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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因妝造拖延了十分鐘。
陳語被導演給罵了。
“講了多少遍講了多少遍，準時就這麼難是嗎？看着一大堆的人就因爲你一個人在這裡乾巴巴的等很有大牌的感覺是嗎？”
“咖不大，脾性不小。”
“心氣這麼大還來演什麼戲？！趁早收拾東西滾回去！”
與陳語接觸過的劇組，從沒有人對她有過如此負面的評價，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指着她鼻子罵。
遲到了是事實沒得狡辯。
陳語態度誠懇的道歉：“對不起，導演。”
旁邊的化妝師有些打抱不平，試圖站出來爲陳語分辨兩句：“不是的導演，是因爲我們的捲髮棒被曉曉老師的助理借走了，用小號的代替，就多花了一些時間，所以……”
原以爲導演聞言會氣消一些。
誰承想。
導演直接火氣更大了，捲成卷的劇本砸得啪啪響，“整個劇組是就這一個捲髮棒不是？啊？劇組沒有，影視城這麼大這麼多劇組，嘴和腳長在身上是專門給人看的？！”
但是那也需要時間啊。
化妝師還想再繼續說什麼，被陳語給暗暗攔了下來。
不過就十分鐘。
問題其實並不大，導演不過是遇到不如意的事情，藉機找個發泄的對象而已。
這種炮灰事件陳語沒少經歷，明白無論怎樣的說辭，都不會管用。
現場氣氛尷尬微妙之際。
“這是怎麼了？”
衆人轉過頭去。
趙曉曉提着戲服裙襬走過來，關切的詢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趙曉曉一臉震驚意外，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樣。
而後她沉思幾秒，直接把那個借走捲髮棒的助理給喊了過來。
然後，當場給開了。
她神情格外嚴肅。
“我有沒有跟你交待過，去找劇組同事借東西的時候態度要友好？要在別人空閒的情況下去借，你倒好，瞞着我陽奉陰違？”
“這下可好，讓小語因爲我被導演責怪，你讓我心裡怎麼過意得去？”
助理唯唯諾諾站在原地，被訓斥得頭也擡不起來。
看着都快哭出來了，嘴裡直說着錯了，求趙曉曉不要開除他，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趙曉曉卻十分強硬，讓他去收拾東西，趕緊走。
而後說完。
她轉過頭，臉上已經帶了歉意，“導演，真的很不好意思，因爲我的緣故耽誤劇組大家了，導演您有任何不愉快衝我來，小語真的是被我給連累了”
這話說得導演惶恐。
哪裡敢真的應承把火撒趙曉曉身上。
態度瞬間軟和的擺手示意沒事了，都是誤會一場，拍了拍手，讓衆人趕緊迴歸正常工作。
人羣散開之前，議論聲裡都是。
“趙曉曉老師人真的好好啊，換做別的前輩，纔不會管一些沒存在感後輩的死活呢。”
“……”
趙曉曉主動走到陳語面前。
“抱歉啊，這個助理是個新人，不太懂事。”
陳語有些受寵若驚，但惶恐更多。
“曉曉老師，沒事的。”
趙曉曉像是鬆了一口氣，“你不放在心上就好。”
爲了致歉。
翌日中午用餐時間。
趙曉曉的新助理給陳語送來一杯奶茶。
陳語第一反應是道謝婉拒。
趙曉曉卻無奈的笑笑：“小語，你不接就是還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沒辦法，陳語只好接了。
她把這當做要還的人情，不想欠趙曉曉的，於是便找了機會把奶茶回送了回去。
誰承想。
就是這麼一來一回，趙曉曉像是把陳語當成了朋友似的。
下戲得空後，都會主動過來找陳語聊天。
“小語，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很投緣，每次跟你說話，我都特別開心。”
陳語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得肢體略微僵硬的笑笑。
真就聊閒話似的。
趙曉曉提起，“小語，你是表演大學畢業的嗎？”
陳語搖頭：“不是，只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接觸到龍套角色，後面有了興趣，就入行了。”
趙曉曉一臉驚喜，“天吶，我就說我們很有緣。
陳語愣住：“……什麼？”
“我和你的經歷簡直是一模一樣，”趙曉曉一臉感慨，“哎，看到你，我就有種在看當初那個青澀的自己的感覺。”
“其實我有好幾次特意留下來看你拍戲，雖然戲份不多，臺詞也不多，但是我看得出，你是用心琢磨過角色的，基本很少出錯。”
“你這麼努力，肯定是未來可期的人。”
“只是目前還缺少一些機會。”
趙曉曉笑了笑，忽然問，“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見章建導演的名字。”
陳語拿劇本的手一頓，“聽過。”
國內知名導演，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
“他最近有部新劇在籌備開拍，裡頭有個角色，小語，我就覺得你特別的合適，不知道，你想不想去試試？”
“……我嗎？”陳語愣住。
可是這種級別導演的角色試鏡，沒有常規招收，尋常人很難有門路去參加。
似是看出陳語的疑慮。
“碰巧，我和這個章導算是半個好朋友，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替你給他帶個話，把你排進試鏡隊伍裡去。”
趙曉曉態度親和到如同一個熱心的知心姐姐一般，“真的就是因爲經歷過，所以我很能明白你現在的處境感受，總想着能幫點你們這些後輩就多幫點，你真的就是缺個機會而已。”
“不用了。”
無功不受祿。
陳語搖了搖頭，還是婉言拒絕了，很誠懇道：“感謝曉曉老師的關照，很抱歉，要辜負您的好心了。”
趙曉曉表情也沒多大變化，臉上仍舊是溫和的笑，“害，道什麼歉呀，多大點事，還有，說了不要叫我老師，你可以跟大家一樣，喊我曉曉姐就好啦。”
五次三次拒絕，陳語不好再拒絕，喊了聲曉曉姐。
趙曉曉滿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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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曉曉被化妝師喊走後。
陳語總算鬆了口氣。
手機響起提示音，拿起來一看，是龔叢發的。
[紅糖餈粑，越來越好吃了，yyds！盛鳶也是這麼說的哦！]
陳語真心的露出笑，正要打字回覆，窗口再次彈出信息。
來自媽媽。
還沒點開，陳語眼神就暗了暗。
【陳語，這個月的錢怎麼還沒有打過來，你弟弟等着交學費呢！】
陳語回覆過去，耐心解釋：【媽媽，上個劇組的錢還沒到結算時間，還需要再等一下，而且上個月不是一次性打了兩學期的嗎，就用完了嗎？】
那邊秒回，帶着明顯苛責的口吻。
【你這話什麼意思，是不是不想給？】
【我們辛辛苦苦供你上到大學，本想着你找個體面的工作賺錢早點養活家裡，是你任性非要去拍什麼戲，合着我們的辛苦都白費了？你就不能多接幾個戲多賺點錢嗎？你弟弟衣食住行哪些不需要花錢？你要看着他輟學進廠打工，前途盡毀是吧。】
眼看着對面又要開始老一套的說辭。
陳語疲倦地深呼吸一口氣，打字的手指彷彿千斤重，連忙回覆，【知道了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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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語開始聯繫經紀人，拜託對方給自己找點活兒接，不拘多辛苦，只要有錢就行，結果就是經紀人用忙的藉口直接打發了她。
通過其他途徑也同樣沒有找到很好的私活。
經過兩天的思想掙扎。
在趙曉曉再一次找到自己聊天時，陳語鼓起勇氣，“……曉曉老師，您上次說的那個試鏡，我還能去參加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