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善後6

楊虎城回師西安,意味着陝西進入中央政府掌控之中。蔣介石除首肯先前的任命以外,又從新委任了青海二馬、寧夏二馬的職務。中原大戰結束後,在河南駐防的馬鴻逵部要求迴轉甘肅,蔣介石考慮到他在大戰中的出色表現,遂准許他榮歸故里。

王德彪完成圖謀青海任務後,便回到寶雞,不久回師西安的楊虎城,邀請他到西安敘談。楊虎城找他無非是解釋一下,當初自己選擇投靠蔣介石,爲什麼事先沒有透露一點消息,藉以消除他們之間的嫌隙。王德彪來到西安後,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這讓楊虎城很感動,並對王德彪的大度、深感佩服。

王德彪在西安獲取馬鴻逵要取道陝西回甘肅,便立即給太原的穆亞平發報。穆亞平了解此情況後,讓王德彪不要干涉此事,說這件事情交給在蘭州的魯大虎全權負責,王德彪一顆心纔算放下來。隨後王德彪在西安和楊虎城天天飲酒作樂,以示慶賀。

在蘭州臨時司令部,魯大虎正在凝望牆上的地圖,副官進來稟告:“師座,馬師長到了。”“請他進來!”魯大虎連忙站起來整了整軍容。馬鴻賓走進來,魯大虎表示遵重敬禮,然後單刀直入說:“馬師長,想必你已經知道令弟要回來了吧!”

馬鴻賓一愣,心想兄弟是派人回來秘密傳信,根本沒有發報,看來對方的情報真是無孔不入哇!馬鴻賓只好說:“是有其事,蔣介石已經委任他爲寧夏省主席{馬鴻賓被蔣介石任命甘肅省主席,馬麟被委任青海省主席},不日將率部迴轉。”

魯大虎問:“馬師長,你意下如何?”馬鴻賓答:“你放心我會全力說服兄弟,聽從穆部長調遣。”魯大虎反問:“馬鴻逵現在的靠山是蔣介石,你認爲他會答應歸順我們嗎?”馬鴻賓語塞:“這……,魯師長你的意思是……。”

魯大虎說:“穆部長來電,馬鴻逵迴轉寧夏,掌管軍隊和擔任寧夏主席,他只能選擇其一,沒有商量的餘地。因此我決定馬鴻逵的部隊進入甘肅後,便解除他們的武裝,只有解除了他的兵權,你纔可能說服他。”馬鴻賓沉吟一下,感覺這是唯一的辦法。

馬洪濱說:“我這個兄弟向來驕橫,希望魯師長手下留情。”其實這和原有的歷史出現了較大的出入。馬鴻逵部應該是33年以後纔回到寧夏,擔任寧夏省主席。由於王德彪這支強悍的人馬出現,才導致了馬鴻逵向蔣介石請求,率部回寧夏。

馬鴻逵率部從涇川一帶進入甘肅,冬日的曠野一片蕭殺,少量的積雪和裸露的土地形成黑白分明的圖景。自從進入甘肅以後,不少家鄉子弟,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在外征戰幾年了,看到家鄉的一草一木,自然倍感親切。

馬鴻逵騎在戰馬上,望着雄赳赳的得勝之師,內心充滿了自豪感。大凡在戰場上得勝的軍隊,恐怕都有飄飄然的感覺,可是這一路上,老百姓似乎對它們視而不見,甚至唯恐惹禍上身,紛紛規避、逃逸。出現這種現象,讓馬鴻逵心裡很不痛快。

進入甘肅境內情況好了許多,在涇川當地官員出現少有的熱情,歡迎他們凱旋而歸。尤其是在甘肅和寧夏交接的平涼縣城,出現了隆重歡迎他們的場面。當地官員組織人手,爲他們準備了大量的吃食。馬鴻逵目前帳下有6000人馬,雖然號稱一個師,但是作爲騎兵部隊,其人數已經相當可觀,畢竟騎兵部隊的開銷非常大,維持這些人馬已經實屬不易。

由於平涼縣城內不可能安置這麼多人,部隊便在縣城外安營紮寨。頓時長途跋涉的官兵,在當地官員提供的酒菜、吃食等熱情款待下,吆五喝六的暢飲起來,場面顯得非常熱烈。他們哪裡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等待他們的是……。

馬鴻逵對於當地官員的盛情款待,絲毫沒有懷疑,試想想一支彪悍的得勝之師迴轉故土,誰能敢小視,更別說動武了。此時馬鴻逵正是這種心情,他率領手下的主要將官,被平涼縣長,邀請到縣城內一家最好的酒樓,爲他們隆重的接風洗塵。

在平涼縣城西側大約10裡地左右的地方,出現了黑壓壓的騎兵部隊,官兵們都騎在馬上,並列好駕駛準備出擊。魯大虎胸前掛着一直望遠鏡,掏出懷錶看了一眼,然後對馬鴻賓和廖輝、紀雲飛說:“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馬鴻逵及屬下恐怕喝的差不多了,我命令全體出擊。”

頓時隆隆的馬蹄聲響起,如一場颶風撲向平涼縣城。這次魯大虎對馬鴻逵採取軍事行動,沒有動用馬鴻賓帳下的部隊。而是動用廖輝旅和自己帳下的紀雲飛旅,大約1萬兵力,對於毫無準備的馬鴻逵部,已經說綽綽有餘,至於如何說服馬鴻逵,待戰鬥結束後,自然由馬鴻賓出面,他的現身說法,,足以讓馬鴻逵就範。

果不其然,毫無準備的馬鴻逵的騎兵,正在酣暢淋漓痛飲的時候,伴隨隆隆的馬蹄聲,大批騎兵衝進他們的營地。這些醉眼馬哈的士兵,看到這番情景,頓時傻眼了。他們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場面亂了一陣,對方並沒有殺戮的意思,這些不明真相的官兵,只好乖乖就擒。

馬鴻逵率領衆將官正在喝的興起,縣城外突然傳來的馬蹄聲,大家都停止了鼓譟,全體不知所措之時,店堂內瞬間跳出了大批身着便裝、手拿衝鋒槍的大漢。馬鴻逵身邊的少量衛兵,也紛紛拔出槍來試圖抵抗。對方並沒有開槍,而是冷冷的對峙。

這時一名大漢上前說:“馬師長,城外的部隊已經被我們團團包圍,恐怕現在正在被繳械,我們是奉令行事,請馬師長下令放下武器,不要做無謂的抵抗。”馬鴻逵酒似乎醒了一半說:“你們是什麼人,爲何要這樣做?”大漢答:“我要說是令兄馬鴻賓的部下你信嗎?”

馬鴻逵頓時泄了氣,打死他也不相信大哥會以這種方式對待自己,馬鴻逵心裡似乎在滴血,他不明白,自己的嫡親大哥會對親兄弟下手,可是眼前的事實無可爭辯,現在他沒有任何心思,就是想當面向大哥質問,爲何要幹這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大約一個小時後,馬鴻賓隻身走進酒樓。兄弟相見、四目對望,馬鴻賓感覺到兄弟的怨恨怒氣。他示意所有人都出去。馬鴻逵大聲說:“大哥,你要兵權我可以給你,爲什麼要採用這種方式?你完全違背了伊斯蘭教義,背叛了真主,天下**會討伐你的。”

馬鴻逵說完拔出手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馬鴻賓慌忙上前奪下手槍說:“兄弟,如此這般非我本意,我也是沒有辦法。”接着他把山西穆亞平如何馬踏銀川,全軍覆沒已經歸順的事情敘述了一遍,最後說:“這位穆先生,想必你已經瞭解,其人的韜略和才幹,已經超過了閻錫山,我可以如實的告訴你,青海的馬麟、馬麒已經歸順他。此人在幾年前就在打我們的注意,寶雞的王德彪部也是他的人馬。”

馬鴻逵倒吸一口涼氣說:“難怪王德彪財大氣粗,桀驁不馴,誰都不放在眼裡,原來背靠這棵大樹。這麼說閻錫山手下的紅人,這位穆部長和閻老西不是一條心,而是在利用他?”馬鴻賓說:“正是如此,一年多來,我按照穆亞平的吩咐,整個寧夏經濟出現了繁榮的景象,目前境內的土匪全部絞殺,社會穩定,百姓安居樂業。一句話,此人值得信賴。”

馬鴻逵神態有所好轉說:“他準備把我怎麼樣?”馬鴻賓說:“穆先生的意思是,寧夏主席仍然有你擔任,但是必須交出軍權,二者選其一,只是名義上仍然擁有軍職。而你的人馬全部交給我進行整編,今後我們的武器彈藥、軍餉都要納入統一管理。”

馬鴻逵沉默不語,馬鴻賓接說:“眼下我們沒有別的出路,爲了我們馬家今後興旺發達,只好委屈你了。現在我的部下,由於良好的待遇,都有歸屬感,試圖反叛已經不可能。蔣介石正在江南和紅軍作戰,根本幫不了我們,命運還得靠我們去掌握,兄弟三思?”

馬鴻逵又說:“大哥,這位穆先生,爲何不自己取而代之,爲何要繼續使用咱們,這一點我無法理解。”馬鴻賓說:“這正是他的高明之處,眼下人心思定,沒有人願意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羣起而攻之。試想想看,他控制了軍權,就等於控制了一切,至於說行政權力,還不是聽從他的調遣,此人的謀略,簡直達到登峰造極的程度,你我不是對手。”

馬鴻逵嘆了了一口氣說:“罷了!大哥我聽你的。”馬鴻賓接說:“我已經接到穆先生的電報,他正從山西太原前往銀川,並邀請我們在銀川會晤,另外,青海的馬麟、馬麒及馬步芳、馬步青都要彙集到銀川,你可以當面領教一下此人的非凡。”

馬鴻逵無法可說,隨後在馬鴻賓的引薦下,和魯大虎見面。魯大虎從新擺上酒席和他們共飲,以下酒菜的滋味對於馬鴻逵來說,簡直難以下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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