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坐四號線吧？”天成一下高鐵就打着哈欠。
“去西直門。”
“不是在公司附近嗎？”
“好像是換地方了。自強，你先帶他們去辦地鐵卡。”
“來，大家排好隊跟我走。每個人準備好一百塊現金，給你們辦地鐵卡。”自強帶着這九個人就往售票口去了，看樣子倒是有幾分小旅遊團的模樣。
“你們辦卡是吧，一個人拿好錢過來就行，不要所有人都排過來。給後面的乘客留出地方來。”售票員在裡面對着自強一行人喊道。
剛一出火車站就讓大家掏錢，一下就是一百塊，這讓大家心裡都有些含糊了。雖然嘴上說着願意來北京參加培訓，但心裡還是很放心不下的。擔心被騙錢是一方面，害怕像網上說的那樣，一進到室內就被控制住，再拿掉他們身上的通訊設備，斷了他們和外界的聯繫。
大寶也看了出來大家的顧慮，“天成，你先到住的地方去吧，我去幫幫你強哥，他可能弄不過來。位置我這就發給你，我也是下車前才知道換了地方，你到了以後先告訴我是怎麼個一個住宿條件，我好心裡有個底。”
“不是酒店的標間嗎？”
“換了，看名字應該是青旅。”
“啊？”
“你快走吧，代林他們戰區說也在地鐵上了，也許你能趕上他們。”
天成刷卡進了站，大寶到售票口找到了自強，“怎麼了？還沒買完？”
“等半天了都不掏錢，剛一說讓他們一人拿一百塊，那個王明傑直接拿着箱子躲到隊尾去了”自強一臉嫌棄地抱怨着。
“強總幫你們辦公交卡，你們都幹嘛呢？公司是承擔你們的火車票，住宿費和飯費，但坐公交車的錢你們得自己出。從公司到住的地方要坐地鐵，幫你們辦卡，是爲了幫你們省去早晚排隊買票的時間。願意每天自己排隊買票的，可以到那邊的機器上自己去買，想辦卡的就準備好一百塊錢的現金。我們自己都是有北京公交卡的。在這浪費時間完全是想幫你們省點事。”大寶說完氣沖沖地直接刷卡進站了。
“強哥，我辦卡，給你錢。”夏木第一個掏了錢，其他人見狀也跟着一起把錢交了。
一行人乘電梯到了地下，準備上車。“自強，我看這幾個人都懵懵的，可能是沒坐過地鐵。我看這樣吧，我帶五個，你帶四個，咱們上車看着點，下車叫上他們點。”
自強一臉的不耐煩，“這幫湖南人怎麼跟弱智一樣，又不是帶小學生出來春遊，坐個地鐵還得領着？以後怎麼幹得好市場。”
“你就別抱怨了，湖南除了長沙哪還有地鐵啊？他們又都是從下面地級市過來的，沒坐過地鐵也正常，咱們看着他們點兒。”
大寶跟自強分別帶着九個人從兩個門上了地鐵。
天成在西直門地鐵的出站口剛好看見代林。一件白色的短袖上衣都溼得透透的，貼在他鼓鼓的肚子上。代林看見了天成眼睛又眯成了一條縫，“回來了天成，辛苦你了。”
“代林哥，看你都瘦了，你們戰區的人都在哪兒呢？”
“剛纔已經把他們都送到住的地方了。”
“那你這是特意來接我？”
“是啊，小寶說讓你先過來看看情況，問我們到哪兒了，能不能等你一下。我把他們送過去就回來接你了。”
北京的天雖及不上湖南那般烤人，但七月底也是又悶又熱，看着代林這一身的汗倒讓天成感到非常暖心。
“代林哥，咱們不是說統一住在公司旁邊的速8酒店嗎？離得近也乾淨。”
“是啊！我跟我的人也是這麼說的！結果下車前，建忠在羣裡通知說住宿由於客源火爆，公司邊上的速8酒店已經住滿，臨時換到這個豌豆莢的青旅。”
“那條件怎麼樣？”
“青旅，你懂的。都是上下鋪，唯一的優點就是便宜。”
天成跟着代林在二環裡左拐右拐地走了十幾分鍾終於到了。店面實在不起眼兒，進大門的時候，天成跟代林還是一前一後才進去的。
路上這十幾分鍾，天成又出了滿身大汗。加上只在早上七點多吃了幾個漢堡，到了下午三點多天成已是飢腸轆轆。
“來，先給你一張房卡，你上去看看吧，每個房間只有一張房卡，你拿好。”
“這幾天就住這裡了？”
“應該是吧，反正每屋都有空調還。”
天成上了二樓。房間裡開着空調，倒也不熱。天成看着這個只有八九平米的房間裡，竟然擺着八個牀位，屋裡沒有桌子，也放不下桌子，地面上的空間也就夠擺下八個人的行李箱了。
天成躺在了牀上，竟然還不夠長！去掉枕頭後天成也沒有辦法把腿伸直，只好側過身來，像大蝦一樣弓着背，彎着腰，側臥在牀上。
手機響了，是大寶打來的——
“天成，你到了嗎？”
“剛進來，你們呢？”
“我們剛出地鐵站，正在往你那兒走，附近有沒有吃東西的地方？大家都餓得不行了。李曉雪有些頭暈，應該是低血糖了。”
“我也餓啊！就早上一頓，現在都下午幾點了。”
“我早上的漢堡還讓夏木給搶走吃了，我現在餓得胃疼，她還說餓得受不了了，問什麼時候吃飯。”
“這在二環裡邊，什麼吃東西的地方都沒有。”天成抱怨着。
“我跟他們說了，晚上有公司的接風晚宴，讓他們忍一忍，現在吃了晚上就吃不下了。”
“也許只有晚宴可以撫慰一下我側臥的身體了，你想想怎麼跟大家解釋這個住宿的問題吧。本來說好的住速8，現在不到十平米的房間裡住八個人，這麼小的屋子我都怕晚上缺氧憋死，而且這個牀還不到一米八的長度，現在標準不都兩米嗎？”
“還好他們都不高。你出來吧，我們快到了，到時候咱們一起給他們解釋吧。”
“我覺得都不需要解釋，這地方一看就是幹傳銷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