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龍望着那個年輕囚犯,問道:“丟碟子的人似乎也有你的份啊,你叫什麼名字,編號多少?”
那囚犯大咧咧地說道:“警官,我從小就比較好動,這麼好玩的事當然少不了我,當時我聽到有人大喊一聲砸攝像頭,我就跟着砸咯,我叫劉宗,好像以前有個皇帝就叫這個名字,很好記的。”
杜龍道:“很好,你的解釋很有道理,劉宗,現在請你帶頭站在你丟飛碟的地方,其他人也照辦。”
大家仰首看着自己的方位,一陣混亂之後終於都站好了。
杜龍道:“接下來攝像頭被不懷好意地打歪了,不過這不要緊,因爲攝像頭雖然被打歪了,但是依然拍到了部分當時的場景,我建議大家以後砸奶油,直接把整個屏幕都糊住,這樣比較有利於大家隱蔽自己消滅敵人。”
攝像頭拍到的畫面被固定在打歪之後,確如杜龍所說,攝像頭還是拍到點東西的,三個攝像頭的畫面集中起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大廳依然可以看到,只見現場的情況更加混亂,許多人爲了避開騷亂而逃到了邊緣,正好進入了三個被打歪的攝像機拍攝範圍。
杜龍說道:“在視頻畫面中發現自己的人請舉手,確認自己在旁邊沒有機會殺人的情況下,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一些囚犯面面相覷,一些囚犯則努力在視頻中尋找自己的身影,光是看這些人的表情,黃岩他們已經心裡有底,對杜龍層出不窮花樣翻新的破案技巧佩服不已,在別人如墜霧裡一樣被迷住了雙眼時,他總能沿着一些蛛絲馬跡找到破案的辦法。
許多身上帶有血跡的囚犯在畫面裡找到了自己,經過確認,他們當時確實都避到了一旁,但他們也說不清身上血跡是怎麼來的,杜龍他們卻心知肚明,有人爲了混淆視聽,故意把鮮血用各種方法弄到別人身上,這些人身上的血跡多半都不是孫浩龍的。
杜龍又讓視頻繼續播放了十來秒,在畫面中的人紛紛驚愕地向大廳中心某處望去的時候,杜龍再次讓人暫停了畫面,他說道:“這就是案發的時候,你們還堅持說自己什麼都沒看到嗎?那你們臉上驚恐的表情代表了什麼?誰來給我解釋一下?”
那些人都訕然低下了頭,杜龍道:“我不會逼你們說什麼,因爲答案在我看來是如此的明顯,所以根本用不着你們那些卑微的良心做出任何迴應,我讓你們看視頻只是要徹底揭穿你們的謊言,讓你們看清自己是多麼的懦弱,你們什麼都不用說,回去慢慢接受良心的譴責吧,周獄長,這幾個可以帶回去了。”
周冬平道:“就這樣讓他們走了?杜局長,要不讓我來跟他們談談?我想他們應該會說點什麼的。”
杜龍搖搖頭,說道:“用不着,因爲我早就知道兇手是誰了,劉宗,你還不老實交代自己殺人的經過嗎?”
劉宗嚇了一跳,他急忙辯解道:“警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我怎麼可能是殺人兇手?這簡直荒謬啊。”
杜龍淡然道:“你說你不是兇手,給我證明一下,騷亂開始之後你把攝像頭砸歪了就再也沒看到你,你哪裡去了?”
劉宗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在跟別人搶蛋糕和碟子互相砸着玩呢。”
杜龍冷笑道:“是嗎?那爲什麼你身上乾乾淨淨,沒見到沾了半點油漬呢?”
劉宗道:“我動作比較敏捷,他們砸不到我。”
杜龍冷笑道:“是嗎?接着。”
說完,杜龍隨手一揮,一枚硬幣向劉宗腦門飛去,劉宗急忙伸手去接,但是卻接了個空,硬幣打在他額頭上,發出哚地一聲,劉宗疼得啊地一聲大叫,捂着腦袋蹲了下來。
杜龍冷笑道:“就你這反應速度,也敢說自己動作敏捷?劉宗,打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涉案,現在就更加確定了,你知道爲什麼嗎?”
劉宗捂着腦袋說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要告你虐待囚犯、刑訊逼供,我要驗傷,我要住院檢查,我肯定腦震盪了!”
杜龍知道劉宗心已經虛了,他冷笑道:“讓我來告訴你問題出在哪吧,劉宗,囚服這個東西雖然只有幾個碼,領的衣服不一定穿得合身,不過你的身材很標準,所以,你看你這一身囚服多合身啊,把條紋擦去的話,十足的一個帥哥,在手裡拿個假的寶馬鑰匙就可以隨便上街泡妞了,不過……在騷亂髮生的時候,攝像頭拍到的你可沒現在這麼瀟灑……”
杜龍請人把視頻倒了回去,大家都仔細看劉宗丟飛碟時的服裝,只見劉宗身上穿的一件衣服明顯寬大不少,劉宗也看到了這一幕,他臉色不禁微變,杜龍說道:“看來我不揭開謎底的話你還是要狡辯的,說實話換衣服殺人不能不說是個不錯的主意,反正那些十惡不赦的傢伙身上再多背個殺人罪對他們而言也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想法雖好,具體實施的時候卻有點沒那麼完美,衣服不那麼合身只是件小事,但是因爲衣服小了點,衣釦之間就會被漲開一個個的口子,兇手殺人的時候血跡就會飛濺進去,大家回到牢房後立刻被關掉了電源,黑燈瞎火之下,兇手可以把手和臉洗得很乾淨,但是胸前沾的血跡卻沒有注意到……”
杜龍突然朝一個囚犯望去,喝道:“王子陽,現在纔去看未免太遲了,你胸口的毛衣上沾滿了孫浩龍的鮮血,我早說你身上有股濃郁的血腥氣,難道你一直沒有聞到嗎?”
杜龍來到那個他曾經說過檢查完牢房再過來收拾的囚犯面前,抓起他的手,只見王子陽的右手五個手指頭指甲與先前杜龍所看到的情況截然不同,原先修剪整齊的指甲現在已經變得像被狗啃過了一樣,指甲縫裡鮮血淋漓,這傢伙爲了掩蓋證據居然把自己的手都咬破了。
“你真噁心。”杜龍說道:“這樣做的唯一後果就是你親自告訴大家,你就是殺死孫浩龍的兇手!”
王子陽神色微變,但他依然桀驁地向杜龍望去,說道:“我從小就喜歡咬手指,這又怎麼樣?”
杜龍冷笑道:“你希望我把你立刻送醫院,然後破開你肚子,從裡面把被你吃掉的證據找出來嗎?我告訴你,有必要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直接把你給解剖了,免得證據被你那骯髒的胃消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