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一架不明編號的直升機空降在了西關仁愛醫院的主樓樓頂上,卸下一個不小的鐵箱子後匆匆離去。
一支與夜色融爲一體的特戰小隊趕來,利用鐵箱子裡的補給將自己全副武裝,隨即小隊進入電梯,按下了最底層的“-3”按鈕。
他們便是負責本次任務的小隊,研究所的負責人臨時加急給他們調來了一批特種武器,只希望研究所能撐過這次襲擊,他們目前只知道機井內又出現了那種神秘的黑色液體,卻遲遲都沒見到有怪物從裡頭跑出來,所以就給他們爭取到了這次臨時補給的機會。
那支率先進入遺蹟內的衝鋒小隊也徹底與他們失聯,這就導致他們不敢再派遣新的小隊進入遺蹟內,而是關上了遺蹟和研究所中間的大門,將那黑霧隔離在了裡面,如果過會門後傳來了先鋒小隊的聲音,那他們就會立馬開門,但如果門後出現的是那些怪物,他們就會以槍林彈雨招呼過去。
幾分鐘後,地下負三層的電梯門打開,那支全副武裝的特戰小隊迅速從遺蹟門口集合,等待着第一隻怪物的破門而出……
另一邊,公丕慶的病房裡,一個黑影坐在公丕慶的牀旁,病房沒有開燈,讓他看起來像是個摸黑守夜的病人家屬。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研究所守衛,此時這名守衛的手裡緊握着一隻對講機,他守在這隨時等待着遺蹟那邊傳來消息,只要那邊“把公丕慶帶過來”的消息一下達,他就會立馬把公丕慶叫醒然後把這傢伙帶過去。
雖然他們今晚獲得了臨時的武裝補給,但領導們那邊還是沒有信心能夠應對今晚這種情況,所以纔再次把公丕慶當成一張底牌的。
今晚公丕慶睡的屬實是死,這名守衛剛進來的時候就按照上司的要求解開了公丕慶全身的束縛帶,讓公丕慶進入了一種隨時都可以離開的狀態,但就算這樣,公丕慶還是沒有醒來。
這守衛知道,公丕慶今晚是打了鎮定劑,睡得熟一些也是預料之中,他也希望公丕慶不要提前醒來,因爲他之前就知道公丕慶這傢伙會洗腦,這種渾身都是危險能力的神經病人真是誰都害怕。
可怕啥來啥,他正打心裡慶幸公丕慶沒有突然醒來時,漆黑的房間裡突然傳來了一個陰冷的聲音:“給我把那個東西拿過來。”
隨即,公丕慶的一隻手擡了起來,指向不遠處架子上的一盆盆栽。
“你、我?你說我?”那守衛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對,我勇敢的戰士。”公丕慶的聲音從面部的紗布下傳來。
守衛聽得冷汗直流,他這並不是第一次見到公丕慶,之前他對公丕慶的印象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神經病,連說話的語氣都跟正常人不一樣,而今晚公丕慶的語氣,像是一個正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跟你談條件的冷麪殺手。
這守衛嚥了口唾沫,起身將那株綠意青蔥的吊蘭給公丕慶搬了過來。
隨即,公丕慶將臉上的紗布剝開一道縫,抓起一把吊蘭的枝葉來就塞進了嘴裡。
“你、這不能吃啊!你的病牌上寫的只能吃流食!”守衛目瞪口呆,下意識想要將吊蘭拿開,卻又害怕得罪到這個危險的精神病人……
“你不懂,這可是天宮裡的蟠桃,當年孫猴兒吃的都沒我多,我現在身子虛,得補補了。”公丕慶說着,嘴裡嚼得嘎嘣脆。
“這、蟠桃?這不是叫吊蘭?”守衛再次懷疑。
“蟠桃旁邊是不是還有天地靈根?也幫我拿過來,那個是能助我恢復能量的。”公丕慶揮手,指了指吊蘭下邊的那盆小仙人掌。
“那是仙人掌!有刺啊大哥,很扎人的!”守衛說着,手裡不由得轉了轉花盆,因爲才這會的功夫,公丕慶就已經吃掉了小半盆吊蘭。
“不,是天地靈根,集天地之靈氣所成,幾千年纔會結成這麼一根,我現在體內能量不足,需要吃一根來補充一下。”公丕慶用那殺手般冰冷的語氣爲他解釋道。
“真、真的麼……你別害我啊……你要出點事我可就完了……”守衛有些懷疑人生,心裡甚至都有種想要奪門而逃的衝動。
“放心,總部裡都知道我的實力,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公丕慶淡定地說道。
於是這守衛果真放下了這盆已經被公丕慶吃得只剩下杆的吊蘭,轉身走向那盆巴掌大的仙人掌。
公丕慶早已伸着手在那等待,可守衛發現這傢伙居然從頭到尾都沒睜眼!
公丕慶接過花盆,一口將那根不算很粗的仙人掌塞進了嘴裡,然後……連根拔下。
驚得守衛倒吸了一口涼氣,“你、你要是餓了我給你去找點吃的行麼,你別吃這東西,會扎破嘴的啊……”
公丕慶一愣,用手抓住了仙人掌的尾部,將其從嘴裡薅了出來。
“還真別說,這天地靈根有點燙口,不愧是集天地之靈氣的產物啊!”公丕慶說這話時還一口口地倒吸着涼氣,鬼知道這傢伙是怎麼忍住這種疼沒有大喊大叫的。
“那、那咱換個別的吃,我給你去找一根從玉皇大帝那弄來的火腿腸行麼?你等我一分鐘,一分鐘就夠!”守衛說着,一隻手已經握在了門把手上,隨時準備狂奔向食品販賣機。
“不……靈根是一定要吃的,既然這張嘴不好使……那我只能用另外一種辦法了……”公丕慶說完,身子一側屁股一撅,然後將那根仙人掌塞進了被子裡。
“我的老天你要做什麼!”守衛嚇得直接喊破了嗓,幾乎是飛撲過去一把掀開公丕慶的被子打掉了他手裡的仙人掌,阻止了公丕慶接下來的罪惡行爲。
下一秒,公丕慶如同長鯨吸水般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吸進這口氣後吐出來的是三昧真火。
守衛頓時嚇得對生活失去了希望,他惹到這位祖宗了!
然而,公丕慶才迷迷瞪瞪睜開眼,含糊不清地問了一句:“怎麼了?小同志?”
他說完,吧唧了下嘴,感覺嘴巴里味道不對,甚至還有點疼……
“你你……你剛醒?”守衛嚇得冷汗都順着臉頰滴到了公丕慶的牀單上。
“對啊……你是總部安排給我的守夜士兵?”公丕慶說完,繼續吧唧着嘴品味嘴巴里的獨特味道。
“是是!我是守夜士兵,來看看你被子有沒有蓋好的。”守衛趕忙幫他掖了掖被角,腦袋裡想着什麼理由來解釋剛剛發生的一切。
“哎呀……回到總部就是好哇……睡覺都有專門的守衛看着,不過剛來到總部還是有點不習慣,老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剛夢到我跟玉皇大帝在飛船上拜了把子,他還請我吃蟠桃來着,後來給我拿來天地靈根,吃了一口有點燙,那傢伙學我一口吞,結果燙成了香腸嘴。”公丕慶回憶着夢裡的情節,然後傻笑起來。
“感覺跟真的似的,現在嘴裡還有一股蟠桃的味兒,從蟠桃裡得到的那些力量也都還在,感覺一下子就恢復了好多。”公丕慶說完,活動了下筋骨,才發現自己身上的束縛帶都被解開了。
他尋思着可能是蟠桃的功效,於是心裡一樂。
還沒等那守衛開口,守衛掛在胸前的對講機就亮起了一顆綠燈,隨即一陣嘈雜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把他叫醒吧,裡面到現在還沒出現什麼情況,看看他有沒有辦法應對這次危機。
“嗯?危機?他們是說把我叫過去?總部遇到危險了?”公丕慶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還沒等守衛動手幫忙就自己從牀上坐了起來。
“對,總部那邊出現了一些狀況,需要你的幫助,我現在把你帶過去行嗎?”守衛說着,從一旁推出來了那個手動輪椅。
“能爲總部貢獻出一份力量是我的榮幸纔對,沒有什麼行不行的。”公丕慶說着,自己乖乖地坐到了輪椅上,守衛推着他疾步走出病房,朝着遺蹟入口方向走去……
幾分鐘後,兩人到達遺蹟入口,此時研究所的高層領導已經趕來,外圍是聚集在一起討論這次危機的領導,內層則是那羣全副武裝的特戰士兵。
這種情況下,只要那扇門後出現什麼異常,他們就會對裡面的怪物實行充分的火力壓制,甚至他們這次還準備了MI34機關槍。
雖說這種恐怖的武器用在這樣的狹窄場景中有些小題大做,但他們既然對遺蹟裡的情況一概不知,那就要做好萬全之策,除了架在大門口的M134機關槍外,不遠處甚至還有一名手持AWM的狙擊手正趴在一個辦公桌後調試着瞄準鏡的放大倍數。
但即使是這些武器,也沒有給他們帶來絕對的安全感,因爲他們還沒看到公丕慶。
“都讓一下,公先生過來了!”人羣最後方傳出那名守衛的聲音,人們一回頭,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公丕慶正呲牙裂嘴地拿着一根綠色的香蕉一樣的東西啃着。
那守衛也看傻了眼,他分明記得自己在病房裡的時候已經把這仙人掌從公丕慶的手裡打掉了,鬼知道這傢伙是怎麼又拿到這根仙人掌的!
“別吃了!會扎死人的!”那守衛驚呼一聲,衝了上去。
但公丕慶一扭頭,避開了他那九陰白骨爪一樣的手,讓他撲了個空。
“不……那夢是真的,我能感受到體內的力量,我已經吃過了蟠桃,現在……就差這根天地靈根了!”公丕慶冷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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