼續說着,“老怪,快醒醒吧,有人來我們網吧應聘機修了,你趕快給人家一個答覆,人家可是在這裡等了老半天了。”吧檯小姐說完,轉身回到吧檯裡去了。
邱大作急忙定睛仔細打量那個酣睡之人,就見那個酣睡之人,臉上長滿了半寸來長的黑毛,在那滿是黑毛的臉上隱約可見有兩隻佈滿了血絲的三角眼,還有一個大酒糟鼻子和有兩顆齜出脣外的大板牙。邱大作看清楚那個酣睡之人的面容之後,不由得有點暗暗吃驚。邱大作暗自叫道:“這個人怎麼長得這麼嚇人?!——難怪,吧檯小姐管他叫黑毛老怪?!”
“誰?誰要應聘機修員?”那黑毛老怪瞪着兩隻惺忪的睡眼,衝着網吧大廳裡喊叫着。
邱大作急忙走到黑毛老怪的面前,輕聲說道:“是我,是我要應聘機修員。”
“是你?——”黑毛老怪使勁睜了睜惺忪的睡眼,上下打量打量了邱大作,繼續說,“嗬,好大的個子!——怕不是,來我們網吧裡混飯吃的吧?”
邱大作聽了,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可不是來你們網吧裡混飯吃的。——我是正宗的計算機專業畢業的。而且,我過去還在網吧裡幹過機修員。”
“在哪兒幹過啊?”
“大好時光。”
……(此處省略了一個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