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死我了,輕點輕點!”
殷州市第三人民醫院急診科。
黃濤垂頭喪氣的坐在處置室內,接受着護士的包紮。
他的腦袋兩處破皮,需要剔掉黃頭髮進行包紮,臉上有三道血痕,得抹上藥膏才能好,另外肋骨斷了三根,身上還有多處軟組織挫傷和鞭傷。
“怎麼傷成這樣了?”
處理傷口的護士往傷口上抹了一些碘伏,隨口問了一聲。
黃濤沒好意思說是被人打的:
“跟朋友胡亂打鬧着玩,沒留意手勁兒……”
玩?
護士用棉籤輕輕擦拭一下傷口,看着明顯的鞭痕,心裡忍不住浮現出了某些小圈子喜歡玩的遊戲。
嘖,現在的小年輕可真會追求刺激。
她麻利的塗抹藥膏,用紗布將傷口包紮起來。
所有傷口處理妥當,便說道:
“消炎藥別忘了吃,下一位!”
黃濤拿着凝膠和消炎藥從處置室出來,外面長椅上坐滿了等着處理傷口的小混混,大家瘟雞一樣耷拉着腦袋,完全沒了平時的桀驁和張狂。
這時,急診室門口進來一個染着綠色頭髮的小年輕,衣着打扮跟在座的小混混風格相似。
見到衆人,他邊走邊扯着嗓子吼:
“濤哥,手續拿到手了嗎?我找到景區的買家啦!”
見到黃濤,綠毛趕緊湊過來,疑惑着打量着同夥。
據說今天是個輕鬆局,怎麼弄得人人掛彩個個負傷啊?
難道是山裡路滑出車禍了?
黃濤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沒拿到,被人打回來了。”
什麼?
綠毛一聽就炸了:
“誰打的?你咋不打電話啊,我帶兄弟過去支援……他們幾個人?記得長啥樣嗎?”
只要記得長什麼樣,就可以報復回去。
你能打,我們不敢招惹,但你老婆、你孩子、你家裡的老人也能打嗎?
就算你們全家都是武林高手,你家玻璃防得住彈弓嗎?
你的車胎防得住釘子嗎?
你家防盜門防得住油漆和大糞嗎?
長椅上,一個染着紫色頭髮的小混混伸出食指:
“一個人,騎着馬,穿着鎧甲,跟個古代人似的,用馬鞭把我們一羣人打得哭爹喊孃的……”
綠毛的嗓門更大了:
“一個人就把你們打成了這樣?你們……你們可是二十個啊!”
他剛想說你們都是飯桶嗎,但想想黃濤也在,便沒敢說太狠。
急診科的病人不少,聽到這話,全都扭過了臉。
黃濤臉上有點掛不住,擡腿踢了綠毛一腳:
“吵吵啥?你找的買家是誰啊?可靠嗎?”
“可靠,絕對可靠!他叫劉波,家裡是做建材生意的,很有錢,跟龍棲山景區的關係也很好,最近建材生意不好,他想投資景區,咱要能拿到手續,他就出錢買。”
綠毛的話讓黃濤很是心動,恨不得現在就去把景區手續搶過來。
但現在兄弟們傷的傷殘的殘,李裕身邊還有個超級能打的騎馬壯漢,短時間怕是沒機會硬搶了。
怪不得上次李裕那麼有恃無恐呢,原來是找到靠山了。
“濤哥,咱們不會就這麼放棄吧?”
黃濤搖了搖頭:
“放棄是肯定不會的,不過不能硬來了,得想個迂迴的辦法。”
他思索片刻,
決定使用美人計。
再硬的骨頭,經過美人的一番揉搓,也會變得軟塌塌的。
至於美人計的人選,黃濤早有決定。
他掏出手機,撥打了黃麗的電話,好半晌沒人接聽。
他又點開微信,給黃麗發了條消息:
“姐,你在嗎?”
同樣沒有消息回覆。
不過沒事,對於這位親姐,他比誰都瞭解。
“姐,你在外面還好吧?給你發消息沒別的事,就是跟你說一聲,五一路附近準備建個大商場,要拆咱家的房子,不過你放心,這事兒我能處理好,你不用回來,怪麻煩的。”
這條消息剛發過去,黃麗就回了條消息:
“真的假的?我馬上回去!”
另一邊,民宿的餐廳裡。
呂布呆愣半天,這才重重的嘆了口氣:
“我居然有如此惡行?”
他原本以爲自己在歷史上留下的是蓋世無雙大英雄的美名,卻沒想到居然是是弒父,還弒了兩次。
哪怕放在民風開放的漢朝,也是不可接受的。
李裕給他把酒滿上,說了一堆寬慰的話。
呂布殺丁原時,董卓是幷州牧,而丁原這個原本的幷州刺史,已經成了負責宮廷安全的執金吾,相當於宮廷侍衛長。
身爲幷州軍的一份子,呂布殺丁原只是執行了上級的命令而已。
至於殺董卓,雖然是美人計的作用,但簽發命令的人是漢獻帝,是天子親自頒佈的詔令。
呂布這是爲了國家民族大義滅親,是需要歌功頌德的。
事實上,在漢獻帝眼中,東漢末年唯一的忠臣就是呂布,這也是他從長安逃出來第一時間想投奔呂布的原因。
但那會兒呂布跟他隔着整個中原,沒法迎接,爲此還特意派人去請罪。
諸侯大戰期間,呂布像個攪屎棍一樣攻打這個禍禍那個,看似毫無章法,實際上也有自己的動機:
誰不敬獻帝,我就打誰。
哪怕已經顛沛流離了,他也不忘在百忙之中惡心一把袁術。
“眼下我該如何做?”
聽了李裕的勸慰,呂布的心情這纔好了一些,開始思索當前的破局之策。
李裕雖然瞭解三國演義的劇情,知道每個人物發展的大致脈絡,但這個問題還真把他給問住了。
不過俗話說得好:內事不決問百度,外事不決問知乎。
作爲中文互聯網最大的問答網站,李裕很輕鬆就幫呂布找到了答案。
比如收下禮物,給董卓寫一封誠摯的信表達仰慕之情,但不殺丁原,把皮球踢回去。
或者殺掉李肅和丁原,再殺幾個侍衛。
表示這是兩人無意中在軍營中撞見,大打出手,李肅仗着年輕殺了丁原,而人間至孝呂奉先只得怒斬老鄉爲父報仇。
反正不管怎麼做,呂布都得想辦法擺脫弒父的名頭。
至於他的出路,這個階段最優解還是跟着董卓混,這樣不僅可以接觸到中樞,還能在諸侯都是白身或光桿司令時,率先獲得侯爵。
“計策是好,但爲兄還要多多思量……”
呂布斟酌一番,覺得這種動腦筋的事真沒有打打殺殺痛快。
他又喝了幾杯酒,解下腰間的佩劍雙手遞給了李裕:
“賢弟,你我一見如故,這把劍隨我征戰多年,今日就送給你,感謝你贈我神器,爲我解惑。”
哇靠,就送了一臺無人機,順便嘮嘮嗑而已,居然贈送了自己一把劍。
這可是漢劍,而且還是名人佩劍,價值絕對非常高,說不定一下子就能把民宿的貸款還上, 或者乾脆拿下鳳鳴谷景區。
雙手接過佩劍,李裕覺得受之有愧。
他想了想,又給呂布準備了兩箱酒,一大包滷味,還有諸如香皂、打火機、玻璃鏡之類的小零碎。
要送人的時候才發現,其實現代社會好多東西,放在古代都是寶貝。
比如望遠鏡,比如指南針,比如手電筒,比如對講機……這些平時覺得很普通的東西,到了古代,說不定就成了決定戰爭勝利的關鍵。
“多謝賢弟,時候不早了,爲兄告辭!”
呂布把這些全都放到馬背上,牽着赤兔馬來到大門口,衝李裕抱拳後,邁步走出大門,然後這一人一馬就消失在了空氣中。
我靠,這纔是神蹟好不好?
上次武松離開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這次在旁邊親眼盯着,才發現這種離開方式真是匪夷所思。
“汪!”
大金毛從樓中出來,臉上帶着得意,像個等待誇獎的孩子。
李裕衝它說道:
“別急,等會兒給你弄牛肉,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說完他掏出手機,急切的給周若桐發了條消息:
“周姑娘,我想問你個問題哈,現在要是有把保存非常好的漢劍,還是名人佩劍,能賣多少錢啊?”
周若桐答覆得很快:
“能賣多少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至少能判十年。”
李裕:??????
合着這把劍我只能收藏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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