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車行駛在蜿蜒曲折的盤山公路上。陸燦一靜靜地望向窗外,發現每當車子即將行駛到無路的關頭,路邊都會出現一塊交通指示牌:“前方轉彎,或注意,急轉彎。”而每拐過一道彎之後,前方照例又是一片柳暗花明、豁然開朗。山路彎彎、峰迴路轉,“前方轉彎”幾個大字一次次衝擊着她的眼球。然而,當小車行駛至海拔稍高時,全車人再沒法鎮定地看向窗外。
五人中,只有周揚與陸燦一有駕照,雖然陸燦一也算是老司機比起周揚還早拿半年駕照,但即使陸燦一從來不希望表現的比男生差,可週揚依舊在這件事上打敗了她。從拿到駕照那一刻起,周揚每次上學放學都會獨自開車來往於學校與家之間,這麼幾年下來,他的經驗早就超越陸燦一駕駛證上寫着的多出來的半年時間。
名志隨手“劫”來一輛車後,司機的任務順理成章交到周揚手上。
神龍架的盤山公路十分狹窄,恰好夠兩輛車並排行駛,公路旁便是萬丈懸崖,前方同已走過的路一樣是一個連着一個的彎道,公路穿插在山間,前一刻車內左邊的人靠近懸崖,下一刻就是車內右邊的人。
由於時間緊迫,周揚並沒有因爲路況險峻而降速,即使是經過彎道也沒有太刻意的減速。然而,手緊握方向盤,身體儘量前傾以及頭往擋風玻璃上湊等等這一系列動作着實讓陸燦一不安。陸燦一望向窗外,此時身旁恰恰就是懸崖,她身體有些僵硬。旁邊的傅豪感覺到了陸燦一的不安,開玩笑地說:“這要是周揚手稍微抖一下,我們就可以飛一會兒了。”這種調侃或許有用,又或許讓陸燦一想到了一種放鬆的方式,陸燦一開始和傅豪不停的講話,話題主要是一個又一個對對方更加惡毒的詛咒。
顛簸中,陸燦一有些乏了,上眼皮與下眼皮大戰幾個回合後,終於握手言和。陸燦一的頭慢慢,慢慢偏向名志,最終找準了名志的肩膀。傅豪看了看陸燦一,出於保護的將陸燦一的頭硬生生搬到自己肩膀上,然而,隨着車子的搖晃,陸燦一每次都能彈回到名志身旁,反覆幾次後傅豪也就放棄了這種無謂的掙扎。
一個急轉彎,陸燦一直接從名志的肩膀滑落到他的雙腿,當她感受到原本外表冰冷的名志火熱的體溫後,她立馬紅了臉,連忙坐直,頭偏向傅豪用手整理頭髮,好讓頭髮散落開來正好能遮住她的臉。
“你怎麼不把我拉回來?”陸燦一小聲責怪傅豪。
“誒!我可沒有無動於衷啊。”接着提高聲調“不知道是誰死死貼着別人,怎麼都拉不動!”。
周揚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座,皺皺眉,繼續悶聲開車。但這些,都被張陽天看在眼裡,心裡的小算盤開始飛快撥動。
陸燦一尷尬地偏過頭對着名志笑了笑,“他們好像都聽你的。”腦袋裡回想的卻是名志說過的那句“他們都是我的人。”
“我只是一名科學家,我哥,協助那邊的首領管理整個世界。”
陸燦一併沒有專心聽名志的回答,她內心十分掙扎,不知該如何面對他,不斷回想之前與名志的相遇,等回過神來,名志早已說完很久。“那你應該是你哥手下最厲害的科學家吧。”
“在我研究的這個領域確實是。”
陸燦一依然沒能立即迴應名志。傅豪拍了拍陸燦一“你反應遲鈍啊!”
陸燦一終於鼓起勇氣問出她的困擾“爲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你的身份?”她雙手握拳放在腿上,左手大拇指的指甲有節奏的摩擦食指指肚。
“剛開始,我不明白爲什麼你能看見我。”
陸燦一雖沒有領悟到這句話的真諦,但她懸着的那顆心已全然放下,眼前的這個人從來沒有想對他有所隱瞞。但是張陽天抓住問題的重點,問“那她爲什麼能看見你?”
“因爲…”
這時,周揚一個急剎車。張陽天扭向後面的頭被甩到前面,好在繫上安全帶沒有危險,付豪只顧着聽別人說話,大臉直接撞上前座。陸燦一原本也沒注意,坐在中間的她面前沒有遮擋物,完全有可能飛出去,然而名志用手撐住兩座之間擋住陸燦一不小的慣性。
好好的晴天,卻不知爲何突然下起大雪,四周一片灰白,不僅是因爲大雪還有山間的霧氣。
因此接下來可以稱得上是舉步維艱,車內外溫度差異太大,玻璃上佈滿水汽,周揚根本無法看清前方的路,只能走一步,停一步,將暖氣開到最大檔,等擋風玻璃稍微清晰,再看看前方,憑着記憶繼續往前,再停下來,如此反覆。
就這樣不知道走了幾米,雪漸漸停了,周圍一切依舊雪白,全部都證明這一切都不是幻覺,所有的所有從遇見神秘人開始都真真切切的發生着。
“停,停!”名志擦擦車窗,讓周揚停車。
朝名志方向看去,白色世界中間有一抹綠,透過那抹綠有不停閃爍的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