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塵的意識從酒館中迴歸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
當然,這不過是野吧年輕人荷爾蒙開始劇烈爆發的時候,夜色長長,他們的快樂纔剛剛開始。
踩着節拍,捏着銅錢,哼着完全不着調的歌,林塵一步一步靠近開始的吧檯。
“嘿,哥們,你爲什麼這麼嚴肅?笑一個。”說着,林塵‘啪’的一聲打了一記響指後,將那枚重新變回原樣的銅錢扔回了吧檯上。
“呵呵,我可謝謝你。”酒保收起銅錢,盯着林塵,咬牙切齒道。
“啊哈,不就是打傷了賣假貨的,小事情,你們不用這麼道謝。”
“道謝...你TM,”酒保憋紅了臉,趕忙連喝兩口水後才接着低聲罵道,“我TM要不是沒權限,這會你已經給掛在酒館黑名單上了!”
“啊哈,不勝榮幸啊,順便問一句,上一個上黑名單的是誰?”林塵臉上完全沒有一絲不好意思的表情,反而隨手拿起一杯剛調好的長島冰茶裝模做樣狠狠啜了一口。
看着眼前一幕,酒保只覺的自己額頭上已經暴起了青筋,惡狠狠道,“上一個是個叫劉武的玩意。”
‘噗!’
林塵這回是真沒繃住,一口全吐回了酒杯裡,滿臉不可思議,“啥?你說啥?”
“劉武啊,難不成你還認識?”酒保滿臉狐疑地上下看了林塵兩眼問道。
“不不不,不認識,不認識,誰啊,這名字一聽就是個下賤玩意,”林塵連忙擺了擺手。
“那就好,我跟你說,你要是認識這個玩意,咱們倆賞金可以七三分,我三你七,怎麼樣?”很顯然,酒保一下子就把林塵之前那點破事給扔在腦後了。
劉武,你是把人家酒館給拆了嗎?
我就說嘛,這老東西肯定還藏了一手,不過,也算是本事,換個馬甲竟然給混到一個扛把子,誰能想到一個上了黑名單的傢伙竟然光明正大的就在交易街裡。林塵內心頗爲驚歎地腹誹了兩句。
不過!
“等會,我先問問,他做了啥事?還有,”林塵只思考了一秒,果斷問道,“他賞金多少?”
“哼,他做了什麼?”
不知不覺,酒保擦杯子的勁道都不知不覺中大了一點,以至於隔着一張桌子,林塵都能看到杯子已經在微微顫抖了。
“十年前,官方除靈師相關法律法規都沒有的年代,酒館就已經出現了,只是那會,官方搞了一個政策,叫監護管理政策,每一片轄區,都會有一個官方的除靈師負責監控管理。”
“讓我猜猜,這個傢伙是不是劉武。”
“對,”酒保‘嘭’地一聲竟然把杯子硬生生捏碎了,“他上來第一件事,先交管理費,我們都懂,不就是保護費嘛。”
不是吧,聽到這,林塵心裡隱隱約約有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結果我們前腳剛交,這個王八羔子竟然第二天晚上又來了!”酒保現在整個拳頭都握的緊緊的,“好傢伙,說什麼,‘昨天的我不是現在的我,你看我有幾分像從前’這種鬼話!”
要不是氛圍不允許,林塵都想來兩聲鼓掌了。
六啊,老劉同志這手玩的很妙啊,哲學思想不愧是張口就來。
改編都不用,直接就開始胡說了。
“哎,等會啊,”林塵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不禁擡頭詢問道,“哪怕是交錢也是酒館館主的事,你一個打工人怎麼氣成這樣?”
“呵呵,那晚上,酒館不打算交保護費,於是他說要立威。”
“嗯,然後呢?”問着,林塵甚至從一旁果盤裡抓了一把瓜子。
“然後,”酒保面無表情掃了眼林塵,語氣毫無波瀾,“你猜猜他拿誰立的威。”
嘶!
一時間,林塵送往嘴裡的瓜子仁都停在了半空中,眼神內斂,頗爲可憐地看着酒保,砸了咂嘴,然後微微搖了搖頭,末了,還長長嘆了口氣。
“兄弟,節哀。”
酒保,???
“聽完你的故事後,說實話,”林塵說着拍了拍手,抖掉黏在手心上的瓜子皮後又拍了拍酒保肩膀,“我心情好多了,如果你接着...”
“滾!”
“別啊,再說詳細...”
“滾!從後窗滾!”
“你就是這麼招待...哎!把啤酒瓶放下!那是兇器!哎!”
……
深夜十二點,九安區,林氏藥店臥室內。
無可奈何地看着自己牀上早已熟睡的霖雨,林塵嘴角不由地抽搐了兩下。
搖了搖頭,算了,今晚湊合着睡外邊沙發吧。
“哥,你回來了?”
也許是林塵動靜太大了,反正此刻,霖雨已經在揉着睡眼,半睡半醒地瞅着林塵的方向。
“沒事,哥只是完成任務回來,你趕緊睡,別耽誤了複習,”說着,林塵扯了張紙巾,坐在牀沿處,輕輕擦了擦霖雨嘴角的口水。
“阿嚏!”霖雨毫無徵兆地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林塵頗爲擔憂地看着霖雨。
“不是,好像是,”說着,霖雨趁勢拱進了林塵懷裡,甚至還嗅了兩下。
“啊!”下一秒,霖雨猛地睜開了雙眼,目光灼灼,語氣森冷,“哥,你身上爲什麼會有這麼多香水味?還有酒氣?!”
“啊?!”
林塵猛地驚出一身冷汗,糟了!
野吧裡全是各種劣質香水!
“哥,你真的已經自甘墮落到去那種,”霖雨聲音越說越小,垂下頭,“那種,那種不良地方嗎?”
“啊?!”
霖雨雙手緊緊抓住林塵的右手,猛地擡起頭,盯着林塵說道,“哥,自首吧,外面全是劉武。”
“等會,等會,等會!”林塵哭笑不得地抽出右手,“是這樣的,我去了趟酒吧,因爲我要去那發佈一些消息。”
“真的就是這樣?”
“真的就是這樣!”林塵笑着理了一下緊貼在霖雨額頭上的碎髮,“放心吧,你哥是龍江市五星好市民。”
末了,林塵還在心裡補了一句,至於龍江市承不承認就不歸他管了。
“唔,好的,”霖雨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行吧,總之,哥你要守好心中的底線。”
“行行行,快睡快睡。”
林塵無可奈何地摸了摸霖雨腦袋,靜坐在牀沿邊,一直等到霖雨熟睡後,才小心翼翼起身,後退,轉身,開門,掩上。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