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陣子,玉博笑道:“沒關係,他既然願意跟着,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說不定,你哪天放棄了……”
“玉博,你知道我的。我們認識也有上千年了吧,我早就說過,我不會有別人的。更何況,你真的覺得他配得上我?我是什麼人啊,可不是那麼容易就配得上的。”
玉博的拳頭收緊,又鬆開。
附和的點頭,微笑,“是,你這麼貪吃,整個西荒也沒有幾個人養得起你啊!”
“喂!”夕月用力推了一下玉博。
玉博面帶笑意,心裡卻滴出血來。
夕月剛纔的話,不僅僅和奚揚撇清了關係,還和所有的追求者撇清了關係。
這樣的容貌,這樣的修爲。
整個西荒,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惦記呢。
奚揚只不過是粘的最緊,最有希望的一個而已。
可是現在看看,沒有人有希望吧。
玉博的感情,已經壓抑了很多很多年了。
其實,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玉博就早就丟了自己的心了。
只是,如果不是以朋友的名義站在她身邊這麼,恐怕也早都和其他的追求者一樣,被拒於千里之外了吧。
“接下來,是不是用不着我了?”
夕月挑眉,“你這話說的,好像我用不着你了,就會趕你走一樣。”
“哎呀,趕我走就不用了,畢竟,我這個人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這就走了。”
夕月瞪大眼睛,“不是吧,你這麼大老遠的過來,就爲了給我送點吃的?”
玉博攤手,“不可以麼?”
“不是,我的意思是……”
“開玩笑的,我是有其他的事情。”
夕月想了想,“哦,對了,你來的時候就很匆忙,原來是事情沒有處理完啊。”
玉博點頭,“對,所以,我就不打擾了。”
夕月道:“好吧,那你先去忙,一個月以後吧,我去看你。”
玉博很明顯的高興,“說好了,你可不能食言。”
“我說過的事情,什麼時候食言過。”
于歸從外面進來,見玉博要走,很明顯的不捨得。
“師父,小杰好像不太好。”
夕月看向玉博,玉博道:“你去吧,于歸送我就好了。”
于歸一直將玉博送出去,“您真的要走啊?”
“再留着,不是就和那個奚揚一樣厚臉皮了麼?”
于歸道:“可是,有時候厚臉皮的人會比較佔便宜啊。”
玉博挑眉,“你這話說的有趣。”
“我們其實都挺喜歡你的。”
玉博笑道:“我很榮幸,不過,你們能喜歡我,也是因爲我沒有那麼厚臉皮。”
于歸搖搖頭,“你更瞭解師父,要是真的在一起了,肯定會很好。只是,我們都看得出來的事情,爲什麼師父看不出。”
玉博失笑,“傻小子,你們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可能比你們師父聰明。這件事情也是一樣的。”
于歸瞬間瞪大眼睛,“你是說……”
“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瞞得住她,她只是不願意撕破臉。但是,已經拒絕過我很多次了。”
于歸愣住,“那您?”
玉博笑了笑,笑容裡多少有點苦澀的味道,可是,那苦澀之中,好像又夾雜着甜蜜。
“我也猶豫過,沒有希望的事情,其實放手不是會更好麼。”
“可是,她一直一個人,我遇上她的時候她就是一個人,現在有了你們這些徒弟了,可是我還是覺得她是一個人。這麼漫長的生命,一個人真是太寂寞了。”
“我光是這麼想想,就覺得心疼的不行。”
“又怎麼放得開呢。”玉博說這話的語氣,一點都不傷感,也不遺憾,而是真的心疼。
玉博長出了一口氣,像是要將那樣的心疼壓下去。
“所以,就這樣吧。反正,她不會有別的男人,我也不會有別的女人了。”
于歸瞬間就覺得玉博這個人在他心裡高大了很多。
“可是,這樣也太難過了。”
玉博卻搖頭,“有什麼好難過的。我至少可以在很近的地方看着她。她的事情,沒辦法同你們說的事情,沒人可以說的事情,她都會和我講。做不了愛人,就做個親密的人吧。”
于歸的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恭恭敬敬的衝着玉博行禮,“時日還長,望您總有一天可以心願達成。”
玉博將於歸拉起來,“那我就借你吉言了。”
于歸笑道:“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嘛。”
“告辭。”
于歸回到小院子的時候,夕月正追着房傑在打。
“臭小子,敢耍你師父了是不是!”
房傑一邊躲,一邊道:“師父,不是我,真的不是,都是他們慫恿的。”
雖然在躲,可是臉上的笑容卻很明顯。
從入了師門,除了固定的時間可以見到夕月,其實更多的時候,是沒有辦法見到師父的。
所以,房傑甚至覺得,師父可能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現在看來,師父不僅知道他們的名字,還很關心每一個人。
夕月也不是真的追不上,只不過是和這羣臭小子玩玩。
于歸站在院子門口,看着裡面鬧成一團的人,微笑。
外面的人,有誰知道高冷的夕月大師,私下居然是這個樣子的呢。
鬧得差不多了,于歸上前,“師父,你注意一點,這畢竟不是在家裡。萬一讓人看見了。”
“咳咳!”夕月乾咳了兩聲,站直了身體,“謝謝提醒。”
于歸板着臉,擺擺手,那些小徒弟們就都散了。
人都走光了,夕月纔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問:“今天是什麼日子?”
于歸的神色微微一變,“師父。”
夕月轉頭看了于歸一眼,看到于歸表情的時候,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沒有了。
“我果然是記性不好了,差一點就錯過了吧。”
于歸道:“怎麼會,我肯定是會提醒您的啊。”
夕月嘆了口氣,“就這麼,又過了一年了麼。”
于歸道:“方纔,我已經將您需要的東西,都放在北邊的山上了。”
夕月帶着感激的眼神看着于歸,“謝謝。有你這個徒弟,我還真是省心不少。”
于歸想了想,還是道:“師父,喝酒傷身,您雖然修爲很高了,但是,還是少喝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