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架構的形成,是經過無數次嘗試,各種代價的失敗,損失形成的。有時候甚至會損失人命。在挫折後思考,然後通過思考進步,纔有可能再次進步。若是直接什麼都給了?縱然能夠達到這一步,但是中間歷程沒有走,當自己需要邁出這一步的時候,會猶豫,會跌倒。中間歷程缺失的越多,面對未知風險猶豫就會越強,面對眼前短淺利益就會跌的越慘。
比如說大昂,那種龐大的封建社會,已經連跌倒的資格都沒有了,僅僅是作坊到鋼鐵工業化的前進,之後一系列的挫折遭遇,直接導致他們滅國。
鐵塔也是如此,在前進一步的時候跌的非常慘烈。前面沒有跌的跤全部在這裡補上了。按照任迪的理念,現在勉強爬起來,接下來應當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歷史。
可是。時間很倉促,戰爭來了。
在地下一個足球場大小的空間中,一個直徑半徑五十米的界面平躺這。和正規星門不同,正規星門是垂直地平線的,而這個星門是和重力垂直的。猶如巨大的湖泊躺在這個空間中。
在鏡面的上方無數鋼鐵支架呈棋盤一樣分佈在界面上,鋼鐵支架上一個個起重機將一個個集裝箱吊裝到界面內。
而鏡面的下方,則是一個個金屬平臺將大量集裝箱擡入上方的鏡面內。
星門只傳遞信息,不傳遞質量,在星門邊緣大量的氣流溢出,溢出氣流的成分是和空氣成分一樣的。
而在星門的另一邊,寬闊的平原上一個北京奧運鳥巢一樣的建築豎立在平原上。這個鳥巢建築中央是平躺的界面,集裝箱從上下兩面運輸。然後運輸到周圍的平原上堆砌。大量頭戴安全帽的工人在,鳥巢建築周圍興建居住地和組裝工業設備。
而隨着鳥巢內大量集裝箱從星門中出來,處於星球上星門質量守恆原則,星門在汲取大量的空氣。在鳥巢上方氣流有些混亂。
將鏡頭切回地下世界巨大的鏡面,所在的地下空間中,在空間邊緣的鋼鐵走廊中,時時刻刻可以看到大量的人在記錄着鏡面上鋼橋正在吊裝的集裝箱編號,在缺乏自動化的時候,就靠着這一個個人在上面記錄小本本的數據,然後指揮吊裝操作室工人進行吊裝。
大量的成員在崗位上指揮,讓一個個集裝箱有條不紊的快速在這個界面上吞吐。這個星門的界面物資吞吐效率達到了略遜於自動化的水平。
自動化只不過是讓這個工作環節的人少一點,在統籌安排的速率上好一些。而自動化並不能改變,這個界面上面的吊裝集裝箱的鋼鐵吊橋的強度是變不了的。機械強度上,不會允許對集裝箱的吊裝速度超過上限。
整個界面周圍的龐大機械吊裝,是由任迪製造的,多個任務中,任迪的屬性是基地車。這麼龐大的隧道體系是任迪修建的。當然這個機械裝置也是任迪修建的。
一切設備任迪能夠弄出來,但是要運作起來還是要看人是否足夠。現在在大昂的任迪畢竟是二階頂峰,在這裡任迪自己的思維總量
都不足。在嘗試擺脫自己三階的慣性思維。
自然是不可能將大量的納米顆粒弄過來的。所以這些機械要人來操作。設備方面,自動化設備任迪也會造,但是芯片地下世界的這幫人掌握不住這個產業。
地下世界的五百萬人口維持的工業體系具體科技樹是能夠維修維護電網電路,能夠參與化工廠各類化工品製造,能夠焊接,能夠用車牀加工各種齒輪零件。能操控萬噸水壓機對各種金屬鍛件加工。能用用平爐生產各種特種鋼。
是的,這些年輕人在地下世界學習的知識儲備,以及紀律性能夠完成這些工作。至於更高的自動化生產。他們完成不了,任迪不希望讓鏡面自己動用納米顆粒完成。
任迪一頁一頁的翻動着貨物進出的數據,快速心算着。而在任迪一旁大量的人噼裡啪啦的用着算盤正在計算。算盤也就是計數的算籌在一個框子中排列好。這在鐵塔共和國不是新鮮發明。各個行省有很多類似的東西東西,但是當針孔計算器,以及更先進的石英計算器出現後。很少有人用算籌來計算了。而現在處於需要,大家開始大量運用算盤,進行珠算。
這時候在計算房間外,一個人走到了這裡,任迪拿起筆將心算的數據在紙上抄寫完畢。走到了房間外。
任迪說道:“怎麼了。”張興替交給了任迪一個名單。說道:“剛剛出現了事故,兩輛列車相撞了。”
任迪說道:“三小時內沒有完成滅火。大段隧道不得已進行隔離,該追究誰,按照條例上去做吧。”
張興替說道:“這個。”任迪笑了笑看了看這個年輕人說道:“我知道,你想給誰說話。但是,我的回答是不可以。”
張興替泄氣說道:“他們都是這麼說的,但是我僥倖想試試。主席,他真的是第一次,太忙了。所以犯了錯。”
任迪搖了搖頭說道:“是否可以寬恕,應當是看後果是否嚴重。而不是看人之常情。從個人角度上看,他是很敬業。但是你知道嗎?張興替?如果按照正常的歷史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工業時代,沒有誰是不可替換的。同樣誰只要能力達標都能替換崗位。
工業時代要不得惜才這種思想。制度必須制度,我知道他是在疲憊下工作,導致的錯誤。他在疲憊下參與關乎死亡工作崗位是錯的,要麼整個制度上就沒有安排好每個人接班的時間,要麼就是他自己錯了。總之發生這樣的事情,絕對是有人錯了,這個鍋必須有人背。”
張興替說道:“我明白了。嗯。”張興替轉身離開,這時候任迪叫住了他。“還有一句話。”
張興替扭頭看着任迪,任迪說道:“還會有人犯錯的。我架構的政體,以及架構的各項生產條例,畢竟不是你們走出來的。你們肯能理解了一部分,但是總會疏漏一些部分的重要性。所以還會有人不遵守生產條例,導致事故,犯下錯誤。該檢討的必須檢討,該懲罰的必須懲罰。”
張興替點了點頭。任迪點了點頭說道:“是否覺得,我有
點像苛刻的暴君?”張興替看了看任迪點了點頭。然後有搖了搖頭說道:“你的目的不是做暴君。所有人都懂。”
任迪說道:“我能給正確的制度,以及生產機械。但是我不知道你們每一個人要錯多少次,強調多少次,才能理解正確的制度和生產機械的操作。所以我只能儘量的就你們發生的每一個錯誤,對所有人着重強調。”
張興替說道:“我知道,這個強調的過程,原本是我們犯錯死足夠多人後纔會重視的。你不是暴君。你只是說大家都不想聽的預言家。”
任迪說道:“犯了足夠多的錯誤死了足夠多的人才會重視。這是你們現在的情況。我剛到鐵塔的時候,這個世界的統治階級,犯了再多的錯誤,死了再多的人也不會重視。因爲有太多可以不重視的人去死。”
任迪說到這的時候張興替劇怔。任迪繼續說道:“這場核戰啊,對他們來說,死的都是可以不重視的人。直到戰爭打到現在。他們也沒重視。死多少人都沒有錯誤。”
張興替咬了咬牙說道:“他們犯下了大錯誤。”
任迪點了點頭說道:“記住這個歷史就好。永遠要做最先進的生產推動者。永遠要代表生產推動者的根本利益,永遠要滿足生產要求。人類獲得了權利很容易自我高高在上,脫離生產,並且將大量生產推動者的根本利益受損沒看成錯誤。這種錯誤。”
張興替說道:“我不會再犯的。以後這種事情,我不會再找你了。多謝你給我解惑。對了,核戰發生的時候,真的沒法勸說嗎?”
任迪看了看張興替說道:“我沒有勸說。作爲外人,我不可能用心勸說和我八字不合的人。也不想好心當做驢肝肺,被人看成白癡。至於你是否能勸說成功?對不起,我不能把你送過去。”
張興替離開後,任迪繼續回頭珠算,現在任迪在這個鐵塔星可是要來一場正統的,演變軍官基地作戰。
比正常演變軍官要好的是,任迪不用擔心紫金,有什麼就能造什麼,比正常演變軍官不好的是,沒有徵召兵,任迪的那一套物資調動體系,人員管理,思想動員的政體,必須這些人來匹配。
而戰爭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將鐵塔文明這個稍有起色的前進動力種子給保存下去,作爲前進動力,他們要參與對抗。必須要在對抗中有所成長,至少不能被熄滅,不能被敵人熄滅,也不能被自己的扶持而熄滅。
上千個菱形鏡片在地下世界漂浮着,有的在金屬冶煉區域,靜靜地打開,看着精煉的金屬溶液進入到了下一步生產流程中熱鍛。
有的在鐵路運輸系統上巡查。在地下隧道中,兩列火車相撞,熊熊的火焰中,菱形的鏡片在烈火中穿梭着將起火燃燒的畫面傳遞給任迪。
當然還有在漆黑的隧道中,來自上方鑽井震動在隧道上方震顫,大大小小的石頭從隧道上方不斷的落了下來,一個鏡片也靜靜地監察着。
對於任迪來說,地圖此時全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