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罪就好,我這便將你和你同夥的殺人過程一一道來。”簫無羨很是淡然的說道。
鑲銀卻開始變的惱怒起來:“你胡說些什麼!我沒有任何同夥,我哥哥是被我一個人所殺的!”
簫無羨沒有急着和他辯解,只是問道:“可否告訴我們大家,你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是爲了侵吞所有的家產,因爲我從小就是一個愛財如命的鐵公雞!我受不了父母偏心將大部分家財全部分給了哥哥,所以才起了歹心將他殺害!”
爲了博得大家的信任,鑲銀故意將說話的語擡調的很高。簫無羨卻再次不緊不慢的詢問道:“請問您今年貴庚?高堂父母可尚都健在?”
“我爹孃早在二十年前便去世了,我也已經四十三歲。你問這些廢話幹什麼,和這件案子有什麼關係嗎?”雖是有些不耐煩,鑲銀還是如實給出了答案。
滿意的點了下頭後,簫無羨才道:“有關係,關係大了去了!你爹孃都去世二十餘年了,這家想來也不是近兩年才分的吧!”
鑲銀故意裝出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低吼道:“當然不是近兩年分的!我爹孃臨死之前便將所有的財產都給我們分好了!但是他們偏心我哥哥,我氣不過就將他殺了,怎麼了?”
“你們都分家分了二十多年了,你因爲財產分配不均而感到不公……這本也無可厚非,可你一直不平了二十多年才殺掉你哥哥,可真能忍辱負重啊……在下當真好生佩服!”
簫無羨話音剛落,一些嘲笑聲便隨之響起,就連鑲銀自己都忍不住將頭低埋了下去,暗暗埋怨自己這個謊話編的有些不和邏輯。
不多時,沉浸在贏錢之喜中無法自拔的趙大亮突然湊上前問道:“你剛剛不是還說你自己是個鐵公雞來着,還說了什麼愛財如命這類的話……那你爲何還要一連輸給我五千兩銀子?”
“問的好!”一陣鼓掌聲結束後,坐在木椅上的簫無羨悠然自得的從口中吐出了這三個字。
想必此時的鑲銀一定恨死了趙大亮,卻又礙於衆人在場而不好發作,除了沉默不語再無其他選擇。
鑲銀越是不回答,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趙大亮便越是心生好奇,繼而開始了沒完沒了的盤問。
實在看不下的簫無羨只得出面將方纔的話重新解釋了一遍:“還是那句話,他故意輸錢給你只是爲了利用你爲他脫罪。但至少這件事能證明他並不是一個愛財如命的鐵公雞。他之所以急着將罪責攬到自己身上,無非就是爲了包庇同夥而已。”
原本還算安靜的鑲銀突然變的很是暴躁,扯着嗓子大聲吼道:“我說沒有同夥就是沒有同夥,你少在這裡信口雌黃了!”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事到如今你還這般維護同夥……想必,那定是你此生最心愛的人咯?也是你狠心殺你哥哥的真正原因吧!”
“你胡說,我只喜歡錢,不喜歡女人!”
簫無羨的眉頭緩緩皺起,想來是早已厭倦了鑲銀這副態度:“那你可否給我解釋一下,你哥哥身上爲何會沾染上女子所用的胭脂呢?”
衆人皆順着簫無羨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在鑲金的肩膀處瞧見了胭脂痕跡,只是這痕跡很淺不易被察覺罷了。
柯流韻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讚歎道:“哇~~無羨兄,你眼神可真是好,連這麼一點胭脂都能瞧見。”
向柯流韻道了句謝後,簫無羨才湊到鑲銀身前頗具氣勢的說道:“我朋友還說過……想要成功破獲一起殺人案,任何微小的線索都不能放過,很可能那些被旁人瞧不上眼的東西……便是最爲關鍵的證據。”
望着那一抹淺淡的胭脂痕跡,鑲銀索性將心一橫,當着所有人的面大聲嚷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便不再隱瞞了!我確實有同夥,我的同夥就是桃夭娘子!”
衆人的臉上紛紛露出了一種“原來是她”的表情,卻絲毫沒有任何驚訝,因爲桃夭娘子的手上也沒少沾染鮮血。
爲了讓衆人信服,鑲銀振振有詞的指向了桃夭娘子所在的房間,說話的聲音卻小了不少,似乎很怕被裡頭的人聽見一樣。
提及此人,趙大亮的口水險些沒流出來“她可是出了名的浪蕩賤貨,看見個男的就走不動道,這一點大家都知道的!那小娘們確實妖嬈迷人……可惜,她看不上我,我多次示好都白搭。”
聽過此話,鑲銀倒是露出了一臉的得意:“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但她又放不下我哥哥的錢,迫於無奈才周旋於我們兄弟之間。”
“……所以呢?你想表達什麼?”簫無羨很是配合的問出了這句話。
“所以我們倆爲了長相廝守便決意殺了我哥哥以絕後患,這胭脂一定就是她留下的……可真是不小心,枉費我這般爲她擔責。”
說罷此話,鑲銀甚至裝模做樣的嘆了口氣,繼而又跪地抱着簫無羨的大腿哀求道:“你要公事公辦就將我一人送進大牢吧,我願意承擔所有的罪責!桃夭娘子,她是被我所迫纔會和我一起幹了這殺人的勾當。”
學着鑲銀的樣子嘆了口氣後,簫無羨才蹲到與他視線齊平的位置,瞥着嘴問道:“你這是喜歡她嗎?分明是害她纔對吧!”
鑲銀很是哭笑不得的擡起了頭:“這位官爺,你、你怎麼又胡說……我已經將我的同夥供出來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嘛!”
簫無羨很是從容的笑了一聲:“你這分明是病急亂投醫……這兒的女人也不少,你居然選擇拿桃夭娘子做擋箭牌,你真真是找錯了人。”
“你愛信不信!反正該說的我全都說了,你把我抓起來吧!”
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鑲銀早已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一心只想保護自己的同夥。至於拉誰下水,會有什麼後果,他可是絲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