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井甜兒忽然用力掙扎了一下,小嘴掙脫他的脣舌,大聲咳嗽。
“妮兒……妮兒……你醒了?告訴我,哪兒難受?”段律痕欣喜若狂,冰涼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擦過她溼漉漉的小臉。
“難受?……不難受……”井甜兒懵懵懂懂的搖頭,又猛的打了個哆嗦,“只是有點冷……”
她整個人都被段律痕的肉體結實的護住,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外傷,只不過汽車下墜的時候受到劇烈衝撞,有點輕微的腦震盪,再就是在河水裡泡了一會兒,溼衣服沾在身上,夜風一吹,透着骨縫的涼。
“乖!我抱着!抱着就不冷了!”段律痕更緊的把她抱在懷裡,聽她精神尚好,身上也沒明顯的傷痕,精神終於放鬆,意識也更加模糊。
“妮兒……別怕……我給急救和幽都打了電話,很快就有人來救我們了……”他柔聲安慰着她,只是那聲音越來越含糊不清。
“痕?痕?你傷到哪兒了嗎?”井甜兒忍着劇烈的頭暈噁心,雙手在他身上輕輕摸索着。
“我沒事,你呢,你身上有沒有傷?”
井甜兒尋到他的手,雙手把他的手握住,淡淡的笑,“我沒事,哪兒也沒傷到……”
她沒事!
真好!
強撐着精神想在多陪她一會兒,可惜失血過多的身體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之內,儘管他已經竭盡全力,也沒撐幾分鐘,就帶着無盡的牽掛墜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兩個人從河裡爬上來,身上都溼透了,所以儘管段律痕把井甜兒緊緊的護在自己的懷裡,井甜兒還是冷的瑟瑟發抖,她努力環着段律痕的腰,頭腦的暈眩剛好了一些,就忍着劇烈的噁心問:“痕,你有受傷嗎?”
冷魅的夜色中,只有風吹樹葉的聲音,沒人回答她。
“痕?”她慌了,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藉着慘淡的月色看他。
他的雙眼緊緊閉着,最可怕的是,他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連昔日楓色的薄脣都失了顏色,蒼白如紙,這明顯是失血過多的症狀!
“痕!”她驚慌之下,雙手在段律痕的身上**,,想知道他是哪裡受傷了,摸到他的後背和手臂時,她魂兒都嚇沒了。
他的後背上、手臂上扎的都是碎玻璃碴兒,手往上一劃拉就把手掌割破,鮮血頓時流了下來。
井甜兒一顆心哆嗦成了一團,扳過他的身子藉着月色看,他的後背和手臂上扎着數不清的玻璃碴兒,冰冷的玻璃碴兒在慘白的月色下泛着冷光,照的井甜兒心都涼了。
天啊!
一定是汽車滾落的過程中,那些玻璃碎裂之後扎入他的身子的,他整個人都趴在她身上,所以她毫髮無傷,而他自己卻被扎的像刺蝟一樣。
井甜兒覺得自己又疼又慌,只能憑着本能的反應讓他伏趴在自己身上,以免觸碰到他背部和手臂上的玻璃碴兒。
“痕……痕……”她一聲又一聲的叫,段律痕一點反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