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和其他人最大的不同，是他可以將不同的性格，切割出來，不會受負面情緒的影響。
堅定信念……也是人格的一種，只要把其他情緒切掉，只剩下對方，會不會立刻彎道超車，直接突破了？
“試試！”
精神一動，楊毅腦部250個光點浮現在眼前，眼前宛如出現了250面鏡子，每個都有人影站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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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服、運動服、西服、水手服、醫生服……
絕望、驚恐、迷茫、焦慮、彷徨、欣賞、敬畏……
兩百多個自己，衣着不同，情緒也不相同。
很快，全都看了一遍，楊毅皺眉。
250個自己，說白了只有36種主情緒，剩下的都是各自的延伸，而這些情緒中，並沒有所謂的信念。
“信念是一種堅持，一種不計回報的付出，不出意外，應該是許多情緒的結合體，而非單一的！”
兩百多個大腦同時運轉，楊毅思緒很快。
“剛纔那位前輩說，他突破是因爲參加過抗美援朝……如果我是當時的戰士，會有什麼樣的情緒？”
“敵人，有當時全世界最厲害的裝備！飛機、大炮、足夠的食物、禦寒的衣服，應有盡有……而他們，無論從哪裡看都差了很多，不在同一個層次。”
“所以……這裡面應該有絕望的情緒！”
心中思索，將絕望情緒，提取了出來。
“不知未來如何，不知能不能戰勝，肯定還有迷茫！”
“敵人不聽勸阻，質疑越線，意圖不言而喻，還有憤怒。”
“只要能殺死對方，就能讓後輩免於戰火，應該還有渴望……”
……
一邊思索ꓹ 楊毅一邊提取。
很快ꓹ 絕望、迷茫、憤怒、渴望、快樂、同情、憂愁、厭倦、焦慮、敬畏等是多種情緒，都被他找了出來。
“融合！”
心中思索，很快將這十多種情緒ꓹ 同時剝離出來ꓹ 集中在精神之中，片刻後，搖了搖頭。
一下集合這麼多情緒ꓹ 只會讓他感到精神分裂，並不能感受到變強ꓹ 更感受不到突破……
所以，這個想法是錯的。
“不對！”
“信念ꓹ 是絕望中的希望，迷茫中的堅定，憤怒中的冷靜，渴望中的期待ꓹ 焦慮中的安寧……總之ꓹ 是一種渴望的情緒ꓹ 一種堅持下去目標！”
“我有目標嗎？”
剛成爲管理局見習警員的時候ꓹ 他只想在突如其來的亂世中活下去，後來，加入行動隊ꓹ 見過許多殺害親人的違法變異人，見過了許多爲了救人而捨命拼搏的隊員……
第一次遇見植物系變異人ꓹ 王永臣，杜洋不懼死亡ꓹ 拼死前行；喬蘭案中，爲了不被奪舍ꓹ 只有11歲的喬婉婉寧願自殺；廢舊工廠案，被殺的周元清、陳牧之……
他十八年的生活ꓹ 儘管大部分都是吃飯上學睡覺，但這一個月內，活的比任何人都精彩。
更何況，做噩夢的三年，各種情緒，他都在睡夢中體會過了。
老者在戰場上，經歷生死，歷經磨難，才讓自己的信念，堅定如鐵，從而突破災難級如同喝水吃飯，自己呢？
對方經歷過戰友在身邊死亡，他也經歷過；對方經歷過生死危險，他經歷的更多，甚至連自己都殺死過一千多次對方；對方覺得，需要他們爲祖國戰鬥，才能換來太平山河，自己覺得總有人負重前行，才能歲月靜好……
異曲卻同工。
“原來，我也有信念，也有期盼，那就是成爲鏡面管理局局長，讓世界，再沒有違法變異者。”
“爲了這，哪怕付出再大代價，也心甘情願，毫不退縮……”
轟！
這個想法出現，楊毅腦海一陣轟鳴，整個人像是得到了更大的安寧，說不出的舒適，剛纔還有些紛亂的思緒，有些嘈雜的人格，竟然在短時間內，相處的極其融洽，再沒有半點排斥。
與此同時，禁錮在恐怖級巔峰，絲毫突破痕跡都沒有的桎梏，竟然有了一絲鬆動。
一股強大的精神力，迅速蔓延開來，向四周激射。
……
……
距離飯店一千米外的地方，武隊長出現在老者面前：“沈老，怎麼樣？”
老者點頭：“難怪能被鏡面管理局看上，這少年果然不同凡響，和他一比，就算是你，也都差了很大一截。”
“你們說他歸說他，都帶上我幹啥……”
武隊長鬱悶，忍不住道：“我到底差了哪？”
上次洪部長這樣說，眼前這位，也這樣，簡直了……
我也很優秀的好不好！
沉吟了一下，老者道：“心性、意志、智慧……”
武隊長面容如同吃了苦瓜一般難看。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龍虎隊隊長，災難級強者，說的這麼直接……很傷自尊的。
早知道不問，簡直自取其辱……
臉色憋的漲紅，忍不住道：“沈老就見了他一面，聊了不到十分鐘，這樣說是不是……擡得太高了？”
老者搖頭：“我的確是第一次見，而且時間不長，但很多東西，很容易看出來的。剛剛去見他的時候，我將全身力量，全部隱藏了，但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這時候沒有躲閃也沒有逃走，而是安靜的坐在原地，手中的筷子，都沒抖動一下，單憑這，就可以確定心性！”
“後來，我釋放精神力，將四周封鎖，故意給他施加壓力，而他，只經歷一絲慌亂，就冷靜下來，說明意志極爲堅定……我坐在對面，他明面上，無法反抗，卻悄悄設計好了逃走的路線，不出意外，如果我真的動手，他會立刻鑽進距離不遠的鏡子裡！”
“鏡子？”武隊長一愣。
老者點頭：“周圍的飯店很多，他卻選了一個大廳有鏡子的，而且，還靠在跟前坐下來，你以爲，是無意爲之？”
“這……”武隊長說不出話來。
許多飯店，裝修的很豪華，柱子、牆壁上都貼着鏡子，可以顯得房間更大一些，因爲常見，並未注意，沒想到，竟是對方故意設計。
鏡面管理局特警，可以藉助鏡子，離開現實，進入虛擬，只要靠近鏡子，就等於有了退路，眼前這位老者的實力，儘管很強，真想隔着鏡子殺人，還是做不到的！
見他明白，老者感慨道：“提前就找好了地方，確定了退路，本就是智慧！”
見對方說的這麼詳細，武隊長只好道：“那……他可有缺點？”
老者點頭：“也有！就是……太年輕了，社會經驗太少，心中沒有堅定的目標，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方向，再加上念力的影響，想要突破災難級，會很困難。”
武世喆鬆了口氣，再次問道：“那……沈老覺得，他大概需要多長時間才能突破？我也是困在恐怖級巔峰，足足半年，才得以成功！”
捋着鬍鬚，老者道：“你部隊出身，經歷過真正的戰場，見識過戰鬥的殘酷，心性本就比一般人要沉穩的多，再加上沒有念力……這樣，都耗費半年，他需要的時間肯定更久，少則八個月，多則兩年！”
“哦……”
聽到對方的判斷，武隊長這才感覺沒那麼難受了，微微一笑：“這樣說起來，我還是有些地方比他強的，他只是運氣好，才成了鏡面管理局的警員，我有機會的話，也許能做的比他更好……”
話音未落，一道強大的精神壓迫感，從不遠處蔓延而至，宛如黑夜中點燃的篝火般耀眼。
“災難級精神力？不對，還沒與肉身契合，只是在衝擊災難級，而且已具備了雛形……”
武世喆一呆，急忙向力量出現的方向看了過去，嘴角猛地一抽。
他感應到了那位楊毅的氣息！
凝聚這種氣息，說明已經找到了堅持的方向，走在了最正確的路上，如果把衝擊災難級成功，當成做皇帝，那麼眼前這股力量，就是成爲儲君……只要不瞎搞，肯定會成功！
剛說對方，最少都要八個月，眨眼間就這樣……要不要這麼快？
“……”
一側的老者麪皮同樣一抖，恨不得有地縫鑽進去。
你丫變態吧！
用鎖龍鏡提升的力量，心性絲毫不受影響的嗎？
本來覺得，說八個月，就是高擡了，直接當面突破，真的假的？
“沈老……”
正覺得滿是無語，就見不遠處的武隊長看了過來，似乎不敢相信，想讓自己確認。
沉吟了一下，老者道：“嗯……剛纔說錯了，你不僅心性、意志、智慧不如他，就連天賦，也差的很遠，鏡面管理局，百分之百看不上你。”
“？？？”
武隊長眼前發黑。
我問的不是這個，不帶這麼打擊人的！
“好了，去看看那位隱者吧！”
生怕對方繼續詢問，他也不知該如何回答，老者擺了擺手，擡腳向前走去，武世喆緊跟其上。
眨眼間，二人來到一處街道，此時的隱者，正滿是擔心的四處尋找，卻始終找不到離開的道路。
“是你們？”
看到武世喆出現，隱者臉色一變，腳掌一蹬，轉身就逃。。
對方是兵，她是賊，不逃不行！
嘭！
還沒走遠，身體不由一僵，一股強大到極點的精神力，將其鎖住，怎麼用力都逃不掉。
頭上冷汗直冒。
武世喆怎麼會這麼強？
不對，是那位老者！
纔剛意識到這點，就見老人已經出現在面前：“你爲何要殺戰車、倒吊者？那位特警，爲何又如此配合？”
這是他不解的。
隱者在塔羅會的地位，他們早有耳聞，只要她點頭，就會成爲愚者的妻子，真正的一方諸侯，結果……卻背叛了組織，和這位特警聯手，到處斬殺違法變異組織。
怎麼看都覺得奇怪。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隱者咬牙。
說實話，爲何會這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到現在，都沒想通，愚者爲何會派人殺她。
就算任務失敗，最多懲罰，也不至於讓魔術師、女祭司偷襲，趕盡殺絕吧。
老者道：“不說也無妨，我們早晚都能查出來……我們過來找你，只想問一句，有沒有興趣，和龍虎隊合作？”
還以爲對方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殺死，沒想到卻說合作，隱者一愣：“怎麼合作？”
老者道：“很簡單，告訴我們塔羅會的詳細情況以及部署，想辦法將愚者引到帝都，然後，我親自出手！”
隱者哼道：“我怎麼知道，說出這些，你會不會殺了我？”
對方不殺她，應該覺得還有可利用的地方，一旦自己說了，弄不好當場隕落。
老者微笑：“你如果不信我們，可以將這些消息，告訴鏡面管理局。你和那位特警能夠合作，並且如此完美無間，無非兩種可能，第一，本身就是管理局派到塔羅會的臥底，這樣的話，你非但沒有問題，還是我們志同道合的夥伴，我們自然不會對夥伴動手！”
“第二，你和那位特警，達成了什麼交易，我們尊重鏡面管理局，也不會動你！更何況，我查過你的資料，雖是大阿卡那牌，卻沒做過太多助紂爲虐的事，即便違法，也不嚴重，只要有功勞，完全可以免除刑罰的。”
“這……”
隱者眨巴眼睛。
還以爲遇到龍虎隊的人，他們會直接動手，沒有半句廢話，沒想到……竟然沾了“張振”的光。
其實，這樣說起來，答應這位，肯定不如答應對方……
從他接連救下自己的性命就能知道，是真的沒有惡意。
說實話，本來對於對方的建議，她就有些遲疑，此刻面對這位的詢問，心中的天平，更加傾斜了。
“我能不能考慮一下……”
吐出一口氣，隱者道。
老者和武世喆對望了一眼：“當然可以！想通了，可以聯繫我們，也可以聯繫楊毅！”
隱者一愣：“楊毅？”
老者點頭：“你和他配合如此默契，魔術師跟前，都能斬殺倒吊者，應該早就熟悉了吧！好了，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希望能儘快得到好消息，不然，愚者肯定會有所防備，屆時，再想圍殺他們就難了！”
隱者點頭，瞬間感到壓制在她身體周圍的力量，消失的無影無蹤，擡頭再次看向老者與武隊長，發現他們已然消失，不見了蹤跡。
“楊毅？不是張振？”
想起剛纔對方說的話，隱者牙齒咬緊，拳頭不由自主的捏緊。
難怪……在路燈下第一次遇到張振，就覺得不對勁，然後，鏡面世界，再次遇到，怎麼看都感覺蠢笨如豬，和當初的那個睿智少年截然不同……
直到施展出念力，纔打消懷疑。
而念力出現的時候，他們到了天涯大學，剛巧遇到了那位叫楊毅的傢伙……
後來在南泉村，找到千心鏡，二人一直在一起，讓她覺得，是張振施展出來的力量，鬧了半天，都是這小子藏在背後！
可惡！
不對，這個叫楊毅的小子，似乎和趙樂，以及沈月心關係，不清不楚……
現在又將她騙的團團轉……
難怪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非要頂着張振的名頭……鬧了半天，想三美齊聚，想的真美！
賤男！
真賤！
“我倒要看看，這傢伙怎麼說！”
想到這，隱者內心突然生出一股怒意，本來還有些畏懼老者，畏懼龍虎隊，此時，什麼都不怕了。
就算被抓，也要問清楚！
想到這，認準方向，急匆匆向飛刀消失的方向走了過去。
……
……
她這邊氣的快要爆炸，剛剛離開的武隊長，有些無語的看向眼前的老者：“沈老，有件事忘了告訴你……楊毅目前在外面展露的身份是張振，所有人，包括塔羅會，都以爲管理局的特警是後者……”
“啊？”
老者一呆。
洪部長雖然說過，會爲楊毅保密，但……他的地位太高了，很容易就可以知道，可……沒人跟他說過這些啊！
還以爲二人如此配合，相互之間知道的很清楚呢！
武隊長道：“剛纔我看隱者的表情了，可能也覺得張振纔是特警，你直接揭穿身份，不會有問題吧？”
嘴角抽了一下，老者道：“應該不會！放心吧，那位楊毅，聰明絕頂，應該有辦法應對的……”
就算真給對方帶來麻煩，他也不敢承認啊！誰讓你披馬甲的……大不了下次遇見，補償一下。
武隊長點頭：“但願吧！那我們現在幹什麼？”
老者道：“魔術師三番兩次來帝都，過去看看，能不能追上，能追上，就把他留下！剛好，隱者斬殺了孫韜，以此爲藉口，是他們塔羅會先挑起爭鬥，就算我們趕盡殺絕，其他人也說不了什麼。”
雖然龍虎隊、行動隊代表國家的力量，強大無匹，但違法變異者，個體能力太強了，一旦進入沒有強者坐鎮的城市，燒殺搶掠，即便他再強，也無可奈何。
所以……國家與這些強大的違法組織之間，是有一些默認的規則在內的！
只要對方不太過分，不在國內搗亂，他們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現在……孫韜被殺，千心鏡、七葉玲瓏花被搶，他們有足夠的理由，對塔羅會圍剿，而不讓人說出些什麼。。
“好！”
武隊長點頭，二人不再多說，筆直向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