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年齡大概只有十五六歲,生的眉目清秀,性格有些靦腆,聽到那些人在擠兌自己,當即氣的臉色通紅,反駁說道:“這是我花錢買的茶,我怎麼用關你們什麼事情。”
郝任眼神在那隻金毛雀兒的身上盯了一會兒,忽然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將軍府裡面的那本書裡面見過,而後便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茶水,對着茶樓裡面其餘的那些客人淡淡說道:“這雀兒恐怕就算是將這座茶樓賣了,也買不起。”
有一個身子微胖的富商聽到此話,當即衝着郝任冷哼一聲,而後說道:“不就是一隻鳥,我從未聽過沒有我王先豪買不起的東西。”
旁邊之人一聽王先豪三個字,頃刻間議論紛紛,私下當中說道:“竟然是萬通商行的掌門人王先豪,聽聞這家茶樓的幕後老闆就是他,想不到英雄會竟然將他也吸引過來了。”
王先豪聞言,臉上稍有喜色,而後冷漠看着那個少年,從自己的袖子當中取出來一踏的紙幣,全部都是金票,厚厚的一沓大約有十萬兩左右,直接甩在桌子上。
少年見到王先豪如此,惱怒的衝着對方冷哼一聲,轉過身子,自顧自喂着自己的雀兒,不言語。
王先豪見此,冷冷一笑,端起泡着大紅袍的茶杯,如鯨吞水一般喝下。
“他說的沒有錯,你的這座茶樓還真沒有這隻鳥值錢。”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年輕人走了上來,看了一眼少年手中的雀兒,對着王先豪平淡說道。
那個年輕人是一頭短髮,年紀約莫在十七八歲,穿着一件紫色的緊身類胡服,顯得有些華貴。
紫衫年輕人走了上來,坐在閣樓的另外一端,緩緩倒下自己的茶水,而後對着王先豪說道:“王老闆最近幾年崛起的太快,恐怕沒有看過一些古籍,那隻鳥並不是凡鳥,而是金倩雀。”
王先豪一聽這話頓時大怒,那個紫衫年輕人明顯暗地諷刺自己只是一個暴發戶。
就在他準備站起來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卻是接着說道:“金倩雀,傳說當中是天上的一位掌管財運的神女所化。那位神女在天上整天面對數不盡數的金銀財寶,無比孤獨淒涼,有一日下凡巡查至極,卻是見到了凡間的一位書生在臨海摹畫,那副畫無比具有韻味,那位神女便升起了喜愛之心,願以數不盡的金銀財寶來換,卻被拒絕了。”
“那個神女並不甘心自己這麼失敗,便又化作一位凡人女子,來誘惑那個書生,試圖將其畫卷奪走。只可惜,入凡塵容易,出凡塵難,等到最終將畫拿到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天庭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便罰那位神女永生充當那畫中的一隻雀兒,經歷百世輪迴。”
郝任自打這個年輕人進來的那一瞬間,目光就在對方的身上掃視着。對方的那一頭短髮,讓他覺得有些怪異,在這樣一個以長髮爲標準的古代環境,忽然多出來這樣一個短髮之人,不得不讓他心中引起了一絲好奇。
“說了那麼多,你直接說他的價格是多少不久完了。”王先豪雖然開了一座茶樓,但並不是一個文人雅客,聽不多紫衫青年羅裡囉嗦這麼多,不耐煩說道。
“無價。”郝任瞥了對方一眼,輕抿茶杯,不鹹不淡說道。
紫衫青年衝着郝任笑了笑,隨手拿起自己身旁的茶杯,漱了漱口,接着說道:“金倩雀自古至今只有一隻,裡面蘊含着起死回生的奧秘,這東西你若是送給大宗師,恐怕可以對他們提出任何的要求,即便是在世俗當中立下一座王國也是可以,那麼你說它值多少錢?”
紫衫青年在說完之後,便坐在了那個少年的旁邊。
郝任則在對方說完之後,留下了一些銀子,直接走下茶樓。
英雄會召開在即,他必須儘快的趕往擁雪山莊,他先是回到了將軍府,將夕夜和秦心帶上,將他們一起拉往擁雪山莊。
即便有青銅劍護法,他此時也無法放心將她們兩個人孤零零地放到將軍府裡面。當那個拿着雀兒的少年出現在茶樓裡面的時候,他覺得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已經隱隱約約變得不是那麼簡單。
金倩雀既然是大宗師都渴望得到的東西,那麼那個少年又爲何能夠拿着一隻金倩雀而平安無事。他從來沒有相信過所謂大宗師的人品,從鬼修羅能夠教出天地人三劍來看,就知道成就大宗師從來都是靠着武力而不是道德。
那個少年能夠平安無事,那麼只有兩個可能:如果不是大宗師,就是大宗師的嫡系傳人。
無論這兩個可能是哪一個,也意味着武林當中發生了重大的變化,多年不幹世事的大宗師要出面了,這次英雄會將會變得萬分的詭異。
青銅劍雖然可以抵擋小逍遙鏡的武者,但不一定可以抵擋住大逍遙鏡的大宗師。青銅劍的貴重他是知道,他無法保證不會有哪個大宗師不會因爲看上這把劍,而直接殺人奪寶。
他將青銅劍收了起來,從將軍府的馬廄當中找出之前自己的那輛四御馬車,將夕夜和秦心抱到懷中,而後慢慢放到車廂後面的軟墊當中。
秦心的高燒雖然已經退了下去,但是此時還是迷迷糊糊的,在郝任將她抱到車上的時候,她小嘴裡面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郝任坐在車前,揚起鞭子,狠狠的打在駿馬的身上,將馬車啓動。可是剛剛出了將軍府沒有多遠,車忽然又停下來了。
一抹紫色的身影從他面前一閃而逝,然後向着將軍府附近的巷子裡面走去,郝任覺得有些詭異,當即將馬車停在了遠處。自己則動用凌波微步,一個縱身跳上了房屋之上,如同鳥兒一樣在聽空滑翔,緊跟在那個紫衫青年的身後。
紫衫青年十分小心,在將軍府附近的小巷裡面回來的轉悠,若不是郝任一直在高處跟着他,恐怕早已經被他甩掉了。
“反跟蹤的意識還是挺高的。”郝任站在一處房樑之上,看着下面那個紫衫少年,摸了摸下巴,心中想到。
轉過許多的巷子之後,紫衫少年終於停了下來,來到了一處露天的包子店,點上了一盤包子,沒有吃,只是靜靜的等待,似乎在等自己的同夥。
片刻之後,另外有一個人笑着從包子店旁邊的綢緞莊裡面出來,經過紫衫少年身邊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忽然是他!”郝任看着站在紫衫少年身邊的人,眼眸一凝,心中有些驚訝。
他怎麼有沒有想到,和紫衫少年見面的竟然會是萬曉通。
這個紫衫青年似乎對萬曉通十分尊敬,見到萬曉通的時候半拱着身子。萬曉通見他竟然出現在這裡,笑容當即消失,臉色旋即冷了下來,斥責了對方一通。
一切似乎都變得無比的撲朔迷離,這個紫衫青年到底是誰,有着什麼樣的來路,爲什麼會對萬曉通如此的尊敬。而且萬曉通身爲秦懷遠身邊第一謀士,身份顯貴,而這個年輕人看穿着也來歷不凡,爲什麼要採用這樣的手段來見對方。
郝任站在房檐之上,靜靜看着下面兩個人的會晤,心中忽然有了很多思緒。
“誰!”忽然之間,正在下面和紫衫青年交談的萬曉通,忽然感到自己似乎被人盯上了,霍然回頭,一躍而起,站在了房檐之上,目光如同刀子一樣從周圍所有的建築物上掃過,掃查所有可疑的東西。
可是周圍都是靜悄悄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十分正常,並沒有任何異樣。萬曉通從房檐上飛下,而後對着紫衫青年說道:“你立刻回去,不要再來到這裡,所有的一切我自有準備。”
紫衫青年面露爲難之色,雖然他對於萬曉通無比尊敬,但是這事,他又不得不違抗對方的命令。
萬曉通知道對方在擔心什麼,便說道:“你那幾位哥哥的事情,我已經做好了詳細的安排,那個位置,我保你一定會坐上去。”
說完之後,萬曉通轉身離開,而紫衫青年一咬牙之後,也是進入了無人的小巷當中,片刻時間之後,沒有了蹤跡。
郝任躲在一家無人的院落裡面,呼吸平緩,不敢露出任何的馬腳,直到他感覺自己那股令他都感覺危險的氣息消失之後,他才從房間裡面出來,站在荒草叢生的院落當中。
“萬曉通的武功竟然那麼高強。”郝任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想道。
剛纔對方展露出來的實力,哪怕是他也沒有一定的把握能夠穩勝。
“看來這水是越來越混了。”他在心中暗自想到。
秦懷遠身邊的這個謀士竟然有着如此高超武力,他簡直無法想象。如此人物若是放到武林當中恐怕在七十二路煙塵當中,也能排進二十名以內,應該有着莫大的名氣纔是,可是他之前詢問過秦心,她也只知道自己父親招來的這個謀士傳承自縱橫家,至於其他的則是一無所知。
爲了對方如此名不見經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