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清面色不悅,語重心長道:“小月,現在情況危急,爲今之計是回雲霄閣稟告掌門師兄,聯合修仙界各派商議對策。”
“師父不會傷害我的。”凌靈月頓了片刻,堅定道。
白星沉不讓她跟去,恐怕是會連累自己,但那又怎麼樣,兩個人的力量總比一個人強。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要放棄師父,我也絕不會放棄。”
“你——”袁清清話音消失在風裡,凌靈月已經快步離去。
饒是袁清清也很是佩服凌靈月的勇氣,佩服她可以不顧世俗的眼光無畏地站在白星沉一邊,可袁清清是雲霄閣的仙尊,守護天下是她的責任,她絕不容許妖神禍亂世間。
另一邊白星沉,支離,雲碎到達妖域的嬋洞,白星沉眸色黑沉,平靜中透着一股壓抑,良久,他開了口,“支離,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既是同族,不該報團取暖嗎?就算我不說,妖神暴露也是遲早的事。”支離冷笑一聲,紫眸明亮,全然沒有愧疚之意。
白星沉眼底愈加冰冷,哪裡還有往日的含情模樣,他凝向支離,殺意涌現,待他要上前,這時雲碎擋在了支離面前,面容和煦,“妖神大人,請息怒,現下最重要的是想想對策,如何應對人族。還請妖神大人放我們狐族一馬。”
白星沉撇了撇雲碎,看他這般恭敬的樣子,從鼻腔裡冷哼了一聲,“回魂丹是我給你們的,雲碎的命也算是我救的,支離,你答應我的事卻沒有做到,你就這般言而無信?”
“我答應你的可不是這件事。”支離直直看向他,毫不懼怕,今日她已被傷多次,大不了魚死網破。
“你——”白星沉攥緊拳頭,恨不得掐斷支離的脖子,好在雲碎及時攔住了他,勸慰道:“妖神大人,事情並不是一發不可收拾。”
支離看着雲碎擋在她身前的樣子,脣角微微勾起,心裡舒暢不少,她就知道雲碎對自己是有感情的。
三人就這樣僵持良久,白星沉終是慢慢卸下了殺意,忽而想到什麼,朝雲碎問道:“神女跟神楠木有什麼關係?”
雲碎頓了一瞬,眸中染上一抹憂傷,思緒飄向記憶深處,“神女乃是神楠木一縷靈氣化成,當年神界預知到人間將會與妖界發生一場大戰,死傷無數,但他們又不好插手人間之事,便派了神女來了人間,本意化解這一場災難,可就算是神又怎樣,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就算是神也不可能扭轉乾坤。”
“再後來,我親手殺了神女。”雲碎聲音不免有些顫抖,畢竟神女是他唯一愛過的人。
“天外神邸到底在哪?”白星沉對這些風月往事不感興趣,他只想知道神楠木的下落。
雲碎搖了搖頭,“不過要想去天外神邸,需要鑰匙。”
“鑰匙?”白星沉狐疑地看過來,默默地念了一遍。
“不錯,避塵珠是開啓神邸的唯一鑰匙,不過.......”雲碎頓了一瞬,接着道:“我只知道它被神女留在人間,但並不知道她留在了哪裡。”
白星沉眼神閃爍,似是得到了不可多得的寶物般,但聽到雲碎後半句話,他的神情又暗了下去。
“那丫頭又爲什麼與神女長得一模一樣?”支離一想起雲碎對着凌靈月一臉失了魂的模樣,心裡就堵得慌。
“我也不知道,可能她是神女的轉世。”雲碎又想起凌靈月那張熟悉的臉龐,臉上浮現淡淡笑意。
“不可能。”白星沉和支離異口同聲道。
“爲什麼?”
支離又重複了一遍,語氣斬釘截鐵,“她絕不可能是神女。
“爲什麼?”雲碎的心瞬間涼下去,又問了一遍,他渴求一個答案,更希望支離所說是騙他的。
支離猛然頓住,半張着口,想說什麼但又有忌諱的樣子,瞥了瞥白星沉的目光,最後閉上了嘴。
白星沉適時開了口,“神女曾經去過什麼地方?”
“很多,我知道的就有妖域,北方各地,還有南方燃雪城,秀靈城......”雲碎頓了一瞬,繼續道:“但是妖域沒有避塵珠,我知道她絕不會把它放在妖域。”
白星沉閉了閉眸,腦海中閃過凌靈月的笑顏,他不讓她跟來,就是因爲不想讓她與自己過躲躲藏藏的日子,她在光明裡就好,這條神邸之路他自己一個人就可以。
“妖神大人去神邸做什麼?難不成先放棄人間,直接打上神域,不過那些神仙可不是那麼好惹的。”雲碎心下好奇,試探性地問道。
果然,白星沉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神情冷漠,警告了一句,“凌靈月不是神女,你若再惦記她,我保證讓你下地獄。”
說罷,看都沒看雲碎一眼,徑直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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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神的消息已經在人間以雷霆之勢擴散開來,街市上也已經貼了白星沉的告示,人間一片人人自危。
凌靈月漫無目的地走在蕭索長街,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找師父。
在人間逛蕩了五天,沒有尋到白星沉一絲身影。正打算再去妖族查探一番,行至交界處,只見不遠處草叢有兩隻白色的毛絨絨的耳朵冒出來,她走過去,瞬間揪起了她,“江嫣,你怎麼在這兒?”
江嫣四個爪子撲騰幾下,“喵”了幾聲,大眼睛瞪得提溜圓。
凌靈月都要被它的樣子逗笑了,彎腰把她輕輕放在地上,霎時江嫣幻化爲人形。
“你怎麼在這兒?”凌靈月上下打量她一番,心道,這次不錯,衣衫挺乾淨的。
江嫣黛眉微微蹙起,似是有難言之隱,囁嚅了半天才道:“我在找你。”
“找我做什麼?”凌靈月狐疑問道。
江嫣抿着下脣,猶豫半晌也沒說話。
凌靈月見她這般,本就心急,也不想等她下句話,直接岔開了話題,“你看見我師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