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盞,你好大膽子!”穆文看着將自己圍着水泄不通的兵士就知道自己中計了,怒斥道:“還不將你的人撤下!”
金俊已經慌了手腳,剛纔那股氣勢早就不知道去哪裡了,手不停的抹着頭上的冷汗,真怕對面的弓箭手手一鬆就將他們打成篩子眼。
“廢物!”穆文冷哼了一聲,對着金俊問道:“當時你們查過那個毀容的藍眸女子在哪裡?”
金俊心想都這個節骨眼了還想着女人,真是不知所謂,不過口中可不敢這麼說,戰戰兢兢的答道:“大人,那藍眸女子應該在穆國的嘉王手中。上次小人想跟你說來着,可是你太忙了來不及聽完就走了。”
穆文這才記起,當時他們查到另一個藍眸女子奇醜無比定不是他的涵涵,後來他就無心過問,最後一次聽到消息就應該是說藍眸女子從銀盞手中逃脫了。關心則亂,自己真是太大意了,竟然上了媚兒的當。
他心裡恨的像火撓,面上卻極力保持着平靜,淡淡的說道:“銀盞,要殺你早就殺了,別磨磨蹭蹭了,說你想要什麼?”穆文對着站直的兵士後面斜睨了一眼,手不自覺的伸進了衣兜中。
“啪,啪”接連好幾聲的掌聲傳來,穆文斜視的那個方向讓出了一條道,木易之從後面走了出來,“巫師大人果然好修爲,王爺最喜歡和聰明人合作,早已爲大人擺下宴席,只是不知道大人肯不肯賞光。”
穆文嘴角微微翹起,眼露輕蔑之色,並未言語,一旁的金俊見狀心裡鬆了一口氣,態度也蠻橫起來,口中叫嚷道:“你們這是宴請的態度嗎?”
木易之一個旋轉長劍直叉金俊喉嚨道:“大人與王爺合作之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一道長長的血柱彪出,金俊瞪大着眼睛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囂張跋扈的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這樣就死了。
穆文的手輕輕一顫,隨即淡定的拂了拂漸到身上的血珠,道:“木族長,好身手!前面帶路吧,王爺不是還等着與我共商大計嗎?”殺雞儆猴,穆文心裡清楚的很,現在還不是搏命的時候。
銀盞望着手中的夜光杯,俊美的容顏倒影在杯上更顯的妖豔無比。
曾幾何時那憂鬱深沉的眼神早就被慾望和血腥所充斥,只怕媚兒看到都會覺得心寒。
他不會永遠只與皇位一步之遙,在父皇砍掉他手的那刻,他才得知,哪怕父王再恩寵他也絕不會將位置傳給他,只因爲他出生之時天生異象,而他又長的太過妖媚。原來再怎麼努力都得不到,恨意蔓生,他另謀出路。
媚兒是他的線,木易之是他的針。
他很小的時候聽姑姑說起過,父王要殺拉伊族族長的真實原因是木天聖擁有調集南國各族兵馬的令牌,據說,當年各族受天難,得木氏祖先所救,爲報恩,特刻令牌一枚,若他日拉伊族有難,各族當尊調令爲其所用。
銀盞自問是用心良苦,步步爲營,好不容易利用媚兒,說服了木易之爲他去遊說各個部落首領,原本以爲時機未到,沒想到已是箭在弦上,父王讓他連夜進宮質問他關於紫嫺郡主的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發制人。
遙想當年不是木天聖鬥不過南王,只是木天聖他志不在此,就算南王緊緊相逼,他也只是隱退;可是木易之不同,他有太多的牽掛,放不下族人的生死;放不下如同姊妹
的媚兒;更有自己心愛的女子葉涵;一個人往往想要得多,就會害怕失去的多,越是這種有顧慮的人就越是容易控制。
當然也離不開他的挑撥和利誘,銀盞看着杯中那個豔麗的自己,他厭惡這樣的自己,他憤怒的將杯子甩出老遠,暗自發誓,一定要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不惜代價。
自南國建成以來,兵馬擁有最多的要數各個部落族長,幸好他們各自爲政,守在各個邊城,從不干擾南王執政,這也是他們能生存到今天的原因,或者從另一方面來說,南王自己的軍隊遠遠不夠將他們全部殲滅。
木易之在10天前已經爲他聯繫好所有的部落首領,他們都答應他,決不干預宮廷內變,他要的就是這句話,這些部落能牽制南王在外的軍隊,使他沒有後顧之憂。
正因爲此他纔想到利用穆文,對付太子手中的2萬禁衛軍,也算是騎虎難下。
南王在陽新城內的親兵衛隊人數不下1萬,本由他親自統帥,可是自穆文出現後,就將5000兵馬交由他帶領,穆文曾對南王誇下海口,經他手的這支親兵衛隊有了他的新式武器和裝配,5000人就能擋10萬大軍,可惜沒有人見識過其威力,而他銀盞就是要賭一賭在萬分之一的希望。
見木易之已帶着穆文走上進了大廳,銀盞收起剛纔的情緒,笑臉相迎:“真沒想到,大人居然深夜來訪!幸好本王得天賜知,早早備下酒宴,恭候多時了。”
穆文看着眼前這個嬌美的男子,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尊貴氣息卻冷若千年寒冰,嘴角微翹,但非笑,眼神尖銳而迷離,情緒難辨,這才意識到幾個月來,太子的打壓對他是一點也沒有用,他一直在隱忍,像野獸在等待獵物一般,時機一到他就會反擊,看來現在是機會來了。
穆文也不客氣,挑眉一笑,坐下來猛灌了三杯酒,去了去身上的寒氣,方纔道:“有什麼就直說吧?”
“我要你幫我!”銀盞眯起眼睛,盯着他,嘴角微微上揚,清楚的吐出兩個字:“謀反!”
“哈哈…有意思…”穆文大笑起來,似乎有些醉了,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我憑什麼幫你?”
“就憑你的命現在在我手中,”銀盞站起來立在他的身後,猛的抓住他的手,在他的脈門處輕輕一按,便隱約可見一股黑氣在皮膚上滲出。
穆文只覺得一陣眩暈,用手揉了揉眉心,嘴角輕輕一扯,卻沒有開口。
“當然,穆大人無需擔心,解藥我會在事成之後給你的,俗話說的好,先小人後君子這樣我們纔好交易啊,你可以考慮一下,你幫我我幫你自然是最好的!”銀盞坦然的打量着他的神情,心中卻暗自猜測他的動向
銀盞見他不語,那妖孽般的容顏皮笑肉不笑的抖動了一下:“我不但要這個國家,我還要這個世界,你將是我最好的合作者,我能看到你的野心,只有我才能真正的給你你想要的一切,並且讓世人都知道你。權利,女人,對了還有你曾經和父王提過所謂的高科技發明,他不能給的,我都可以給,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的能力不僅僅是因爲你是巫師,這些難道都不足以讓你動心?”他的語氣堅定而帶有蠱惑性,讓你不由自主的被牽着走。
“動心?”穆文想到了什麼,斜了銀盞一眼,站了起來道:“除了涵涵,我這一生最希望的
就是得到世人的認可,真的能用我的發明征服這個世界?如果真是那樣,那我將站在這個世界的最頂端,這將是件多麼偉大的事情?”穆文有些激動,手放到了背後,踱了幾步,似乎在自言自語:“以前我在怎麼努力也只是個研究員,我窮盡一生也只是在仰望別人,他們都看不起我還有我的發明……”他突然痛苦的抱着頭:“啊!”尖叫了一聲而又喃喃自語:“我不會放棄的,亦如不會放棄涵涵一般,我要讓世人都知道我,我不會放棄的!”
銀盞和木易之對視了一眼,看着穆文變化怪異的表情,兩人心中都有同一個猜測:莫非他瘋了?只見他又喃喃自語瘋了一般的吼叫,幸好終於在幾分鐘之後他恢復了平靜。
穆文擡起頭,整張臉都漲的通紅,特別是眼中更是佈滿了血絲,可是他的眼眸中卻迸發出異樣的光芒,他對着銀盞用難得的不結巴語調平靜的說道:“我答應你。”字字清晰,鏗鏘有力。
他答應了,銀盞和木易之對視而笑,終於鬆了口氣。
“不過,……”穆文又猶豫起來。
銀盞眼中掠過一絲焦急,殺意展露,朝木易之使了個眼神,如果他實在不同意,那只有殺了他,再有用的人不能幫自己的那也只有一個下場。
“你想我怎麼幫你?”穆文並沒有意識到什麼,接着問道。
銀盞暗自舒了口氣道:“我想用你手中的5000兵對付太子手中的2萬人和父王手中的餘部,堅持到我的援軍趕到。”
“哈哈……口氣倒是不小。”穆文坐了下來,倒了杯茶,“你倒是對我很有信心,你就能確定我的5000人能對付他們的2萬5仟人?”
“穆大人不是說過,你的5仟人能對付十萬大軍,不是嗎?難道現在不行了?或者是我錯看大人了?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也只好認栽了。”銀盞嘆了口氣詢問式的看向他,隱隱透着失望。
穆文嘴角微微翹起,略微得意的從懷中掏出一個個圓圓的粒子:“來,讓你見識見識!”說完對着窗外的人影撒了上去,“轟轟”落地有聲,隨後傳來聲聲慘叫,“這個是我發明的一種微型暗器,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擲地有聲’,如何?”
“什麼人?”門外的侍衛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驚呆了,一下子炸開了窩。
木易之走出門去吼道,“慌什麼!”向窗口望去,歪歪斜斜的四五個人跌倒在地,抱着血肉模糊的傷口哀嚎。
“請大夫,將他們帶下去,好生休養!”木易之皺了下眉頭吩咐道,沒想到穆文的身上居然帶着這麼厲害的武器,空中散發着難聞的硫磺味,相必這是用火藥製成的,難怪當初涵兒會堅決反對將她的火藥拿來做武器使用,而穆文卻將火藥進一步運用,看來生靈塗炭在所難免,留得此人是福是禍真是難以預料。
“好,果然厲害!易之你剛纔那麼魯莽殺了大人的得力干將,幸好穆大人沒有出手,不然的話你的劍也沒有他的暗器快。”銀盞高興的揚了揚眉舉起杯子對着穆文道:“那就預祝我與穆大人合作愉快!”
武器的威力果然非同凡響,可是銀盞也知道穆文不好控制,面上高興的陪酒大笑,心裡卻若海底的波瀾起伏難定。
木易之雙手託着杯道:“謝王爺提醒,在下多謝穆大人留情。”說完一飲而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