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給我個解釋嗎？”孫波一臉不善的看着任迪。而一大堆自鑑會的成員看着任迪，這些成員大多都是大隧道早期的居民。
擺在任迪面前的是一份資料。
新星星門在四天的時間消失的資料，在星門消失之前，啓勉恰好到達了新星。在新星星門消失的時候，啓勉作爲級別最高的成員，在新星星門的一側，主導了關鍵科學家和資料的轉移，減少了自鑑會的損失。
而現在這份資料是後續調查，後續調查發現，在啓勉恰好進入新星星門之前，和任迪有過接觸。所以新星星門關閉的現象，有極大的人爲可能性。而且任迪的嫌疑非常大。
任迪看了看在場的人，淡淡地說道：“你們認爲新星原來的軌跡是什麼？”
孫波說道：“是什麼？”
任迪說道：“在四十年前的交易中，如果我獲取自鑑會獲得主導權。如果沒有那場交易，自鑑會在收集到一定數量的人口後，和新星交接的星門就會關閉，關閉的過程是三年的時間。自鑑會將在新星上走自己的歷史。”
張興替插嘴道：“這麼說，你能控制星門的關閉和打開？”
任迪看了看張興替說道：“那個星門是不正常的，有人一直爲你們撐着。就像舉起一塊平板給大家當桌子。那個人會累的。當她累了，星門也就自然不復存在了。”
孫波說道：“你是說你累，所以找藉口關掉星門。”
任迪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會累，是啓勉。這個星門原本由她控制，在這個星門沒有貢獻給自鑑會之前，她能在覈武爆炸下倖存。她可以在一年內捨去成爲無敵的雄心，也可以堅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但是不代表永遠。強大的力量就在掌心，卻不使用。請問在座的各位能夠堅持多場時間。”
孫波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是她把星門關閉了！”
任迪說道：“是我，她已經是人了，沒必要揹負不屬於她的責任，是我取消了星門、的存在。”
“扯了半天，還是你搞的鬼。”旁邊一位自鑑會成員怒斥道。
任迪笑了笑說道：“是的，什麼都沒損失，按照原計劃，自鑑會在新星獨立發展，現在完成了。額外目標自鑑會在鐵塔主導歷史，現在也完成了。
這就像一個數學題，老漢十七頭牛，大兒子分二分之一，二兒子分三分之一，三兒子分九分之一。自鑑會在鐵塔上擴張理念，就是這個分牛的任務。自鑑會在新星這顆額外星球上傳承，就是鄰居家那一頭牛需要耕地的任務，都沒有被幹擾，挺好的。”
孫波說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的行爲讓自鑑會損失重大，你要負責。”
任迪：“你的想法我無法改變，不過我始終記得，新星原本就不屬於鐵塔文明。就像鄰居家的那一頭牛，本來就不屬於三個兒子繼承的遺產。自鑑會也不專屬於你們，可以屬於鐵塔三萬多個星球上的舊文明，可以是額外新星上誕生的新文明。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不是鐵塔人。”
孫波說道：“你擔任過自鑑會最高領袖。”
任迪：“一場交易。現在這個交易已經完成了。”
由於雙方的思考差距太大，爭吵沒有任何作用，任迪被收押了。任迪的所有工作皆有替手來完成。可以說從現在開始，任迪對鐵塔徹底放手了。
最後這個過程，任迪沒有任何不滿。挺不錯的結局，一個文明不再相信外來的干擾者，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思考自己的文明，這是最正確的。
在鐵塔這邊，損失了新星的自鑑會將別無選擇，繼續將自鑑會鐵塔化，大量吸引鐵塔各個行省的幹部來填充自鑑會。
至於鐵塔的革命戰爭還很長很長。想要革命持續下去，那就必須保證在鐵塔星上的科技優勢能夠持續，長達十幾年的戰爭中一直要保持技術優勢。將才能不停的將星門收納到自己的經濟體系範圍內。
也就是要在十幾年的時間內，保障自己的科技一直在鐵塔所有勢力的前面，即使是六級文明插手了，也要保持科技的優勢。現在鐵塔的自鑑會科技研發速度也的確比鐵塔其他勢力要快。
鐵塔已經等了上萬年，剩下的十幾年，對數萬個星球一一攻克的過程，也不用着急了。焦急的是鐵塔星上的日薄西山的勢力。沒有任何一個勢力能夠持續連續幾年連續不斷的戰敗。
機器能承受的下去，但是人類的精神承受不下去了。當勝利的希望比中彩票還渺茫的時候，整個社會會瀰漫着一種怠惰的情緒。
這涉及到一個經濟層面的問題。也就是國戰的時候，出力的到底是誰？戰時經濟的槓桿制度與和平時期是不一樣的。如果按照和平時期每一件產品付給工人的工資來算戰時工人的工資。國家會破產的。
戰時工廠的工資是按照工作時間和產品合格率來算工資的。絕不是按照計件算工資。這就是和平年代有的超級大國打到最後政府破產的原因。當國家工人工資計按照計件來算的時候，政府打仗需要的物資，所需要的金錢是陡增的。
但是如果是要按照工時來算，工人的勞動價格就大大壓低了。雖然總體看工人工資沒有減少多少，但是工人生產的物資多了。若是從單件產品來看，工人要的工資是少了的。這就是戰時經濟。
國家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開戰時經濟的，美國打伊拉克是沒法讓美國開戰時經濟的。民衆的情緒沒有調動，不會同意國家更改這種有關勞動報酬的規則。
二戰珍珠港事件，讓美國有藉口和國內所有公民談妥了這個勞動報酬的事情，開啓了戰時經濟，直接把世界碾壓了。
但是執行戰時經濟，本質上是用少的報酬，讓工人幹更多的活。如果工人的熱情降低了，如果民衆處於絕望狀態，對繁瑣的工作就會怠惰。這就是二戰中要用宣傳鼓舞士氣的原因。哪怕是慘勝，也要宣傳在勝利的道路上邁出重大一步。要讓所有人看到戰爭向着己方有利方向發展的希望。
而戰爭發展到了現在，縱然各個勢力的宣傳依然華麗，但是所有的士兵在進入鐵塔星後，都再也沒有聲音，不是都死了，而就是安全返回也被封鎖了士兵的聲音。前線的戰爭都是失敗。士兵們被自鑑會的宣傳，弄得沒精打采。
這就是鐵塔各個勢力封鎖前線消息的原因。
封鎖可以持續一年，可以持續兩年，但是當持續到現在，恐慌已經滋生了。前線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繼續保持隱瞞狀態，這種恐懼在未知的澆灌下會變得越來越龐大。如果現在公開了前線的情況，鐵塔所有勢力的信譽會瞬間破產。就是現在工廠各個部門已經開始懈怠了。工業品大量的次品率。
世界上各個老牌勢力在南大洋齊聚了，這是天行會軍事政變後，所有的政治勢力再一次碰頭。不是因爲他們和好了，而是他們碰到了一個共同的敵人。
在豪華的戰艦大廳內。一位位使者到達。作爲東道主，巴羅山說道：“我想各位都和自鑑會聯繫過了。大多數應該都和我得到的消息一樣。對面果斷的拒絕了。猶如復讀機一樣讓我們放下武器接受審判。換而言之，大家都沒有退路了。”
韓家的使者說道：“的確如此，現在的自鑑會得勢不饒人。”
自鑑會現在佔據太空優勢，一發發衛星在太空中居高臨下的監視，鐵塔所有勢力的運載火箭發射行爲都處於被監視狀態，發射衛星必須液態燃料火箭。因爲液態燃料火箭易於調整噴流，發射衛星這種需要將衛星精準入軌的技術，必須要液態燃料火箭。
但是液態燃料火箭的發射需要很長時間的燃料注入。而天空中已經被自鑑會的衛星盤踞了，現在自鑑會絕不會允許鐵塔星上任何一個液態火箭飛向太空。而月球上擇業文明到是可以發射衛星過來，只不過技術上有點難度。
參考嫦娥工程的繞落返的科研步驟，在衛星發射到月球上繞的那個過程中，需要衛星在月球上繞很多圈後，通過地球上各種觀測才能精準確定衛星的軌道。也就是說擇業在月球上發射衛星系統到鐵塔星上，並不是發射過來就能使用了。而是需要繞個幾圈，確定衛星的軌道，確定通訊週期，準確和衛星通訊上，衛星才能啓用。
這個隔着一光秒控制衛星的過程，遠要比星球地面上控制衛星要困難的多。而擇業也不能幫助鐵塔其他勢力發射衛星。
在現在的技術層面上，自鑑會控制的鐵塔，已經和擇業控制的月球在太空上產生技術對峙。擇業只有等待太空戰艦這樣大型平臺靠近鐵塔星，纔能有效的對鐵塔星佈置衛星網絡。
而現在鐵塔星球上，所有的勢力都被信息化壓制了。這又是地球上難以想象的情況，地球上中美蘇歐，在衛星技術上都同步邁入了太空，沒有任何一個勢力把其他勢力甩下來一個代次。要是地球上，太空被某一個國家全盤搶佔，佔據信息霸權。那麼地球上就真的能單極了。
二十一世紀各國爲了太空不被戰爭製造的太空垃圾搞廢掉，大國之間全部在和平應用太空。而現在自鑑會則是徹底宣佈太空霸權了，天眼之下。無從遁形。
巴羅山召開這個會議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現在戰爭已經變成了自鑑會面對擇業了，鐵塔星上的各個勢力現在已經淪爲棋子。
當然巴羅山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那就是月球星門的另一側，一場太空戰鬥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