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橫刀奪愛
明明只是上來道晚安,但她似乎,又有點不滿足。
樑微寧輕輕擡眸,卷密睫毛在燈光下微仰,眼尾勾勒出的桃紅色,平添幾分嫵媚動人。
爲應付節目效果,今晚的妝,將女孩藏於深處的韻味淋漓展露。
她這個年紀,有着尋常年齡段無法復刻的純情青澀。
以至於,想要當面確認四年前的事,簡短几個字從脣瓣溢出,彷彿鼓足很大勇氣。
一句話,停頓頗多,甚至不太連貫。
陳敬淵目光靜靜落於女孩臉上,低聲問:“如何確定是我。”
不敢百分百確定。
但樑微寧仍舊說:“憑直覺。”
哪怕四年前,去潭柘寺的人有很多。
擁有深藍色手帕的男士,或許也不止一位。
聽完女孩的回答,陳敬淵陷入沉默。
夜晚靜謐。
淡淡杉果餘味縈繞在彼此方寸間。
慢慢地,雪松冷香無形侵入,樑微寧能感受到,男人氣息逼近了不少。
“既然這麼信直覺,那不妨再信一次。”
此時此刻,女孩這般模樣站在面前,沙啞嗓音已掩蓋不住陳敬淵心底那股蓄勢破土的慾念。
陳先生紳士剋制着步步往前。
直至,呼吸近在咫尺。
樑微寧後腰緊貼沙發椅背,姿勢幾近曖昧。
她屏息靜望男人,胸口那股隱約鼓脹不知從何而來。說不清這情緒是什麼,但她知道,今晚註定不平坦。
陳敬淵垂首斂目,眸底幽暗,“欠我的禮物,什麼時候兌現。”
徐徐發問,冷靜自持。
禮物。
“您想要什麼?”樑微寧憑本能問出。
這句無關暗示。
僅是情急之下的過於純粹。
寫字樓清冷嚴謹,在這裡,他總擔心給不到她足夠安全感。
所以從未想過,要這般強勢囚困,連夜緊逼。
“要一個答案。”
陳敬淵緩緩擡手,指側撫過女孩柔軟鬢角,最終停在她緋紅髮燙的耳後,“認真回答我最後一次,有沒有男朋友。”
那處皮膚溫度,泄露出此時女孩難以平復的心跳。
同樣的問題,鮮少能從陳先生口中問出第二遍。
但他問了。
便預示着,不會再給她逃避的機會。
這節骨眼上,樑微寧難免又萌生出怯意,語氣微弱道:“如果我的回答,跟以前一樣呢。”
和以前一樣。
無言。
靜止兩秒。
他喉結咽動,聲腔壓低,“既然這樣,那我只能橫刀奪愛了。”
磁性音色裹挾濃郁夜幕,宛若潮水般淹沒**深處僅剩的清醒與剋制。
陳敬淵撐在沙發椅背上的手無聲擡起,掌心托住女孩後腰,把人往前輕輕一帶。
熱息逼近,他俯首垂目,溫柔而不容抗拒地吻住了她。
空氣彷彿被按下暫停鍵。
樑微寧背脊繃直,一隻手下意識抵在男人溫熱的胸前。
想擺脫麼。
並不是。
她緩緩閉眼。
這一刻,其實是心船歸港,終究不想騙自己。
起初,她太僵硬,男人的脣炙熱,卻不足以滾燙到令她害怕。
從淺嘗到深吻,原來商場上雷厲風行的陳先生,對待女孩子也可以這般溫情周到。
只是漸漸地,女孩腰肢放鬆,變得格外柔軟。
往後位置,隔着單薄衣料,那隻大手隱忍施力,手背青筋突現,彷彿要將懷裡人融入骨血。
樑微寧有些喘不過氣。
最後暈乎乎的,被安置在沙發一角,旗袍領口的花蕾鈕釦不知何時鬆開一顆,絲絲涼意鑽入皮膚,讓她清醒不少。
懷裡人身體微顫,待陳敬淵察覺,已及時停下。
女孩睜開水霧黑眸,迷濛望着他。
男人身軀高大,幾乎擋去頭頂大片光線。
她只覺得,即使陰影也那般神秘高貴。
陳敬淵嗓音嘶啞的厲害,用指腹碰了碰女孩臉頰,低問:“嚇着了?”
這裡的‘嚇着’,自然不是平日上下級那種威壓感。
而是
樑微寧羞赧地點點頭。
被吻成這樣,哪有不怕的。
陳先生難得失控,惹他自己都低笑。
那笑中,有意外,也有無奈。
伸手到女孩領口,替她繫好花蕾鈕釦,整理袖口和堆迭在一起的裙襬,仔細妥帖,不漏半角。
樑微寧此刻才發現,自己已成這副模樣。
看着,好像下飯菜。
小臉紅撲撲,陳先生將她從沙發上撈起。
站穩,仰頭看他。
“您還要送我回家麼。”
這是她的第一句話。
短暫沉迷後,依舊是那個進退有度的樑秘書。
陳敬淵眸底恢復清明。
看女孩強裝鎮定,他輕擡脣角,不去戳破,俯身拾起掉落在地面的西服搭在臂間,牽着人往外走。
“直接去停車場,我讓司機下樓。”陳敬淵說。
樑微寧默住。
思緒幾秒,她乾巴巴道:“我以爲,您今晚沒喝酒。”
剛剛的吻,沒有酒味。
只有她的。
香檳青檸,又酸又甜。
想到這裡,臉頰悄無聲息爬上紅暈。
電梯裡,金屬牆映入女孩緋色動人的神態,陳敬淵全程靜靜地看,視線未移分毫。
直到專梯抵達負一樓,梯門緩緩展開。
樑微寧回過神,正要邁腿出去,手腕卻驀然一緊,被男人伸臂扯回去。
後背抵上冰涼的金屬牆。
她心跳狂亂,定定看他。
擡手觸感應按鈕,梯門閉合,陳敬淵手掌繞過女孩肩膀,穩穩扣住她後頸,低頭深深吻下去。
這次不同於在辦公室。
發狠。
攻城掠地。
陳先生謙謙君子皮囊下,這纔是最真實的手段與慾望。
樑微寧被迫仰頭,承受疾風驟雨。
她知道,大佬從不誑語。
之前說要追加利息,總有一天,就定會從她身上連本帶利討回來。
此時,樓上年會已近尾聲。
專梯靜停在原地。
整個大廈,旁邊幾部員工電梯忙碌不斷,上上下下,無一人敢誤闖。
樑微寧第一次體驗到窒息感。
爲自救,她嘗試着迴應。
可惜不得章法。
生澀笨拙,幾番下來,差點咬破陳先生脣角。
一場吻結束在女孩不服氣的嚶哼聲裡。
呼吸相抵,他輪廓深邃的五官,就這樣近距離投映在她水霧朦朧的眸底。
腰間的手鬆開半寸,靜默在電梯裡蔓延。
樑微寧面頰滾燙,不敢擡頭,小鳥似的困在男人手臂與金屬牆之間。
半晌。
許是受不住這漫長沉默。
她難爲情地開口,小聲道:“我吻技差,您多擔待。”
陳敬淵輕笑。
笑什麼。
樑微寧擡眼,看他。
陰影落下,陳先生微微俯首壓眉,低嗓碾過喉嚨,深沉暗啞,他說:“我要擔待的,恐怕不止樑秘書的吻技。”
在一起啦,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