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那腳步聲到牀邊就消失了,媚兒不由屏住了呼吸,終於還是來了。
他並沒有動,只是意味難明的看着牀上的人兒,只聽媚兒輕輕一咳,煽動着那修長的睫毛,隨之睜開那燦爛晶亮的藍眸,嘴角間現出略微的苦澀笑意,兩道眼神盯視着穆文,只見她美麗的臉上,流露出無限的溫柔,無限的悽苦。
穆文的心一軟,不自覺的坐在了牀頭,將她小巧的臉託在了手中,便有一滴清淚,滑至他的掌心。
“你怎麼哭了?”這是他第一次對着她如此講話,帶着點口吃,卻很輕柔。
“沒有,奴婢見着大人高興的!”媚兒從牀上坐了起來,低着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穆文冷冷一哼,將手的力道加重了一點,只見媚兒白皙的下巴處慢慢滲出點點紅色,媚兒秀眉微微一皺,雖然吃痛卻也忍着沒有做聲。
她看似弱柳般柔軟卻也要強。
穆文不着痕跡的將手鬆開,站了起來:“我最討厭女人騙我,你知道我爲什麼會來這裡嗎?就是因爲她騙我,她騙我你懂嗎?”他的聲音帶着絲心痛轉而卻又是痛恨。
“難道葉姐姐曾騙過她?”媚兒腦子裡有了這樣的念頭,面上卻是波瀾不驚,口中發出綿言細語:“大人,奴婢怎會騙你,我想通了,不管以前我是什麼人,現在我只是大人的女人,大人要了我,我自然只想着大人。”那嬌滴滴的聲音從那紅潤誘人的櫻桃小口中傳出更是引人遐思。
媚兒說完後羞澀的擡頭瞄了一眼穆文,見他也在打量她,忙又將眼簾垂下,病態的臉上立時現起兩朵紅暈,嬌羞可人。
穆文盯着她看,良久,滿意的扯了扯嘴角,雖然他也疑惑媚兒的突然轉變,可是沒來得及等他深究,媚兒已主動將他抱住,一股濃郁魅惑的女人體香,撲入了穆文的鼻腔,他的小腹處有些蠢蠢欲動。
原本嬌羞的媚兒,此時發出燕語鶯聲:“大人奴婢的將來就靠大人了!”那軟若無骨的身子一開始扭動,幾縷青絲掙脫了束縛,悄悄滑下,給媚兒又增添了幾抹成熟的韻味。
“大人……”
若有若無的低低呻吟聲傳入穆文的耳畔,他喘了口氣的功夫,媚兒早將衣衫褪盡,裸着的上半身曲線畢露,誘人遐思,穆文的目光像是黏在了她身上,再也挪不開。
穆文雙眼佈滿了血絲,喉嚨滾動間,熱乎乎的男人氣息撲了媚兒一頭一臉,穆文將她一把摟在懷中,低頭堵住她的小嘴,一雙大手則開始她身上游弋。
巫山雲雨過後,渾身是汗的二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待身子有了些許力氣,媚兒嫵媚的搭在他的前胸,柔聲說道:“大人,可相信奴婢了?”
見剛纔媚兒會那樣主動,表情真切不像作假,穆文點頭,在她胸前又揉了一把,才笑道:“相信,以後我會好好待你的。”說着又將頭埋了下去,引得媚兒咯咯一笑,嬌軀亂顫,這番動作,自是又把穆文的雙手連動,大佔便宜。
等穆文停止了動作,媚兒嬌喘着撫了把額前被汗水打溼的青絲,說起了正事:“大人,今早大人就酩酊大醉可是爲了那畫中的美人?”
穆文臉現驚訝之色:“你怎麼知道?”
“大人忘了,當時
你醉倒在奴婢的屋裡。”媚兒細聲細語的解釋道,怕他不悅,又忙說道:“奴婢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見大人不開心,所以有些話想跟大人說。”
穆文聽着她的話,眼中閃過一抹寂寥,想到當初葉涵一去數月毫無音信,他是日思夜想,最終決定自己穿越時空來尋她,不同的時空都留下了他的足跡,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在這裡找到了她磁場,原本以爲是磁場出了問題,沒想到一切正常,那爲什麼她不回去呢?想不到別的理由,難道是不願意嫁給他?他知道她不愛他,一想到這裡他就莫名的恨,莫名的心痛。
一路上行乞,撿垃圾,什麼苦都過來了。
最後不得不裝神弄鬼,幸運的是他利用現代醫學,研製了一個吸氧機以及一些常用的止喘藥救了患有嚴重哮喘的南王一命,最終讓他一躍成爲南王的紅人,他成功了,權利,金錢,女人,滾滾而來,只是他依舊想着葉涵,沒有她的丁點音訊,於是他開始尋找五官和她相似的女子來慰藉他的寂寞。
這個世間藍眸女子世間極少,人們見到的也只有拉伊族的女子,他才命人傳言說要藍眸女子親啓寶盒纔能有效,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爲他找到他心愛的藍眸女子。
當初他誤穿時空,無意中用現代醫術救了顏若晴,令木天聖對他是感恩戴德,頂禮膜拜,當時留下的普通的紅木盒子卻被誤傳有什麼不死秘方,以訛傳訛,最終一發不可收拾,唯一慶幸的是當初埋下的伏筆,也算是有了用,藍眸成了他尋找葉涵最重要的標誌。
眼前的女子,她那清澈見底的藍色眸子,溫婉如水,有一瞬間真的好似看到葉涵一般,此時她又是這般的嫵媚,貼已,讓他忍不住的迷醉,這個女人卻有幾分魅力,他看她的神情亦是柔和了許多。
可是她終究不是涵涵,他的眼神又開始變化,他內心掙扎着,接受這個女人,只因爲太累想找個安慰,即使要主宰這裡的一切也要找個人和自己分享,哪怕是替身,他更堅信的是她一定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他也一定能找到她。
看着穆文忽冷忽熱的神情,眼神變化莫測,媚兒心中也七上八下,她努力的控制、掩飾自己的情緒,爲了銀盞,爲了孩子,也要搏一搏。
“大人,其實奴婢見過畫中的女子!”她細聲細氣的說完,又有些急切的瞄了一眼他的反應。
只見他眉宇間一鬆,身子一顫,已激動的從被子裡翻了起來,一把捏住媚兒的雙臂,“她在哪裡,說?”他的眼中有着說不清的愛恨。
“大人,你弄疼我了,大人……”媚兒楚楚可憐的呻吟道,這個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穆文手微微一鬆,隨即又像沒聽到她的話,將她一把拽到眼前,眼神兇狠的盯着她道:“我叫你說……”
“在拉伊族的時候見過,只是……。”媚兒的話未講完,就聽穆文問道,“難道傳聞中的拉伊族的另一個藍眸女子真是涵涵?”
“是的!”媚兒見他詢問的眼神,忙識趣的點頭答道。
“不對,如果真的是,我派出去那麼多的探子爲什麼都說不是?”穆文不由眉頭一皺,直勾勾的盯着媚兒彷彿要將她看穿一般。
“因爲……?”
看着媚兒吞吞吐吐的樣子,穆文的臉色開始陰沉,“
說!”
“因爲她已不是你畫中的那個樣子!”媚兒看着他疑惑的樣子,她又接着說道:“她從拉伊族出來後就被毀去了容顏,你自然找不到她。”
聞言,穆文呆住了,怎麼會這樣?難怪他尋她不得……這會不會就是她不回去找他的原因?他的心開始慌亂,不行一定要找到涵涵,帶她回去醫治,其他的都不重要。
“現在她在哪裡?”穆文急切的詢問。
“在王爺府上!”
“什麼?在銀盞手上?”穆文呆了幾秒,好似想到什麼卻又記不起。
“是啊,大人,她的日子可不好過……”媚兒沒有繼續說,斜眼看了一眼穆文,只見穆文面露焦急之色,急急忙忙的將外套穿了起來。
“大人,你這是要去哪裡?”媚兒假意將他攔住,溫柔似水:“天寒地凍的,大人莫不是要去見葉涵姑娘?不如等明日再去吧!而且明日他們不是要將她帶上殿的嗎?”
明日,只有幾個時辰,媚兒真怕他真就不去了,見他停住腳步,又添了一句道:“她只不過是毀了容,受了傷,沒什麼別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穆文的心緊緊的抽搐了幾下,怎麼能讓涵涵受這種苦,她真的成了他一手製造的傳聞中的祭品,爲此她一定吃了不少苦頭,涵涵你等着我,我這就去救你,爲什麼當初沒想那麼多,是我的疏忽才害了你,就只是想如何能更快的找到你,沒爲你設想過,想到這裡他自責不已。
沒有顧得上細想其他,就走到院子裡大喊道:“來人,備馬!”如果他當時回頭看一眼媚兒,定會發現她眼神中的慌亂。
看着穆文策馬離去,媚兒才鬆了口氣,感到背上一陣冷寒,知道衣衫已溼大半,銀盞我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希望你能成功,她喃喃自語道。
空蕩蕩的大街傳來雷鳴般的馬蹄聲,如狂飆掠空而去,但見二道黑煙如箭,逸塵如飛,一剎那間,人馬俱杳。
“開門,快開門!”穆文的得力手下金俊用力的拍打着荊王府的大門,若是以前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今時不同往日,他現在可是穆大巫師第一門徒,有誰敢不給他面子?
見門依舊不動,他更是不耐煩的連叫帶踢。終於,這扇朱漆大紅門,嘎吱的開出一條縫,一個睡意惺忪的小廝,揉着眼睛,生氣的嚷嚷道:“什麼人啊,三更半夜的!”
金俊將門用力一推,小廝依門而站摔了個四腳朝天,金俊對着他啐了口痰,轉身對着穆文哈腰道:“大人,裡面請!”十足的狗腿。
小廝見來人這般氣勢洶洶,忙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的往裡屋跑去,邊跑邊喊:“來人啊,有人硬闖王府了!”
一路往主屋走去,偌大的荊王府除了剛纔那個奔走的小廝居然沒見着一個人影,很快小廝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假山叢中,遠處幾盞晃悠的燈籠,忽明忽暗,終於,那絲亮光也隨着北風越刮越烈而落到了湖中,熄滅了。
穆文走的急只帶了金俊一個隨從,失去了唯一的光源,走在這昏暗的假山叢中,北風呼嘯,還真是有些滲人。
只能憑着感覺勉強的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假山後冒出無數火把,將整個荊王府照的透亮,這架勢可不是待客之道,穆文心驀地一沉,大事不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