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混合着菸草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
白色蠟燭在西式燈盞上燃燒,酒瓶被昏暗的光線映照出光芒。
不算安靜的酒吧裡,結伴的男女坐在一起,在酒精的刺激下觥籌交錯,笑聲與音樂的聲音同時入耳,到處都是年輕人肆意揮灑的青春。
時間朦朧又過度曝光,風花雪月都悄然奔去。
碰杯、飲酒、臉紅、接吻、擁抱......
源賴光的視線在周圍掠過,最後落在身旁的女孩臉上。
“真沒想到,神谷桑也會來這種地方。”
帶着略微嘲弄的口吻,其中還夾雜着點敷衍,源賴光把雙手擺在吧檯上,看着吧檯後面的一副酒牆,滿牆都是各種不知名的酒瓶。
即便是隻喝酒聽歌的靜吧,他多少還是有些不太喜歡。
特別是空氣中瀰漫的酒精和菸草的混合味道。
“偶爾心情不好總要有地方發泄吧。”
神谷愛子用纖細的手臂撐住腦袋,栗色的頭髮偏向側邊垂落而下,淺笑着說道:“雖然是幾天不見,但源君似乎更帥氣了。”
“我權當神谷桑是在恭維了。”源賴光對她說的話不可置否,這個心機女說話比宗師更危險,他能保證對方的話剛進耳朵就出去。
“不,不是恭維,的確是更有魅力了。”
“即便如此也跟神谷桑沒關係。”
“必須要有關係才能欣賞帥氣嗎?”神谷愛子輕扶了下鼻尖上的眼鏡:“源君這樣說話實在不太禮貌,美貌生來就是註定要被欣賞的。”
“嗯,好,你欣賞吧。”
源賴光這不假辭色的表情讓神谷愛子更感興趣,她挪動了下自己的座位湊近了些,然後似乎真的仔細觀察起了源賴光的臉龐。
在眼鏡下的栗色瞳孔倒映着酒吧的五彩光芒。
可光芒的中間是源賴光的臉。
凌亂但還算清爽的頭髮,消瘦卻並不羸弱的臉頰,眉宇間的比例也算恰好,眼睛細長但又不是特殊的眼型,只有高挺的鼻子看起來很出色。
說實話這張臉只能姑且說是好看。
可整體看過去的時候,總有種陰鬱又深邃的故事感,渾身散發着股異樣的魅力,就像是個不見底部的黑洞,令人不自主地被吸引過去。
特別是那雙猶如潭水般地黑色眼睛。
滄桑、成熟、複雜、掙扎、猶豫......
這些包含的情緒又最終歸於湖面般的平靜。
哪怕以神谷愛子自認爲挑剔的目光來看,源賴光的長相雖然只能算是中上,可身上散發着股對異性而言難言吸引的氣質。
想讓人不自覺地靠近、瞭解、介入。
神谷愛子不自覺地眯起眼睛,望着源賴光在光影下的臉龐,清晰的感覺到自己也有些看的入迷。
“咔嚓——”
拍照聲在酒吧的音樂下依舊清脆。
神谷愛子在這道聲音下回過了神來,隨即便看到身邊有個紅頭髮的女孩走來,放下手機笑着朝走到源賴光的身邊打起招呼。
“hello~帥哥,可以加個LINE嗎?”
染着紅髮的女孩很是大膽,衣服穿的也同樣很前衛,白色吊帶完美勾勒出胸前的偉岸,然而腰肢又細到只有兩掌之距,身上還帶着股好聞的香味。
被要聯繫方式的源賴光同樣很詫異。
他地目光在女孩身上隨意打量着,似乎是尋找着什麼特別的標誌,直到掠過她小臂上的紋身後,便毫不猶豫地從兜裡掏出了手機。
壞女孩什麼的,怎麼能不留聯繫方式呢?
“留個備註吧,下次請你喝酒,今天就不打擾你啦~”
紅髮女孩的視線掠過神谷愛子,臉上的笑容依舊還是很燦爛,很是大方的將頭髮捋向肩膀的側邊,擺了擺手機衝着源賴光眨了眨眼睛。
“有時間的話發信息吧,這次確實不太方便。”
源賴光臉上同樣帶着得體的笑容回答道。
紅髮女孩得到了他的聯繫方式,心滿意足的回到了旁邊的卡座,幾個穿着同樣前衛的女孩湊了上來,紛紛臉上帶着笑意的說笑起來。
“沒想到還真的能要到啊,直美的魅力果然很大嘛,要不問問人家小哥今晚有空沒,等喝完酒跟人家再繼續第二場吧?”
旁邊立即有女孩笑嘻嘻的慫恿着松本直美。
“還是改天吧。”松本直美的視線離開保存好聯繫方式的手機,捋了下耳邊的紅髮笑着說道:“今天赤阪那傢伙還要查崗呢,再晚些出去不太好吧,而且人家身邊也有女伴。”
“快跟赤阪那個沒趣的傢伙分手吧,剛纔那個小哥真的好有氣質,還不如分手之後去追求人家。”
“我只是單純想跟人家以後喝杯酒而已,你們把我的愛情當成便當想丟酒丟嘛,而且哪有人能見到帥哥就立馬喜歡上的。”
“愛情這東西,不就是男人想通了,女人想開了嘛。”
松本直美給了取消自己的朋友一個白眼,端起酒杯抿了口加了冰塊的酒水,可目光還是下意識地往源賴光的方向望去。
這看着看着又有些挪不開眼睛了,即便人家的身邊還帶着女伴,甚至還狀若無意的看了自己一眼,目光中有些警告的意思。
但松本直美還是盯着源賴光,只覺得自己真的被他吸引了,哪怕她清醒的意識到,依舊還是有些無法自拔。
半響後她發自內心的感嘆了句。
真的好有氣質啊。
在內心微微嘆息了下,又和朋友說笑起來。
由於他們的卡座和吧檯距離很近,再加上剛纔說話的聲音並不小,所以坐在吧檯是能挺清楚的。
只是相比於松本直美的惋惜,坐在源賴光身邊的神谷愛子,這會兒卻是不自覺地皺起了細眉。
“源君在男女關係上,好像比我想的要更隨便呢。”
神谷愛子纖細的手指搭在臉上笑着說道。
“這貌似跟你沒有關係吧?”源賴光呵呵笑了兩聲,隨即狀若無意的說道:“而且神谷桑還沒解釋,咱們之間的一個重要問題。”
神谷愛子臉上依舊掛着淺笑,似乎什麼時候都這麼溫柔,聲音也如同弱水般輕聲道:“源君好喜歡說謎語,你都沒有問我問題呢。”
“啊,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源賴光頓了下聲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請問神谷桑,你是怎麼跟蹤我的車的?”
明明是很客氣的聲音。
就像是平時朋友間正常的發問。
可卻能讓人清晰的感覺到其中的凜然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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