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張月梅還沒從那段記憶中完全走出來,便聽到自己的身邊響起了一陣像是摩托車起步一樣的聲音。
只不過這聲音是某人用鼻子和嘴巴模擬出來的。
她一擡頭,看到公丕慶正高舉着雙手,嘴巴張得像是要吞噬世間萬物那樣誇張,閉着眼伸懶腰。
她有些迷茫,不明白伸個懶腰爲什麼會有如此的陣勢。
眼前這個公丕慶,到底是那個傲嬌的腹黑女王,還是那個能把人氣死的精神病?
問題馬上就有了答案,伸完懶腰後,公丕慶眯着眼看了下自己的身邊,單是靠他的眼神,張月梅就認出來了,眼前這傢伙,是那個神經病。
“啊呀我的媽呀!”公丕慶看到張月梅後,嚇得兩腿一蹬,直接連人帶椅子朝後翻了過去。
不過這個精神病的確是耐摔,正常人經過這樣一摔後,少說也得有個三五秒的緩衝時間,可這傢伙居然一個骨碌就從地上滾了起來,活見了鬼似的縮在牆角里看向張月梅。
與此同時,一陣柔和的微風從窗外吹來,吹開了薄紗般的窗簾,一縷柔和的陽光打在了張月梅的身上,將這個病房裡的氛圍變得跟拍攝寫真的影棚似的。
“你、你、你是畫皮麼!你剛剛還是個木乃伊,怎麼、一下子就活過來了!”公丕慶看來是發自內心的害怕,才這麼一會的功夫額頭上就已經滲出來了明晃晃的冷汗。
張月梅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經過剛剛那段堪稱“痛苦”的回憶,她已經差不多知道了公丕慶這傢伙的身世,公丕慶想必就是那個“超級戰士計劃”的產物,他的能力就是那種類似於《虐 殺 原 形》遊戲主角的突變能力,可以肆無忌憚地改變自己身體的形態,同時也有着比一般人強出不知道多少倍的恢復能力。
那個女王一樣的傢伙用公丕慶說出的“我在贖罪”,實際上應該就是在用公丕慶的力量來幫她療傷,但她剛剛看到的那些恐怖的記憶應該就是伴隨着這股力量而進入到她身體裡的副產品。
此時張月梅的身上還帶着一層汗,那件單薄的病號服有些彆扭地粘在身上,將這樣一幅美好少女的曲線勾勒的淋漓盡致;她兩鬢的長髮也有一縷粘在了素白的臉頰上,又爲這副睡美人般的景象平添了一絲妖嬈,這纔看得公丕慶如此心驚膽戰……
“你過來。”張月梅開口,聲音早已一改之前那種沙啞的音色,變得清脆空靈,宛若聖誕銀鈴般悅耳。
可她越是表現得如此完美,公丕慶就越害怕,因爲他不知道這小護士是怎麼就突然變成這個樣子的,系統這次借用他身體的時候,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樣什麼都沒看到。
“我我我、我不過去,你是人是鬼?畫皮吧你!還是來抓唐僧的白骨精,我跟你講,你別禍害我,我不招你了,我這就走,你別動我啊!我很牛逼的!我我我、暗鴉伯爵都打不過我!還差點讓我扔鍋裡給燉了呢!”公丕慶嚇得說話都有些不利索,同時另一隻手在身後哆哆嗦嗦地找着門把手,那架勢像是摸到門把手後就要奪門而出。
“你過來……我不是畫皮也不是鬼,就是……想跟你說個事。”張月梅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溫和,大概是之前的態度的確是給公丕慶留下陰影了,導致他現在看到張月梅的態度突然轉變後新生懼意。
要是她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對着公丕慶一陣臭罵的話,公丕慶說不定還能聽話一點……
但公丕慶沒有理她,還是自顧自地在背後摸索着門把手的位置。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趕緊給我過來!”張月梅試着再表現出一副自己很生氣的模樣,同時一隻手用力地拍打向身下的牀單,卻不小心把一些散落在她身下的、透明塑料一樣的東西給震了起來。
“啊啊啊啊!我的老媽啊!這人真是鬼啊!救命哇!有沒有醫生救救我,快來個道士收了這女鬼哇……”公丕慶大驚失色,開門便一溜煙地消失在了走廊當中……
張月梅身上的汗還沒完全乾透,她就又被自己牀上的東西嚇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她早知道自己牀上還有這些東西的話,她是肯定不會像剛纔那樣猛地拍打牀單的,因爲……她的牀上散落了一層類似於蛻皮產物一樣的死皮!
這些死皮全都皺皺巴巴地,有着一些疤痕一樣的質感,想必這纔是她原本應該擁有的皮膚,這些皮膚剛開始隨着那些紗布被剝落了下來,所以她一開始沒能發現,然後隨着她的一些動作,皮膚從紗布裡層脫離下來掉到了牀上,才被她猛地一打牀單震飛了起來。
可她明白,如果不是公丕慶的那些力量的話,這些皮膚應該就會是她下半生的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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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疾病研究所。
那臺輕易不會到達這裡的電梯突然打開,那個喧譁的身影從中狂奔而出,直奔向西裝男的辦公室。
此舉甚至都將研究所裡的那些工作人員嚇了一跳,畢竟這可是公丕慶第一次自己找到他們這裡來,而且還是這副“大難臨頭快快救我”的模樣。
如果有些事對公丕慶來說都能稱得上是“大難臨頭”的話,恐怕他們也只能是一羣圍觀羣衆或者是待宰的羔羊吧……
“兒子!兒子你在哪!爸爸遇到鬼了,你快來救救爸爸!”他像是一隻無頭蒼蠅那樣在複雜的走廊裡來回跑着,因爲他忘記了西裝男的辦公室是在哪個房間。
“公先生!公先生!”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公丕慶終於停了下來,扶着牆喘着粗氣。
“公先生是來找張總的麼?”一個胸前工牌上寫着C字開頭工號的官員疾步走到他跟前問道。
“我兒子在哪?跟他說,我這回是真遇見鬼了,那個護士,變成了個美女想要害我,還躺在牀上朝我揮手讓我過去!要不是我看到了她身邊那些剛換下來的臉皮,我差點就上當了!”公丕慶繪聲繪色地說着,一隻手學着張月梅那樣擺出了一個“夫君快過來就寢”的動作……
“張總……他最近有點事,可能短時間內先不過來上班了,要不我給你叫一個負責人過來,你把你遇到的情況跟他說一下,我們找人來幫你解決?”這名C級官員有些含糊地說道。
“我兒子是不是被當成精神病給抓走了?”公丕慶的語氣突然沉了下來,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大事一樣。
“原來……您知道啊,不過他並不是得了精神病,而是最近工作壓力過大導致精神有些疲乏,只是去一線那邊接受一些基礎的輔導和幫助了,您不用太過擔心。”這官員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心說明明是你提供的證據說他們都得了精神病,然後資深專家組那邊就聽了你的話把他們抓走了,現在你又來黃鼠狼給雞拜年問你兒子哦不……問張總怎麼被抓到一線去了……
但他心裡其實也很害怕,畢竟公丕慶這傢伙的洗腦能力人人皆知,這個精神病的水太深,這一點在研究所內早已是人人皆知了。
“小公宿主,本王檢測到附近有一些奇怪的東西,因此給你發佈一個臨時的懸賞任務,這個任務與你的安全息息相關,你是接還是不接?”他的腦袋裡突然傳來了那個女王系統的聲音,公丕慶聽得入神,一時間沒回那官員的話。
“啥子隱藏任務嘞?有我被畫皮勾引嚴重?”公丕慶瞪着面前的C級官員問道。
“公、公先生,您在說什麼?什麼隱藏任務什麼畫皮?”官員小小的眼睛裡流露出了大大的疑惑。
“那是一份視頻文件,是與您的曾經相關的,根據某份絕密協議,關於您曾經的一切本該都被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但有人卻掌握了這份絕密文件並讓它們流了出來,這份隱藏任務的過程,就是您找到那份文件然後毀掉的過程。”女王對他說道。
“我的過去?我的過去……還是絕密文件?莫非……我上次在廁所倒立拉稀的視頻被人拍下來了?”公丕慶繼續自言自語,只不過是對着那官員的臉說的。
“什麼?!您、倒立拉稀?公先生,您沒事吧?”官員再次震驚,趕忙繞到公丕慶身後看了看他的身上,沒見有拉稀的痕跡啊……
“對,除了您倒立拉稀之外,上次您跟病友比賽撒尿輸掉的視頻也被錄進去了,您看,是否要接下這份任務呢?”
“他丫的!居然還有這般卑鄙無恥之人!接!必須接!幹他丫的!”公丕慶怒目圓睜手舞足蹈,狠狠地一跺腳,卻不小心踩在了那官員的腳面上,面前立即傳來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好的,隱藏任務開啓,目標——找到相關視頻文件並刪除!”冰山女王聲音裡的那份慵懶氣息突然消失,彷彿跟公丕慶一樣進入了作戰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