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六章臘梅放話

歐陽臘梅一直在領導崗位上工作,又是在金水縣長大的,並且在金水縣還工作了幾年,加上她爸爸在金水縣的名氣,來的各單位領導絕大多數都認識她,其中很多人平時和她還保持着工作上的聯繫,相處的都很好,因此,這些領導本來只是來看望和慰問楊前鋒的,來後發現歐陽臘梅在這裡,立即就多了很多話題。

因爲領導們都知道楊前鋒的愛人因病去逝後現單身一人,而歐陽臘梅的情況他們也都很清楚,並且也知道楊前鋒和歐陽臘梅過去的那段情史,因此,突然發現歐陽臘梅在楊前鋒的病房裡,無疑給他們留下了許多美好的想象空間,開起了他們倆的玩笑。

領導們的玩笑對楊前鋒來說他只能笑笑,並沒有高興的成分,而對歐陽臘梅來說,她是求之不得,一是自己就是這麼想的,他們的話正合她意;二是讓二香知道她和楊前鋒的關係是根深蒂固的,不但陳來香認可,連這些領導也看好,對她以後知難而退有好處;三是希望楊前鋒在領導們的玩笑中也能受到影響。所以,當領導們開玩笑時,她總是喜開眼笑應付自如,既不肯定也不否認,和所有的領導有說有笑,好像和來的人都是老朋友似的。

而同在病房的二香從來沒有親身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和哪個領導也搭不上一句話,來一批人,她只好陪着笑臉用一次性杯子給來的人每人泡一杯茶,不管來人喝不喝,人一走她就立即把杯子扔到垃圾桶裡去,再來人再泡,一上午就重複着這樣的工作。每當領導和歐陽臘梅或楊前鋒開玩笑的時候,她的心裡就氣的發鼓,但也沒有辦法,只好黙黙的做着自己的事,好在楊前鋒和歐陽臘梅都沒有承認那些玩笑是真的,對此她還能忍受,否則她早跑到外面去了。

中午二香冷靜下來後,她還真像歐陽臘梅想的那樣,感覺楊前鋒離她又遠了好多,同時感到一個她特別想要的最美好的東西就在眼前,可不論她想什麼辦法也碰不到夠不着,無法得到這個想要的東西,而歐陽臘梅不用想任何辦法就能得到,這種反差讓她心裡特別的難受,但她還是不願意離開病房。

吃過中飯後,楊前鋒看她們倆坐在他的一左一右都不說話,笑着說:“都累了吧!你們到摺疊牀上去休息一下。”

歐陽臘梅和二香同時搖了搖頭。

歐陽臘梅說:“二香姝姝休息一下吧!我和前鋒還有話要說。”

二香想這不是明顯趕我走嗎?我纔不走呢!想了想說:“臘梅姐有話要對哥說啊!那我到外面去走走。”說着就起來向門口走去,到了門外她自我安慰的想:“白天你們總搞不出什麼名堂。”

二香出了病房後,歐陽臘梅對病房門口指了指故意說:“她不願意復婚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楊前鋒愣了一下,心想不管黃小芳有沒有對她說這事,自己還是應該把實情告訴她比較好,省得她起疑心,說:“不知她最近怎麼了,突然還真有這個想法。”

歐陽臘梅笑了笑說:“很好啊!她長的那麼像來香,不行你就把她當來香娶回去算了。”

楊前鋒瞪了她一眼說:“胡說什麼呢!她在我心裡就像親姝姝一樣。”

“開玩笑呢!”歐陽臘梅收起笑容說:“我聽小芳說了,說你當場就拒絕了她,可她還想着你,看你多害人。”說完調皮的用眼睛對他一瞪。

楊前鋒搖搖頭說:“真是冤枉啊!我怎麼可能害她,我真希望她早日和李來金復婚,也了了來香對我的囑託,可她就是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

歐陽臘梅本來想說出二香現在的想法,可想想已經承諾了二香又把話壓了回去,說:“你現在一個人,她也是一個人,她當然認爲這是一個機會了。”

楊前鋒認爲她說的有些道理,無奈的說:“那叫我怎麼辦,我現在根本沒有心情想這些事,就是想這些事也不可能是她,我對她的感覺就像蘭梅一樣。”

歐陽臘梅知道他這話可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特別是‘現在根本沒有心情想這事’這句話),於是她想幹脆探探他的口氣,把頭一揚說:“有我啊!你對她說你心裡已經有我,不就斷了她的念想了嗎!”

楊前鋒以爲她在開玩笑,笑着說:“你不想好了吧?上午那些領導已經爲這事開玩笑了,我再這樣一說,你真不想嫁人了呀?”

歐陽臘梅羞羞的說:“我想嫁人呀!到時你把我娶着不就行了嗎!”

“這……。”楊前鋒發現她不是開玩笑,嘆了口氣說:“臘梅,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很好,可我現在和過去已經不一樣了,我和來香生活了這麼多年,現在她人雖然走了,但我心裡還是放不下她,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對你太不公了,因爲我心裡始終忘不了來香,再說我還有個女兒…………”

“別說了。”歐陽臘梅立即打斷了他的話,認真的說:“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過去一點也不在乎,而且還能包容你對來香的懷念,至於香怡不是問題,你也看出來了,我很喜歡她,她也很喜歡我,只是你心裡有來香這個坎過不去而已,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還愛我嗎?”

楊前鋒愣了半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想說什麼可不知道怎麼說好。其實他心裡這時真的很矛盾,要說一點不愛她那是假的,要說愛她,可他對陳來香的愛遠遠超過了對她的這份愛。

歐陽臘梅雖然沒有得到他的明確回答,但還是高興的笑着說:“沒事,從我們平時通話的情況和你剛纔的表情中,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楊前鋒怕她誤會立即說:“對不起,我真的很想來香,沒有心思想這些事。”

歐陽臘梅點點頭說:“我理解你。”

楊前鋒懷疑的問:“是不是黃小芳對你說了什麼?”

歐陽臘梅笑笑反問道:“她能對我說什麼?”

楊前鋒說:“來香生前對她說的一些事。”

歐陽臘梅點點頭說:“說了,那是來香生前交給她的任務,她能不完成嗎?”

“也對。”楊前鋒深吸了口氣又緩緩的吐出來後說:“我知道她這樣完全是爲我好,可我做不到,目前我只能把你當我的同學加知己。”

歐陽臘梅聽他這樣說心裡踏實了很多,高興的說:“你心裡有我我就很高興了,沒想到你還把我當紅顏知己,我知足了。”說完她站起來自言自語的又說:“你就是我心中光芒四射的女神,其她的人再好也黯淡無光,就是你不愛我了,你仍然是我心中的女神,雖然四射的光芒不再照我,而我還是你忠實的信徒。”

歐陽臘梅自言自語的說完後問:“還記得這話是誰說的嗎?”

楊前鋒聽了心裡一緊,心想他當年對她說的話,她還能一字不差的說出來,說:“是我對你說的。”

歐陽臘梅開心的說:“謝謝你還記得這個話,其實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想着這個話,還常常回想你當時說這話的情景。”

楊前鋒聽她這樣說突然想到了她的媽媽,說:“你能來我很高興,高興的都忘記問你了,你爸媽身體還好嗎?

歐陽臘梅微笑着說:“他們身體很好,謝謝關心。”

楊前鋒擔心的問:“你媽媽要是知道你來看我,那她不又要生氣?”

歐陽臘梅真想把她媽媽現在的想法告訴他,可想到他現在並不想娶自己還不如不說,於是說:“我媽現在開明多了,我來是看你又不是嫁你,她生氣幹什麼?”說完又補了一句:“你要答應娶我,說不定她還不生氣了呢!”

楊前鋒聽糊塗了說:“沒聽懂。”

歐陽臘梅笑着說:“沒聽懂就對了,有些事不必要太懂。”

楊前鋒知道她對自己的表現很失望,內疚的說:“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歐陽臘梅自嘲的笑了下說:“要不是我媽媽,我們的孩子比香怡還大了,回想我的人生,很多事真的很滑稽,當年我們戀愛的時候,你被癡情的來香掛在了心上,記得當時我對你說過‘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着’,可你沒有被她偷走,爲了媽媽我把你變相的送給了她,現在倒好,她走前又把你變相的送還給了我,真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你反而不認可我了,而巧的是走了來香又來了個二香,你說我命中是不是註定在感情上就是這麼不順或者說有這些波折啊?回頭看看走過來的路,我真想大哭一場。”

說完她這麼多年的酸甜苦辣一下涌向了心頭,和楊前鋒戀愛時的甜蜜、媽媽逼她和楊前鋒分手時她那可憐的病態和父親哥嫂無奈的眼神、與韋正天在一起時獨守空房的孤獨和韋正天給她帶來的精神打擊、離婚後的空虛和思念楊前鋒之苦等等瞬間一起聚集到了一起,眼淚控制不住的噴涌而出,無聲的抽泣起來。

楊前鋒想想她的經歷也非常難過,看她傷心的流淚了心裡也酸了起來,又不知怎麼勸她,想了想說:“都是副處級領導了遇事還哭?”

歐陽臘梅撒嬌似的扭了下腰說:“我首先是個小女人啊!跟職務有什麼關係?”

“小女人?”楊前鋒想想也是,接着說:“那好,愛哭的小女人想哭就盡情的哭吧!”

“有這樣勸人的嗎?”歐陽臘梅一聽破涕爲笑的說:“我是小女人但我不愛哭。”擦了下眼淚又認真的說:“不過有句話我要對你說清楚,我非你不嫁,你看着辦。”

楊前鋒一時無語,愣了半天沒有說話,歐陽臘梅接着說:“別急着回答,我等你…………”

歐陽臘梅話還沒有說完,二香的腳步聲突然到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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