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燦一單薄的帆布鞋已然打溼,腳趾也沒了知覺,眼前冷冰冰的建築使身處冰雪中的一行人覺得更加寒冷。
遠看的那抹綠,實則是冰雪中獨立的兩棵大樹,枝葉繁茂,將這棟建築與它面前的白雪隔離開來。大門口,一左一右兩座古燈 ,仔細一看,燃着的火苗並非爲真實的火焰,倒像是閃爍的燈光。
周揚看着眼前明明不規則,卻讓人肅然起敬的建築,若有所思的問名志“你爲什麼不直接來這裡解決一切?”
“我做不到,這裡從來沒有人把守,幾乎沒人會來,但那些沒被邀請就進去的人,沒有一個出來。”
“那我們…”周揚看看陸燦一“會有危險嗎?”。
“我不敢保證,可是根據數據,你們來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爲什麼?”陸燦一搶在周揚前面問。
“你們,”名志同樣也看向陸燦一,停頓了一會兒“我們之間的不同是變數,變數讓不可能變得有可能。”名志耐心解答。
這座建築,並非像外形一樣拒人於千里之外,不費絲毫力氣,大門便可打開。什麼是一塵不染,看着大廳地板人形的剪影,便可知曉。
“那是什麼?”陸燦一指着挨個來回扭動的機器小聲問身邊的張陽天,然而空曠的大廳依舊顯得她聲音很大。
“這裡這麼幹淨,全靠它了,諾,它可以釋放紅外線進行消毒。”張陽天雖然說得不以爲然,但臉上全是驕傲。
“厲害啊。”陸燦一略顯崇拜的望向張陽天。
“往這邊,大家跟上。”名志指向通往二樓的樓梯。
二樓的格局與一樓大不相同,整體成長條形,兩側是一個又一個間隔相同的白色鋼木門。名志推開其中一個,房間內色彩斑斕,看起來空間很大。然而,當陸燦一一行人走進這間房間時,他們發現自己在一個圓柱形的通道里,他們弓着腰一路前行,四周的花紋,讓衆人產生微微的眩暈感。不知走了多長,前方又通向另一個房間。這間屋子結構四四方方,六個面都貼上黑灰條紋相間的壁紙。當衆人踏上這間房間的第一刻開始,就知道這間房間遠沒有看起來的那麼簡單。走在房間中央的陸燦一身體不自覺的往左邊傾斜,遠看就要支撐不住,名志一個轉身就拉住即將滑倒的陸燦一。這一切都被陸燦一身後的周揚看在眼裡,周揚垂下準備扶住陸燦一的手,眼神裡透露不甘與怨恨。
周揚身後的張陽天內心是想笑的,女生就是嬌氣,這都能站不穩,但沒過多久,這份隱藏於心中的笑意轉變成出聲的大笑。衆人望向張陽天時,他已經跌坐在牆邊,一世英名竟毀在這裡,只能無奈苦笑。
“哼,一些小伎倆。”張陽天站起身,試圖擺脫尷尬。
“什麼?”陸燦一疑惑的看向他。
“你用手遮住自己的餘光。”
陸燦一照做,竟然能任意走出直線,不再傾斜。“爲什麼?”
這下張陽天的傲氣又回來了“都是些小伎倆,要不是我剛剛坐在地上冷靜思考片刻,我們就被耍了。這些花紋可以干擾大腦的判斷,這裡的斜坡根本不至於讓人站不住。”
陸燦一偷偷翻了個白眼,雖然他說的很在理,但面對張陽天的驕傲,她並不想接受。
大家順利通過這兩個令人眼花繚亂的房間,然而房間背後還是房間。他們就像是觸碰了多米諾骨牌的第一枚骨牌,只要一開啓,就會自動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直到最後一枚倒下。他們接連經過了一個又一個房間,見過一個又一個稀奇後,衆人都感到疲憊不堪。而此時他們來到了一間藍色屋子。
或許燈光是藍色,或許牆壁是藍色,整間屋子只有藍色別無他物,就連人臉也因折射的光而偏藍。而就當衆人因一眼望去什麼都沒有而感到奇怪之時,名志踉蹌幾步,轉而拖着沉重的腳步朝陸燦一靠近,他使出渾身力氣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伸出手想遮住陸燦一的頭。可還沒等他觸碰到陸燦一自己就先倒下。陸燦一既慌張又感到奇怪,呼喊名志,但就在這時,耳朵裡似乎有東西從她體內撕扯,一陣鑽心的疼痛,讓本來挺能忍的陸燦一彎下腰來,她捂着耳朵,但疼痛並沒有緩解,神經被一次又一次的拉扯,陸燦一有些站不住,就要跪倒在地,但好在這次周揚看準時機扶住她,不至於讓膝蓋承受身體的全部重量和其與地面的撞擊。
“快出去。”名志用最後的力氣說出三個字,但恰好只能讓身旁的周揚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