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鬆這個名字,穆桂英問道:
“是不是因爲長得醜被曹操鄙視,然後投奔玄德那個西蜀小矮子?”
劉協答道:
“就是他,趕到漢中時已經衣衫襤褸,幾乎說不出話來,黃刺史趕緊兌了一碗糖水給他喝下去,這才恢復了一些體力。”
李世民聽得大骨頭都忘了吃:
“糖水還有這種作用?”
李裕點了點頭:
“糖是補充體能的重要來源,不過這種情況下,光喂糖水還不太夠,應該再加點補充電解質的鹽,調成鹽糖水,這樣對身體更好一些。”
劉協趕緊記下來,回頭可以全軍推廣。
呂布高興的喝了一杯白酒:
“李肅走之前,我給了他一份益州人才名錄,其中就有這個張鬆,沒想到他們倆還真勾搭上了……張鬆現在多大?出仕了嗎?”
劉協說道:
“張鬆今年二十三歲,從十六歲開始,就四處奔走想要出仕爲官,但因爲長得醜,一直沒有獲得機會,只求得一份小吏的工作,然而不到半月,就因驚嚇到太守的家眷而被辭退,還被勒令全郡不得任用。”
靠,怪不得這傢伙四處推銷益州呢,光年輕時的遭遇,就足夠說明一切了……回頭送張鬆一套《三體》,他絕對非常支持葉文潔。
身爲蜀郡本地人,卻一直融入不進本地圈子,反而被欺負奚落,這或許就是張鬆跟法正能成爲朋友的原因。
一個本地人處處被嘲笑,一個外地人持續被打壓,這種情況下,自然想引狼入室……我好不好過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欺負我的人一個都別想舒服!
當初李肅趕到成都,雖然用了假名字,但因爲王允在劉焉那裡有點名氣,再加上李肅相貌堂堂,武功也不錯,還能帶兵,很快就成了劉焉手下的小名人,出任州牧府中郎將一職。
成都不少人都刻意想跟他結交,但李肅卻敬而遠之,反而帶着酒菜,主動去張鬆家拜訪,讓張鬆很是感動。
想想也是,一個衆人眼中的笑話,突然被高大帥氣威猛有力的大帥哥屈尊相交,肯定會心生感動的。
李肅跟張鬆關係處得很好,偶爾還去拜訪一下同樣還沒出仕的張任,逐漸有了自己的小圈子。
劉焉原本還對他有點不放心,但見這傢伙不結交世家,反而結交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對李肅越發看重。
伏完和李嚴進入成都時,劉焉派李肅率兵圍着驛館,這反而給了雙方接頭的機會。
李肅拿到密信,趕緊找到張鬆,讓他一定親自送到漢中。
離開成都前,張鬆特意將成都世家罵了個遍,表示要去外地求官身,大家也沒懷疑,甚至還有人嘲笑他,走路看着點,別被外地人一腳踩死了。
李肅出發入蜀時,漢中太守還是張濟,所以他囑咐張鬆找張濟或者張繡叔侄,然後再去長安。
結果等張鬆趕到漢中,才發現太守已經換成了前司隸校尉黃琬。
李裕問道:
“張鬆還在漢中嗎?”
劉協點了點頭:
“黃刺史讓他在漢中休養幾天,恢復一下身體,然後就派人護送他來長安……這麼一位功臣,我得見一見,勉勵幾句。”
李世民惡趣味的說道:
“讓楊修和法正陪同,他倆一個跟張鬆是好朋友,一個極爲欣賞張鬆,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再續前緣了。”
原著中張鬆帶着地圖投奔曹魏,沒人把他當回事,還是楊修慧眼識人,極力推薦,阿瞞覺得這個小矮子醜得出奇,一邊洗腳一邊接見了他,言語中也滿是鄙視。
楊修當時就覺得壞事了,極力緩和,奈何曹操當時坐擁北方,剛拿下荊州,正準備奪取江東,蕩平天下,根本聽不進去,甚至還拿出自己寫的兵書在張鬆面前顯擺。
張鬆也沒客氣,看完後秀了一把超強記憶術,將整本書背誦出來,謊稱此書乃戰國無名氏所作,連蜀中小兒都會背誦,說完拂袖而去,接着跟失意的大耳賊相識,開啓了三國新篇章。
要是阿瞞不那麼倨傲,態度客氣點兒,張鬆這種被人嘲笑了半輩子的人,絕對會俯首稱臣。
可惜,志得意滿的情況下,阿瞞是不聽任何人勸告的。
所以他打徐州時被呂布偷家;打張繡時害了三賢;打馬超時割須棄袍;打孫劉聯軍時一意孤行,最終在赤壁大敗。
張鬆去投奔那會兒,曹操正在襄陽飄飄然,覺得天下諸侯不過爾爾,結果錯失張鬆,後悔了半輩子。
他要以禮相待,整個益州唾手可得,到時候斷了玄德的退路,江東和荊南地區傳檄而定,天下重歸一統。
然而就因爲輕視張鬆,導致益州落到玄德手中。
而曹操自己嘔心瀝血寫的兵書,也在張鬆的奚落下付之一炬,連個備份都沒留下。
呂布一口吃了兩個煎餃,好奇的問道:
“書上說張鬆身高不足五尺,走路還有些拐,他那兩條小短腿是怎麼從成都倒騰到漢中的?”
劉協喝了口冰爽的山楂汁說道:
“李肅跟他成好朋友之後,特意馴了一匹矮小的馱馬給他當坐騎,張鬆騎着那匹馬一路向北,路過劍閣一帶時身上沒了盤纏,便將馱馬當給了當地一個商鋪,換了一兜子麥餅,就這麼一路啃着去了漢中。”
聽到這話,呂布突然覺得自己的調侃很是失禮:
“能一路跋山涉水,躲過層層盤查,太不容易了……等我去了漢中,就送他一臺踏板摩托,或者直接送一臺吉姆尼。”
漢末的蜀道幾乎處於廢弛狀態,張鬆一個人單槍匹馬上路,忍受了各種艱辛,最後甚至當馬換糧食,纔算趕到漢中,沒有辜負朋友的託付。
就衝這份辛苦,回頭拿下益州,也得給張鬆記一功。
宇文成都說道:
“他沒有朋友,李肅稍稍向他示好,就將這份友情看得比生命還重要,這樣知恩圖報的人,確實值得重用……等我去了三國世界,希望他能來我麾下任職。”
你一個兩米多的大帥比,跟張鬆搭檔的話,多少有些不協調啊。
不過想到呂布個頭更高,和張鬆的反差更大……李裕說道:
“等張鬆到了長安,讓他先跟文和先生多聊聊,順便安排龐統作陪……同樣是長得醜,但龐統卻從沒自卑過,也沒在意過別人的看法。”
趙雲很清楚名士帶來的影響力:
“龐統有龐德公照拂,自然沒人小覷,若是張鬆有個當名士的長輩,蜀郡的人也不敢如此輕視他。”
話語權很重要,誰掌握了話語權,誰就能少走很多彎路。
三國世界,漢中郡。
黃琬將剛煮好的雞湯掛麪擺在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面前:
“此乃溫侯所贈掛麪,永年你先吃幾口墊巴一下,肉馬上就好,吃完洗個熱水澡,休息三兩日,我再讓人送你去長安面見陛下。”
瘦小的男子就是張鬆,他長得尖嘴猴腮,相貌醜陋,此時衣衫襤褸,鬍子拉碴,不過還是按照文士的禮節向黃琬行了一禮:
“多謝刺史賜飯,在下身負好友重託,恨不得肋生雙翅趕到長安搬兵,若刺史信得過在下,可否借我一匹馬,我去長安面聖,順便替好友看望一下家人。”
他現在只想面見陛下,確認出兵的日期,可沒心情留下來將養身體。
黃琬撫須說道:
“你冒死前來傳訊,於朝廷有大功,若真讓你單槍匹馬上路,朝廷百官怕是能將我罵死……這樣吧,明日我派一隊人馬沿途護送,並讓郿縣準備好車駕,送你去長安。”
對待功臣,一定要表達出足夠的敬意。
張鬆趕緊行禮感謝,一再表示給黃琬添麻煩了。
自打他進入漢中,發現周圍的人突然變得友善了起來,沒人因爲相貌輕視,更沒人出言不遜,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普通人似的。
但就是這種普通的眼神,張鬆卻一直體會不到,有的只是嘲諷、鄙夷、奇怪、同情、俯視……這些眼神像刀子一樣,每次都精準無誤的直插他的心窩。
現在,猛然感受到和睦的目光,有人把自己當成正常人,張鬆越發覺得自己選擇是對的。
投奔長安,是今生做的最正確選擇!
他大口扒拉麪條時,黃琬拿起對講機,開始往長安那邊傳遞最新動態:
“我大漢功臣張鬆,因心中掛念好友的託付,拒絕留下來休息,明日就要出發去長安,請安排好車輛在郿縣山口等待,做好接應準備,Over!”
隨着對講機的使用越來越嫺熟,黃琬這種老臣,也學會了一些對講機的專業術語。
比如Over、OK、歐了等等,全都能熟練運用。
很快,對講機裡傳來了通訊兵的反饋:
“啓稟刺史,已向長安方向通報完畢。”
張鬆扒拉兩口麪條,聽到對講機裡的動靜,注意力立馬被吸引住了:
“敢問刺史,這是如何實現的?”
“這是電磁波技術,具體的我也知之不多,等你到了長安,可以向賈文和請教,長安大學也有類似的課程傳授。”
正說着,一個士卒端來一盤手抓羊肉,還有配套的洋蔥和韭花醬。
“此羊肉來自北方異族,只需簡單的烹製,味道就極爲鮮美,永年你多吃點,然後再喝兩杯酒,好好睡一覺。”
極度疲憊的時候,應該多睡覺,這樣纔有助於恢復身體。
黃琬說完,還親自給張鬆做了示範:
“韭花醬有些鹹,不要蘸太多。”
張鬆學着他的樣子吃了塊羊肉,讚歎道:
“此物確實足夠鮮美,本以爲我在益州飽讀經書,結果有幸來到漢中才知道,此前實乃坐井觀天耳,還請刺史莫要取笑。”
黃琬說道:
“永年莫要自慚形穢,你千里迢迢跨越蜀道來送信,已讓老夫佩服之至,等去了長安,陛下會有封賞,百官也會以你爲榜樣。”
這話聽得張鬆還沒喝酒,就已經有些迷醉了,出門之前,哪敢想過這種待遇啊……果然應了那句話,樹挪死,人挪活!
他啃了幾塊羊排骨,喝了兩杯汾酒,又將碗中的麪條扒拉乾淨,剛到安排好的臥室,靴子都沒來得及脫,便倒頭呼呼大睡起來。
郡守府的從事小聲向黃琬請示道:
“他的衣服靴子全都破舊不堪,要不我去準備一套新的?”
黃琬笑着搖了搖頭:
“當年蘇武自北海而來,穿着十九年前的衣服,手中的符節成了光禿禿的木棍,身上更是打滿補丁,頭髮凌亂,鬍子拉碴……你猜他這一路走來,爲何不換一身衣服?”
從事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刺史這是爲了給張鬆表功?”
黃琬點了點頭:
“張永年自益州而來,在朝中沒任何根基,大家知道他吃了很多苦,但沒有親眼所見,不知道這些苦有多嚴重,所以讓張鬆穿着這套衣服上朝面聖,既能幫他在百官中站穩腳跟,同時也能成爲大漢的一面旗幟。”
如今雖然朝廷一方勢如破竹,但天下尚未平定,是時候拿張鬆做一波宣傳了。
而張鬆這個人吧,早就憋着勁兒想打蜀郡那些人的臉了,所以他肯定不介意朝廷宣傳,甚至還會主動配合。
因爲張鬆的名氣越大,蜀郡那幫世家的臉就越疼。
回頭再讓龐德公、司馬徽、蔡邕、盧植、馬日磾等大儒和名士誇獎一通,這些人的分量不比你們益州的世家重?
黃琬吩咐道:
“明天你帶人沿途護送張鬆赴京,一路上不要讓他再受苦了,但這身衣服不要換,臉也不用收拾。”
“喏!”
第二天一早,張鬆一覺醒來,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告別黃琬,坐上特意調撥的履帶運輸車,順着褒斜道一路向北,直奔長安而去。
現實世界,李裕躺在202房間的鐵藝牀上,正在恢復體力。
女皇大人像個溫順的小貓一樣蜷在他懷中:
“雲霄姐姐是不是給你的酒里加料了?感覺最近剛猛了不少啊。”
李裕笑着問道:
“咋?受不了了?”
“切,我這是心疼你……等周姐姐檢閱完穆柯寨的部隊,我們就出發去草原,沒法經常過來,你可不要怪我。”
“不會的,你畢竟是女皇大人嘛,要以江山社稷爲重。”
小兩口聊了一會兒,李裕再次發動衝鋒,女皇大人倉促應對,最終一敗塗地。
早上醒來,李裕見穆桂英睡得香,也沒打擾她,而是偷偷穿衣下牀,換上運動鞋,準備順着山路去跑步。
剛離開民宿,就看到了穿着背心同樣在跑步的趙大虎。
他跑過去,衝趙大虎問道:
“劍你做好了嗎?”
“做好了,取名叫如意……李裕,你覺得叫這個名字,會不會太巴結那個顧老闆了?”
“不會,人家有錢人,追求就是順心如意嘛,回頭在國外一宣傳,說不定還會邀請你參加鍛刀大賽呢。”
“那玩意兒我沒興趣參加,我要發揚傳統鍛造藝術,可不是純粹要打一把快刀。”
這傢伙雖然也打了不少刀,但從不給刀取名,反而每把劍都有一個獨特的名字,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兩人結伴一路跑到山下,李裕原本想直接跑步上山的,看到小菊的公公趕着一羣鵝去村外吃草,便預定了兩隻,打算做一次火焰醉鵝。
趙大虎嘖嘖說道:
“靠,你這大老闆天天研究吃的,完全不像個幹大事的人。”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嘛,吃飽纔有力氣幹大事,中午做火焰醉鵝,別來太晚啊,趕不上吃的可不怪我。”
“放心,十一點之前保證到。”
回到山上,趙大虎洗了把臉就去食堂吃飯了,李裕則是去健身房,又練了五組力量。
等他汗涔涔的上樓,穆桂英這纔打着哈欠走出房間:
“夫君,你這麼努力鍛鍊,不會是擔心滿足不了雲霄姐姐吧?你放心,雲霄姐姐特別內向羞澀,比小媳婦兒還小媳婦兒。”
李裕:“……”
大早上你就不能聊點別的?
“大青蟹上市了,等會兒我準備去市裡買一些,再去村裡抓倆大鵝,你想不想吃?”
“想……”
“想就別胡言亂語,要是被雲霄知道,還以爲我是個色狼呢。”
“懂了,夫君喜歡被動。”
李裕換了身衣服,跟穆桂英吃了早飯,又開車去市裡買了菜,到村裡抓了大鵝,今天顧影要離開殷州,這頓飯也算是踐行飯。
“做這麼多好吃的,我都想明天再走了……桐桐,小蟬什麼時候放假?我來殷州還沒見到她呢。”
“剛軍訓結束,再上一天課就是中秋假期,要不你過完中秋節再走?”
“沒時間啊,我男人在阿根廷給我聯繫好去南極的船了,再約很麻煩的,等下次回國,我來殷州多住幾天。”
山清水秀還有美食的地方,誰不喜歡啊!
顧影夾着一塊鵝腿咔咔猛吃:
“等會兒去機場的路上拐個彎兒,我看一下小蟬妹妹再出發,先飛到京城,然後轉機去阿根廷,要坐二三十個小時的飛機,想想就累得慌。”
飯後,李裕兩口子載着顧影來到德育雙語學校看望貂蟬,大富婆剛進學校,就習慣性的問道:
“這學校不錯啊,賣不賣?”
她摟着貂蟬拍了張自拍,接着又給小丫頭轉了十萬塊錢的零花錢,這才趕到機場,坐上預定的包機,前往京城。
富姐在包機上享受果盤飲料時,隋唐世界,風塵三俠總算趕到鳳鳴寨,見到了等待許久的山寨之主小世民……