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什麼好?
古月華忽然覺得,這比剛剛所畫的圖紙還要艱難許多。
琥珀又在門外催促了,古月華心一橫,便直接在信裡面就事論事的對着趙靖西交代了一番,完了只問了一句最近可好便匆匆的將信裝好,走過去打開了房門,將信紙交給了琥珀。
琥珀低頭瞧了一眼,將信揣進懷裡,便道:“小姐,我走了。”
古月華在她身後叫道:“早去早回,晚上我讓廚房燉鴨掌!”
琥珀的腳步立刻一頓。
她最喜歡吃這道菜了,沒想到古月華竟然在這個時候提起,這是怕她在靖王府裡多呆啊?
琥珀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淺笑,轉身便走。
古月華也沒多長時間矯情,過不多時她便將雲朵叫進來,將她剛剛畫好的那張圖交給她,命她找個木匠鋪子打造了,越快越好。
“小姐,你畫的這是什麼東西?”雲朵在接過圖紙的時候,好奇的看了一眼,結果,她卻對圖中那個像椅子卻非椅子,腳下帶輪子的東西根本就不認識。
“輪椅。”古月華微微一笑,道。說着,便催促道:“你快別問了,這東西做成你就知道是做什麼用的了,好了,趕快去送吧!一定要交代鋪子老闆用最上好的木料,做工也要精細,知道麼?”
雲朵沒想到古月華竟然會交代的如此仔細,不由的撇撇嘴道:“也沒看你給王爺弄過什麼東西……”
古月華無奈極了,她感覺自己身邊的人都已經是趙靖西一派的了,無論做個什麼,弄個什麼,都有一大堆人在一旁替趙靖西說話,弄的她頭疼死了!
雲朵看古月華神情不耐煩了,當下便聰明的住了口,拿着圖紙就離開了。
第二天 黃昏時分,錦安候從宮裡回來之時,一改常態的沒有回去書房,而是急匆匆的入了芷蘅院。
古月華屋中剛擺上晚膳,她剛準備入座就聽說父親來了,面上當即露出一絲欣喜來:“父親來了?快快請他進來!”
話音剛落,錦安候便大踏步的走了進來,喚了一聲:“華兒!”
然而古月華卻在瞧見錦安候臉上的表情之時,卻是吃了一驚:“父親,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錦安候氣呼呼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擡眸望了古月華一眼,沉聲道:“華兒,你這幾日就沒有聽到什麼風聲麼?”
“什麼風聲?”古月華端起桌上茶杯,親自替錦安候倒了一杯茶問道。
錦安候瞧着她懵懂無知的樣子,重重的嘆息一口氣,瞧了一眼四周,道:“你們都退下吧!這裡不需要人伺候了。”
“是,侯爺!”琉璃與雲朵等人聽 這話,立刻恭敬的退了下去。
只有琥珀,她在退下之時,面色有些擔憂的望了古月華一眼。
糟糕!她昨日去靖王府送信,回來之後,曾想告訴古月華一些事情,可是因爲有些難以啓齒便一直沒說。沒想到這時候錦安候便來了,看樣子,他是準備與小姐說那件事情了,萬一等下小
姐大怒可怎麼辦?
最重要的是,她會不會覺得,我是在有意隱瞞?
琥珀心中很是複雜。
但事已至此,即使是擔心也是無用的。她只能與雲朵等退到外頭。
屋子裡,錦安候已經向古月華說起了這幾日他聽到的傳聞。
“華兒!爹這次真的是看走眼了!以爲那個靖王殿下是個好的,萬沒想到他竟然有斷袖之癖!”
“什麼?”古月華聽了這話,也是大大的吃了一驚,可是下一刻她便搖頭道:“爹,你一定是聽錯了,他不是那樣的人。”
“怎麼不是?”錦安候恨鐵不成鋼道:“這件事情最近都快要在京城裡傳遍了!前幾日,靖王邀請了忠勇侯府的世子去靖王府喝酒,兩個人一連呆在一塊三四天!連太后娘娘都驚動了!太后當下便去了靖王府,直接將那忠勇侯府的世子扔到了妓院裡,將靖王殿下也是好一通教訓!”
“既是如此,那這件事情太后娘娘應該會嚴密封鎖纔是,又怎麼會傳到爹爹耳朵裡呢?”古月華聽了這話,不急不怒,十分冷靜的向錦安候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錦安候有些吃驚的看了她一眼,問道:“華兒,你聽了這個消息,就一點也不生氣?”
“我瞭解靖王,他絕對不會是爹聽到的那樣。”古月華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我又怎麼會生氣呢?”說到這裡,她似乎是想起來什麼一樣,又接着道:“哦對了,爹,我是很生氣,到底是誰在背後散播這些謠言,惡意中傷並且敗壞靖王的名聲,真是可恨!爹爹,你可一定要想法子查出那個背後使壞的人!”
錦安候聽了這番話,簡直覺得自己如同做夢一般,在來的路上,他甚至都已經打算好了,要勸說古月華趁早將趙靖西給忘了,這樁婚事就作罷,他錦安候沒有趙靖西這樣有龍陽之好的女婿!
可是不曾想,他還沒張嘴,古月華就開口要他查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惡意中傷趙靖西!天啊!這一瞬間,錦安候真的有一種女兒嫁了就是外人了的感覺。
他定定的瞧了古月華一眼,沉吟半響,終於還是面對着這張笑臉問道:“華兒,你真的就一點也不懷疑靖王?”
“是!”古月華毫不猶豫道。
屋外的琥珀聽到這句話,面上登時出現欣喜來,她沒有想到,小姐對王爺竟然會這樣相信!不枉費王爺爲了她煞費苦心!
“可是那日太后不顧皇上阻攔,親自去了靖王府,這是很多人都看見的,做不了假。”錦安候沉聲道:“那些個傳說有鼻子有眼的,絕對不像是假的,華兒,你還是別太自信了的好!”
古月華聽了這話,不由的暗暗翻了一個白眼。她沒有想到,前兩日她纔剛放出謠言坑了趙恕一把,這麼快就有人來坑自己了,這人手段還真厲害,竟然連當朝的太后娘娘都給利用上了,真是不簡單!
“爹,請你像相信女兒一樣的相信靖王這一次好不好?”古月華望着錦安候,神色裡帶了一絲懇求:“謠言到底是謠言,真相總有一日會浮出水
面的!”
錦安候聽了這話,皺眉思索道:“罷罷罷!這次爹聽你的!不去找靖王問話,不過他要是識相一點的話,就應該親自來跟我解釋清楚!”
“爹,你這是強人所難了。”古月華聽了這話,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道:“他此時正在忙也說不定。”
“你就別替他說好話了!”錦安候聽了這話,氣哼哼道:“做下這樣的事情,弄出這樣的謠言來,難道靖王不應該向我這個準岳父解釋麼?如果他不來,那這樁婚事就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他趁早死了這份心!”
“爹!您別這樣想!”古月華聽了這話,很是無奈,當下勸道:“您答應了給他半年的時間來解決這些事情,現在時間尚且未到,您怎麼能單方面毀約呢?我相信這次的事情一定是事出有因,爹,你就信女兒這一次!”
錦安候聽了這話,擡起頭來看了古月華一眼,心中卻是想起了當日在斷崖下的那個小村落裡面,他與趙靖西對面相談的情景,當日情景歷歷在目,可是誰能想到這纔沒過去多長時間,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來呢?
“也罷,就再給他一次機會!等半年之後再說!”錦安候坐在那裡仔細的思索良久,終於皺眉說出了這句話。
古月華聽了,面上頓時出現一絲欣喜來:“女兒謝謝爹爹了!”
錦安候轉過頭來瞧了她一眼,詫異道:“這是他的事情,你謝我做什麼?”
古月華調皮一笑,道:“女兒日後是要嫁給他的,夫妻本是一體,自然說得這個謝字!”
“你呀!不害臊!都沒成親呢,竟然說出夫妻本是一體的話來!”錦安候聽了這話,登時樂了,對着古月華便是一通取笑,先前淤積在心裡面的壓抑與憤怒,早已經不知不覺間消失了。
古月華看他解開了心結,當下便邀請道:“爹,瞧您,只顧說這些,飯菜都要涼了!趕快吃吧!”
錦安候點點頭,拿起筷子,與女兒一同享用起了晚飯。
“對了,華兒,錦環已經被處理,你安排的那個替身不錯,這幾日夜夜都住在我的書房裡,倒也是個知道禮數的,蘇姨娘那邊也是一派平和,爹有時候也會去那邊坐坐,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爹手裡頭有一件事情,想交給你,你看如何?”
“什麼事情?”古月華替錦安候盛了一碗湯,然後問道。
“中饋。”錦安候瞧了古月華一眼,道:“侯府的中饋,你看怎麼樣?”
古月華聽了這話,十分的吃驚:“爹,徐姨娘做的不是挺好麼?這段時間,府中下人對她都頗多讚譽,說她處事公允,也不曾剋扣過任何一個人……”
“這畢竟是侯府,讓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姨娘來執掌中饋,原本就不是什麼長久之計。”錦安候搖搖頭,打斷了古月華道:“你母親暫時居住在青雲庵,你大哥這些時日也不着家,這府中身份尊貴的,能夠執掌中饋的,也就只剩下一個你了。而且,爹也留不了你幾年,你現在先學着,等到以後嫁人了,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