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太后卻轉過了頭,厲聲對着樑如君喝問道:“到了現在,你還有何話要說?那些曼陀羅花的種子是你們家纔有,可那個荷包爲何會在小蘿身上?你給本宮解釋解釋!”
“太后娘娘!這不關樑小姐的事!”就在這時,小蘿猛的往前膝行幾步,大聲的道:“是奴婢從她身上偷的那個荷包!”
趙靖西聽了,當即慢悠悠的道:“你偷的?”
“是的!”小蘿忙不迭的點頭道。
“那麼請問,你是怎麼知道樑小姐的那個荷包裡裝的東西是有毒的?難道是她給你解釋了一遍?”趙靖西玩味兒的一笑,轉過了頭盯着樑如君道:“樑小姐,你進宮爲何要在自己的荷包內裝曼陀羅花的種子,難道你年紀輕輕的也有風溼?”
樑如君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趙靖西一眼,良久才道:“殿下,冤枉人也不是這樣冤枉的,那個荷包是從小蘿的身上搜出來的,你憑什麼說那就一定是我的?”
“你不承認?”太后忽然厲聲道。
樑如君看到了太后暴怒的模樣,似乎是嚇了一大跳,卻是緊緊的閉上嘴巴,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古月華站在一旁並沒有開口,她想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在場的都是人精,相信明眼人應該一早就看出了事情的真相是什麼,現在就端看太后究竟要如何處置了。
畢竟樑如君,現在也是她的兒媳婦,不是麼?
古月華微微一笑。
太后坐在上首,也是有些犯難。
其實事情鬧到現在這個地步,也是太后沒有預料到的,最開始,她以爲小梨的死,是跟古月華有關聯的,所以她纔會任由這件事情查下去,準備狠狠的在錦候臉上扇一巴掌,質問他侯府教養出來的都是什麼女兒!
可是誰又能想到,最後查來查去,所有的嫌疑都落在了樑如君的身上呢?
上次衆女進宮之時,太后對這個樑如君便不是很喜歡,再加上今天這件事情,她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這樣工於心計的女人,又豈會是個甘心寂寞的過一輩子的人?她的目的恐怕一直都不簡單,可偏偏這是她自己選的兒媳……
倘若再次悔婚,想必皇帝也絕對不會同意吧?天下人又怎麼看待這件事情?一個去世多年的王爺,太后爲了給他配冥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朝中大員的千斤中挑選來挑選去,天下人又怎麼看待她這個太后?
思來想去,太后最終還是覺得,這個樑如君不能動。
或者是說,她的身份不能動。
想到此處,太后轉過身來對着一旁的樑太醫等人問道:“你們還有什麼話說?小蘿是中了曼陀羅花的毒,可她究竟是怎麼中毒的?難道是整顆的吞下了那些種子?”太后說着,目光在樑太醫手上的種子瞧了一眼。“
”回太后娘娘,那些種子,應該是被磨成了藥粉,參雜在了飲食當中,被死者吃下去的。“樑太醫解釋道。
”藥是下在飯菜當中?“太后一聽這話,臉色立刻就變了。
樑太醫點點頭道:“是的。”
那麼這就要徹查小廚房還有慈寧宮了,這麼大的事情,小蘿一個人絕對完成不了,一定有同黨!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慈寧宮內竟然還有這些隱患,太后登時怒了,她一定要將這些人全都揪出來!
而現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處置樑如君。
但卻不宜被外人知曉其中緣由。
太后的目光死死的盯在樑如君的身上,眼神裡的殺意很是明顯,樑如君並
不敢擡眸與之對視,但即便是這樣,也已經嚇的她渾身發抖了。
“樑太醫,你們先退下吧!今日慈寧宮內發生的事情,本宮不希望外頭有任何人知道。”太后冷冷開口。
幾個太醫聽了這話,連連點頭道:“回太后娘娘,臣等今日進宮,只是爲了給古二小姐診脈,什麼也不曾做過,您對古二小姐真是太關愛了。”
太后聽了這話,面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笑容來:“是啊,你們說的不錯,哀家對古二小姐自然是很關愛的。”
古月華站在一旁,無聊的在心裡面翻一個白眼,她有些無語,樑太醫等人想打官腔,那就打好了,爲什麼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扯在她的身上?
不等她發完牢騷,太后已經擺擺手讓幾個太醫退下,轉眼之間,廳上便只剩下了寥寥幾人。
太后又將目光轉向了古月華。
古月華很上道的開口道:“太后娘娘,臣女只是進宮來抄寫經書爲敏親王殿下祈福的,什麼也沒看到。”
“不錯,你倒是個聰慧的。”太后臉上終於浮現出今日的第一縷笑容來,她深深的凝望了古月華兩眼道:“古二小姐,你的廚藝很是不錯,哀家喜歡你做的菜,等下次有空,哀家再召見你進宮。”
“是,太后娘娘。”古月華低頭應道。
心裡面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她可以出宮了!
趙靖西此時卻是忽然開口道:“母后,兒臣親自送古二小姐出宮!”
“靖兒!你休要胡鬧……”太后聽了這話,面上登時不滿,她正要拒絕,卻見兒子給她遞了一個眼色。
“那好吧,你早去早回。”太后終究是嘆息一口氣,改了口。
“多謝母后。”趙靖西應了一句,當即轉身對着古月華道:“古二小姐,請。”
古月華對着趙靖西福了福身,二人才相攜走了出去。
樑如君還跪在大殿上,但她卻悄悄的側過頭,與太后一起,目送着那一對璧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慈寧宮。這一刻,她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這個古二小姐,比那張嫣與王豔飛強的是太多了!難怪她幾次出手都沒有成功!
這一次,樑如君終於看清楚了,趙靖西藏在心裡面的那個人,就是這位古家的二小姐!
她的心裡霎時間涌上一股憤怒來,可是還不等她有所防範,便聽到上首的太后冷冷的開口道:“樑小姐,現在這裡已經沒有多少人了,你可以將你爲何費盡心機的殺害小梨的事情講述一遍了吧?哀家很疑惑,你這才第二次進宮,小梨到底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竟讓你下如此之大的殺手?”
這是她對於此案,唯一不解的地方。
樑如君聽了這話,脣畔登時露出一絲苦笑來。
她爲什麼要甘冒如此之大的風險,毒害太后宮裡的一個宮女?不就是想要嫁禍給古月華,好讓太后徹底的厭棄了她,讓她與靖王殿下再無可能麼?
可是她終究還是錯估了那個女人的智商,也錯估了趙靖西對於古月華的在意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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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事先就知道這些,樑如君又豈會這樣做?
她絕不會如此倉促,一定會細細的謀劃,絕不會在事情敗落以後,讓自己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
“太后娘娘,臣女如果說是誤殺,您信麼?”考慮良久,樑如君才苦笑着道。
誤殺?太后當即瞪大了眼睛……
……
古月華與趙靖西走在出宮的路上。
兩個人認識的時間不短,關係
也不一般,可是這樣相伴着一起在皇宮內正大光明的走一圈,這卻還是頭一遭。
古月華內心之中有點忐忑,她是覺得這樣太過招搖了,可是當她看到身邊的趙靖西一臉喜色的時候,她不知道爲何,內心之中也漸漸的覺得開心了起來。
不管怎樣,慈寧宮內的哪件事情,都與她無關了。
這次要是沒有趙靖西,她此時還不知道在哪裡受苦呢!
古月華想着,便想回過頭來對着趙靖西說一些感謝的話,可是還不等她開口,趙靖西便嘚瑟的道:“等下回去,你要做好吃的給我吃!”
古月華聽了這話,很緊張的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這才小聲道:“你開什麼玩笑!咱們去的地方不一樣,我怎麼給你做吃的?”
“去王府啊?”趙靖西一臉理所當然道:“我的婢女藍衣,她已經很久都沒有伺候過本王了,難道本王又救了她一回,這樣也不行?”
古月華瞧見趙靖西這幅無賴的嘴臉,心中卻是莫名其妙的心軟了,她嘆息一口氣,道:“再等一段時間吧!最近我家裡事情很多,我還走不開。”
“到時候你就可以回來靖王府了?”趙靖西聽了古月華的話,登時滿臉放光。
古月華無奈道:“王爺,你還打算讓我一輩子都這麼過啊?”
“那怎麼可能!”趙靖西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吧!母后的心思,我會慢慢的加以指引的,你這一次表現不錯,很令她刮目相看,我想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喜歡上你的。”
古月華聽了這話,卻是搖頭:”我看不見得。“
趙靖西才鄭重其事道:“你放心吧!最多一年,我就會讓母后答應咱們的親事。到時候你就等着做新娘子好了。”
“你忽略了皇上。”古月華無奈道:“你忘記了?皇上前兩天才說過……”
她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趙靖西一把拉住了手。
古月華當即住了口,這才發覺在不知不覺間,他們兩個人已經快要走到皇宮門口了,這四周站崗 的哨兵不少,不比剛剛。
古月華低頭瞧了瞧趙靖西握着自己的手,她很是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掙開,可就在這時,城門口的方向忽然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
趙靖西握着古月華的手忽然用力。
不一會兒,噠噠的馬蹄聲便到了近前,那馬上坐着的風塵僕僕之人,一下便映入到兩個人的眼簾。
三皇子趙鈺!
古月華看到這人,臉上的表情唰的一變!
他怎麼回來了?
趙靖西卻是神色不變,他握着古月華的手讓在一旁,但脣畔卻勾起了一絲笑容。
趙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瞧見了路邊相握的兩個人,男的,他認識,宿敵趙靖西,可是女的,趙鈺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所以他只是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等奔到兩個人的面前之時,趙鈺跳下馬背,彎腰給趙靖西行 了個禮:“臣弟參見七皇叔!”
“起來吧!可是皇兄召你回來的?”趙靖西瞧見趙鈺,登時微微一笑。
“是,父皇召我回來。”趙鈺說着,忍不住又瞧了古月華一眼痠溜溜道:“七皇叔,你這是又從哪裡拐騙回來的小姐?你不是已經有了藍衣了麼?怎麼這桃花運還是如此旺盛?”
“這個三皇子就不用操心了。”趙靖西淡淡道:“你只用管你自己就好了。”
趙鈺聞言,很是懷疑的瞧了一旁的古月華一眼,卻正好對上她的眼睛,趙鈺登時渾身一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