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北大別山羣中一片高地上上,蒸汽機氣缸有節奏的膨脹着,傳動杆有節奏的帶動着數臺削切機器,整個工廠採用了流水化作業。採用了計分管理,按照出勤率發工資。隨機對產品合格率抽檢,責任倒查。
在從貴州出來前,趙衛國對任迪重點強調,生產技術落後只是一時,但是制度要優先建立起來。武器嘛任迪不缺,這裡的生產部門分甲乙丙丁三個生產部門,其中甲區域,純粹是由任迪的徵召部隊組成的,在這個車間任迪肆意使用軟化力場,深孔槍鑽鑽出一個槍管,就跟電鋸鑽牆一樣迅速,大量的碎屑從鋼管中涌出。一分鐘一個槍管,隨後迅速被放置在螺旋削切機器上拉膛線。不到兩分鐘一個後膛鋼槍管子就這樣從一號流水線滾了下來。然而在甲號區域,共有十條處理鋼棍的變成槍管的生產線。至於另一邊的子彈生產線上,被軟化的鋼板一次衝壓下來就是就是數百發子彈雛形衝壓完畢,然後就是同樣數百個旋刀片對子彈進行集體削切加工。
如果從機械結構上來看這是正統的自動化生產線。真正二十一世紀子彈生產線上任何一個材料刀具都涉及到絕對的材料科學。任迪將金屬子彈生產的難度降低到了捏泥巴的級別上。
相比李子明在華南山區節約彈藥,任迪這裡不缺武器,不缺彈藥。材料足夠,任迪有時間運用天賦,每小時二十多萬發子彈就下線了。任迪缺人。
自秦朝大一統以來,各個地域發展情況各不相同。李子明組建根據地所在的南方山區,異常落後。還是鄉紳爲大的幾十年時代,李子明在那裡打土豪分田地發展的非常快。
但是在江淮平原上,原來由有功名無需納稅的士子和勳貴階級轉爲農場主,在機械化農業轉型下,實施了生產效率較高的農業升級。幾十年前小農們已經在這場淘汰人力的升級中,離開這片土地,遠走海外。
任迪真的找不到貧窮的農民。從事勞動生產都是這些大家族的家丁,這些家丁有文化,衣食無憂,同樣非常忠誠於農場主。龜縮在大別山不發達區域的任迪現在的是靠着剿滅山區中的武裝集團,壯大。這些在山區中盤踞的山寨,其實是自己有武器的山民集團。
當任迪的軍隊到來的時候這些官府不管,過着土皇帝生活的山寨寨主們算是日了狗了。
任迪從海宋那裡買來了一批高質量鉻鋼後,十二挺水冷重機槍。射出了十多萬發子彈後。將山民自以爲易守難攻的山牆打的石屑橫飛。這種彈幕警告射擊並沒有第一時間對準牆上的人來掃射。但是也是把這幫山村中土包子嚇傻,瑟瑟發動的縮在女牆後。木頭製作的大門被活生生被重金屬子彈打碎。
這火力根本不是農村包圍城市的戰鬥,應該是直接在工業城市直接武裝起義動的級別。幾發炸藥包炸開了缺口,剩下的就是對一個山寨的土匪頭子以及上層吃酒喝肉坐交椅的團伙實施批鬥。
事實如此,山裡面的寨主真的沒有一個好東西,這些坐交椅的團伙。算是眼中見過外面的世界,但是卻在山區內進行愚昧的管制。包括一些頗有善名的綠林泰斗。地窖中用鐵鏈關押着多個傷痕累累的女子。
令任迪震撼的並不是這個。而是山裡人道德邏輯。一位女子,丈夫死了,山裡族長強制要求將這位女子立刻改嫁給其弟弟。這位女子不願意,逃了出去。結果被山裡的族長抓了回來。在全村遊街,羞辱。這些山民竟然是拍手稱快的。這種將女子視爲財產隨意買賣的思想竟然是這個山裡人的邏輯!!!
任迪立刻發現了這一點。如果用這個故事編寫一部類似白毛女的故事。根本無法得到山裡人的共鳴,反而會讓山民認爲這個女人是活該。道理講不通的感覺是什麼樣子?
憋屈。任迪的高智力尤其是受到情緒影響。一股兇橫的殺意涌上心頭。這股暴躁的殺意,在任迪十二歲的時候看到一個新聞——一位女孩被拐賣至一個村子,結果被全村侮辱。當警察來查案的時候整個村子選擇包庇。當時的任迪正處於中二的青春期,當場就恨不得給這個村子的水井投毒。
糟糕的情緒被任迪平復下來。任迪看着這個火藥和血腥尚未消散的山寨,輕輕的對自己說道:“任迪你是來革命的。不是用諾亞方舟選自己認爲該救贖的人的。”
任迪凜冽的眼神看了看被綁着一衆所謂的好漢,長老們。眼中閃爍過一絲狠毒。“用愚弄,麻木來統治是嗎?”任迪眼中隨後轉過一絲堅毅確認。隨後閃過一絲自嘲,說道:“編制謊言嗎?讓我弄一個吧。”
第二天後訴苦大會如期召開了。在一衆麻木山民眼中,以往高高在上的族老族長,被大兵五花大綁套上高帽。既然族老剝奪人的生存權利已經讓這些麻木的山民感受不到惡了。那無妨就用污水撒上去。將這幫高高在上的大佬打成極惡。
“西元1694年,金寨族老李xx,收取李狗二,十六枚銀幣。可以在李狗大務農的時候給其飯菜中下毒,導致李狗大毒發身亡,二人作案動機意圖,搶佔李狗大妻子王氏……”
任迪來自什麼時候,二十一世紀,網上陰謀論盛行的時代,各種黑暗暗能量謠言盛行的時代。變個故事,一盆污水潑下來,根本洗不清。幾份僞造的紙張憑證,在這些不識字或只有認識幾個字的山民眼中晃了一下下,頓時引發了羣情激奮。原本唯唯諾諾低頭的受害者王氏,陡然聽到這個故事,雙眼露出如同厲鬼般可怖的深情盯着幾個族長被塞着臭襪子的族長原本用着英勇的眼神自己鄉民。這時候劇烈的掙扎起來。眼中流露出劇烈的恐懼。
然而王氏直接撲了上來,指甲對準了這個老族長的老臉上扣去高喊道:“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還我男人命來!”。
這位女人發現自己痛苦並不是自己自怨自艾的命,而是一場陰謀,沖天的怨氣,難以抑制的爆發出來。幸虧被士兵隔開,否則這位老族長眼睛會直接被扣瞎掉。嘴裡的堵塞在掙扎中落下的時候。陡然氣喘的高喊道:“你,這是假的,你血口噴人。”
臭襪子重新堵上老族長的臉上,下面就是對其借貸高利貸,強迫村民必須爲他家勞役的小事,以前這些小事在淳樸的山民眼中嘆一口氣就過去了,但是這時候被徹底打入黑暗的,老族長每次收的一次小利,對山民來說都是無形中放大了欺騙,搶奪。
任迪合起本子爆出一大堆從犯的名字,然後冰冷的看着被按倒在地下不停掙扎的老族長,淡淡地說道:“槍決。”一聲槍響,舊山村的權威被徹底打倒。
死不瞑目的族長,躺在了槍決穀場中。任迪瞄了一眼屍體,滲人的眼神瞪着任迪。任迪和這個眼神對視了一秒,隨後嘴角露出笑容說道:“我的謊言纔剛剛開始。”
西曆1703年安徽省大別山北部區域二十四萬人口的山區地帶被任迪逐漸控制。大量的糧食隨着火車幹線運輸至這個區域。一種名爲糧票的兌換物資在這片區域發行。十萬噸的石灰廠,紅磚場在紅色力量的組織下建造。軍事力量擴張到五千。
而與此同時南中國的李子明已經愈戰愈勇。根據地已經連成一片,在兩次返鄉地主帶路的反圍剿軍事打擊下上下一體變得極度團結。湖廣總督三千手持海宋正式裝備。裝備五十毫米架退炮重火力的軍團,進入山區中進剿,在山區中活脫脫的磨了兩個月,結果在廣州北部山區,被三倍於此的軍隊圍殲。
重炮保護下彈幕徐進,是一種勇敢的戰術,但是在山區中這個時代的軍隊根本無法形成火炮彈幕徐進。因爲火炮展開受到地形性質。在一次次運動中。李子明的軍隊持續保持和廣州新軍的接觸。有時候甚至是直接摧毀道路。延緩這支軍隊的行動。
最後隨着整個湘贛紅區的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軍隊強行軍集結後。戰役發動了。廣州新軍活動的區域逐漸被壓縮。高舉指揮刀的明軍將領最終下令軍隊強行突圍,結果被運動的迫擊炮羣幾輪急速覆蓋射擊,擊潰,徹底彈盡糧絕。這位畢業於廣東軍校的軍官自刎前命令軍隊投降。十日後部分自稱逃脫其實是被釋放的明軍將消息帶入廣州。
大明各大報社,頭條被佔據:“湘贛地區紅蓮教亂興起。”
南都,自從六十年前,大明被東奴亂華,北都一時間淪爲腥羶之地。烈帝朱由檢煤山自縊。永安中興後大明高層或許是不想從江南離去亦或者認爲北都不祥。南都重變首都。
一絲貴氣瀰漫在這座城市中。城市中央的宮殿中檀香渺渺燃氣。大殿上,年輕的皇帝高高坐在龍椅上。而大臣們對皇帝行禮後落座於龍椅下方的會議桌上。帝國會議在內閣的主導下開始。
會議桌子的一邊,身着軍服的武館攤開了南中國的地圖後,在李子明的活動範圍內畫了一個圈,隨後在西南川地也畫了一個圈。說道:“紅亂勢力,目前的肆虐的地方在這裡,他們的口號是不要皇帝,不要內閣,不要海宋商業,不要紳縉,建設他們所謂泥腿子的地上天國。”
一隻穿着軍靴的腳重重的跺在的大別山區一帶。一位身穿少將軍服,英姿颯爽的十六歲女子,一邊在會議桌上走着,一邊用手中的長劍在地圖上指着,介紹着帝國現在的敵人。
皇帝在龍椅上作者,這個女孩在大殿上的寬大的桌子上踱步,能夠這麼囂張的是和當今永成皇帝同父同母的妹妹,月嶸長公主殿下。這位公主殿下不愛紅妝,愛武裝。明朝的皇帝喜歡不務正業,公主也是如此。
月嶸長公主殿下說道:“根據錦衣衛線報報,兩淮西北部山區,有紅亂勢力聚集。”
長公主殿下傲嬌的擡起頭說道:“我認爲這夥亂黨是有組織有預謀的,甚至有不知名的財力支持他們。”
月嶸拍了拍手一旁的身着大明憲兵服裝的士兵將資料遞給了月嶸長公主的上。上面赫然有一個素描像,任迪的面相赫然在此。月嶸說道:“永成7年,西曆1702年這個人在帝國中央銀行兌換了大量純銀製作的銀幣。隨後在一年中購買了大量的糧食進入荊與兩淮之間的山區。根據我們人打探,這個人現在在這裡聚集一隻龐大的武裝力量。”
這位女孩抱拳對龍椅上說道:“陛下,我建議帝國應當先重兵剿滅此處意圖不軌者。”
坐在龍椅上的永成皇帝捂着頭說道:“好了好了,妹妹,你先下來再說。”
月嶸聲調變高說道:“陛下請以江山社稷爲重。”
二十歲的皇帝無奈的看着大殿上的大臣,幾十個文武大臣,或低頭沉默,或用同情的目光看着皇帝陛下。遇到箇中二妹妹,總是讓人哭笑不得。
帝國的軍事,早就有由參謀部制定出來了。可是帝國長公主殿下只不過是在搶先在會議上發表出來。這位小姑涼之所以這麼做,就是親自指揮軍隊戰爭。
龍椅上的皇帝有氣無力地說道:“孫將軍,帝國第三軍團準備的怎麼樣了。”
一位中年將領站了起來說道:“陛下,第三軍團五萬將士隨時可以剿滅叛逆。”
在桌子上的長公主殿下重重的跺了一下腳說道:“陛下,我認爲我可以!”
永成皇帝立刻打斷道:“妹妹,你再這樣,母后會來的。”
隨着長公主殿下安靜,內閣迅速指定了平息內亂的方案。正在對如何發動武裝鬥爭而頭疼的任迪,即將面臨本位面首次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